眼見此時的葉安橙少有的好脾氣,溫淳又怎會錯過這次機會,他簡單打量葉安橙一番,笑得魅惑。
“橙子,你這么聰明又怎么會猜不到呢?你該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三分真七分假的回答聽得葉安橙心尖一顫,她吞了吞喉,清澈見底的雙眼帶著幾分疑慮。
“你……你需要什么?”
語出同時,溫淳始終盯著她不自然的神色,與之同時,他的心底起了層層波瀾,對她而言,他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她都可以聯想到二人的尷尬關系上么?
溫淳收斂那三分真,完全一副放蕩不羈的慵懶相,他眼泛魅光,不緊不慢解釋道:“我當然是想……想……舒紫親口告訴我。”
話音落下那一瞬,他急切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曾在葉安橙的臉上逗留多一秒,因為他故弄玄虛之時,全程都在監控葉安橙的反應,意識到她的難為情與尷尬時,他一副懶散的態度挽回了話題。
聽聞此言的舒紫略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她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盯著溫淳那張俊朗面容。
“你能記得我名字,我已經很開心了。”
聽見舒紫如此謙遜的回答,溫淳勾唇一笑,淺淺的弧度盡藏失真的虛偽,他這種人又怎么會對她人感興趣呢?所謂的名字不過是個代名詞,如若舒紫與葉安橙無所關聯,即便是她一遍遍的介紹自己,他都未必入眼。
盡管如此,溫淳還是含笑應聲道:“是么?既然這樣的話,我想我要重新問一下,你叫舒紫,是這樣么?”
面對溫淳的撩妹技術,葉安橙不禁看傻了眼,他好似并沒有做什么,卻將一向的嬌羞的舒紫調侃手足無措,對此,葉安橙很想為溫淳點個贊。
舒紫聞言,淺聲笑了笑。
“謝謝你能記得,我叫舒紫。”
禮貌的回答聽得溫淳神情愉悅,盡管他所表現的完全是順從葉安橙的心意。
葉安橙卷翹的密睫微顫了顫,她看了一眼舒紫,烏黑的視線落入溫淳身上時,她微湊近,警告道:“我告訴你,不準勾搭舒紫。”
語出同時,她表現的小心翼翼,深怕舒紫會聽見一般。
耳際響起了葉安橙霸道的宣告,溫淳反倒有一種安心的歸屬,他眉眼一皺,看向葉安橙的瞬間,一雙魅眸大放流光。
“你是吃醋了么?”
一時之間未緩過神來的葉安橙一心以為溫淳在開玩笑,她尤其誠懇的搖了搖頭。
“才不是呢,我只是想說舒紫是個好姑娘,人家年齡小,你不可以勾搭她。”
葉安橙清淺聲音接近尾聲,溫淳身子一頓,沉默片刻,他用著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葉安橙,不是嘲諷她,而是嘲諷自己,他本以為她如此霸道的警告源于醋意,現在看來,一直以來,他都不過是在“自抬身價”。
溫淳魅眸暗光涌動,他看著她的視線,唇角一勾。
“橙子,看來你還是我了解,我一向喜歡挑釁,無論對別人還是對你。”
最后一言,他的沉聲出賣了他絲絲的怒意,刻意卻并不顯明,完全是要逆著葉安橙的期盼。
葉安橙眼神一瞇,隨即勾勾唇。
“挑釁?好啊,你完全可以試試,你要是敢的話,我就……”
不等話音落下,溫淳已然失了耐心的收回視線,他放開交疊的修長雙腿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朝著舒紫走去。
他的挑釁無需任何堅定的言語,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而他所表現完全無謂的態度也不過是裝腔作勢,他或許僅僅是想刺激葉安橙一下。
葉安橙眼睜睜的看著溫淳走近舒紫,與她交談著,這一瞬,好似什么東西堵在心口,有些發悶,她靜觀兩人在一起的場景,腦海中不禁泛起一絲絲漣漪。
“橙兒,就讓我消失在你的生命,我把你的人生歸還給你。”
“橙兒,從今往后,你可以是你,你只能是你,而我注定了為你而活,我想我要離開了,真的。”
……
腦海中清晰可聽的嗓音蕩漾著她的心房,她緊皺眉梢,只覺溫淳與舒紫相站的位置,有種似曾相識的青澀,她緩緩伸出了手捂住了耳朵,完全與世隔絕的逃避。
“不,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我總是能記得你的聲音,卻看不見你。”
只覺四根清凈的葉安橙暗暗的問著自己,清幽的嗓音左右回蕩著,卻遲遲得不到答案,此時的她像極了精神病患,明知得不到答案,卻依舊執著著。
而一側的舒紫卻只是微紅著臉,靜聽溫淳玩笑話。
待溫淳話音落下之際,她怯怯抬眸,迎合溫淳那雙如同旋渦的魅眸時,她再一次抑制不住失去心神。
“我該叫你前輩么?”
眼見自己三言兩語便哄騙舒紫失了理智,溫淳笑得莫測。
“你都……”
不等溫淳話音落下,隨著桌子相碰的響聲,葉安橙弱不禁風的身子癱倒在地,只覺手臂一酸澀,她微皺了皺眉,有所不滿的抱怨道:“什么都做不好,真是的!”
聞聲,溫淳倏地回身,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時,他無法讓大腦做出思考便急切上前,不由分說將葉安橙攔腰抱起,低垂眉眼間,一瀉而出的心疼不加掩飾流露。
“怎么了你?”
半瞇著眼眸的葉安橙緊盯著溫淳那張帥氣迷人的臉頰,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像似近乎窒息一般的急促。
眼見葉安橙如此模樣,溫淳被嚇壞了,對先前還聊得熱切的舒紫完全不聞不問,疾步離開。
停留身后那抹身影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眼中的落寞出賣了她此時的不安,她只是定定站在一側,直至溫淳與葉安橙完全消失不見,她才淡淡收回了視線,垂眸歉疚一笑。
進入電梯的葉安橙也不安分,在溫淳的懷中掙扎不停,像極了夢魘。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耳聽她有氣無力的低喃,溫淳不由一楞,好看的眉眼攜帶著驚懼,見她倒地一瞬,他已覺得呼吸都要因此暫停,如今聽她語無倫次的獨白,他才發覺自己自己好似失了脊梁骨。
“什么我是誰,橙子,你到底怎么了!”
溫淳醇厚的嗓音越發模糊,她在這場關切的詢問中疲累倒頭睡去。
醫院。
高大健碩的身影緩步而來,俊美如斯的俊容也就是從容不迫的淡雅。
“她怎么了。”
耳際響起了邊黎白聽不出情緒的嗓音,溫淳修長勁瘦的身子不受控制一頓,他不緊不慢回過身,見到邊黎白時,他深表歉疚一笑。
“是我沒照顧好她,才致她情緒失控。”
耳聽溫淳真切的歉言,邊黎白深邃的銳眸微閃了閃,他箭步上前,近距離的觀賞溫淳一張布滿歉意的俊容。
“這不是重點,她怎么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這一次的昏迷只是恰巧與溫淳一起而已,況且,照顧葉安橙又不是他的義務,完全沒必要道歉。
眼見邊黎白毫無責怪之意,更覺歉疚的溫淳淡聲笑了笑,其中卻無半點的悅意。
“醫生說她的大腦曾受過創傷,而這其中也包括一些她不愿記起的過往,在沒受到刺激的前提下,一定就是遇見了類似的情景才會迸發,所以說,她應該曾經失憶過。”
聽見失憶這一遙遠的字眼,邊黎白臉色一沉,望向溫淳的眸子都因此陰鷙。
“失憶?”
溫淳遲疑了好一會兒,隨即輕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醫生說沒有失憶的話,是不會造成她對眼前事物一瞬間變得陌生,就像她昏倒的時候,我帶她去醫院,她一直問我是誰,還說著一些很令人費解的話。”
這一真相還真是來的措手不及,他似乎可以想到,為什么在臺灣的時候,當有醫生為葉安橙做過檢查后便慘遭毒手,想必此時可以有個解釋了,有人在隱瞞她曾消失的那段記憶。
邊黎白腦海之中不禁想起顧城先前所告知的隱情,他眸色深幽凝向溫淳。
“是失去了記憶,還是混淆?她曾混淆過記憶,這件事我知道,但是失憶,我就無從了解了。”
聽完邊黎白所言,溫淳也深表不確定的搖了搖頭。
“黎,你別問我,你知道的,我向來不精通醫術,所以還是找醫生了解一下情況,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查清楚比較好,畢竟這有關于橙子。”
因為有關于葉安橙,所以溫淳希望任何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都要慎重。
對于這一點邊黎白自然知曉,只是從C市回來,他便斷了這樣的念頭,他不計較她的過去與此時,因為這些都無關緊要,可是眼前的局勢擺明了是在逼迫他調查這些,隱匿的過往。
邊黎白簡單環顧四周。
意識到邊黎白的警覺性,溫淳微揚唇角。
“走吧,去聊聊。”
邊黎白聞言并未回應,而是抬起了手腕,看向了腕表上的時間,眉宇一皺的瞬間,他沉了沉氣息。
“她會醒。”
溫淳眸色深幽凝望邊黎白,他輕搖了搖頭,篤定道:“她不會,我保證,因為避免她頭隱隱作痛,所以藥劑里面是有少量的安眠藥的,對于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
聽完了溫淳的解釋,邊黎白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邁著修長的雙腿徑自離開。
望著那抹以往孤傲而此時僅剩淡漠的身影,溫淳眸色陰沉,跟隨他的步伐。
無人院角,二人并肩站著,視線則是一齊看向不遠處的建筑物。
溫淳微側過頭看向了邊黎白陰霾滾滾的俊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像似在猶豫些什么,以至于話語都延遲,稍頓片刻,他緩聲詢問道:“其實,黎,你是在擔心什么吧?”
聽言,邊黎白深邃的眸子掠過一抹暗光,他幽幽闔了闔眸子,低聲道:“我不知道,我從不想探究她的過往,如若真如顧城所言,那么我開始調查無疑不是在刺激她,這樣太殘忍。”
溫淳聞言眸光一滯,緩神片刻,他用著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邊黎白。
“我不是聽錯了吧,你說殘忍?這兩個字眼,還有誰能比得過你邊黎白,你捫心自問,你不殘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