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人語出三字,她不會有任何的反應(yīng)以及思想,偏偏瞳是一貫清冷的人,如今竟也會不急不躁,耐下心來等人?
宋凝到有種三生有幸的喜悅感,她竭力抑制自己險些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故作鎮(zhèn)定的笑了笑。
“我沒事,大概天氣太熱了。”
聽著她毫無根據(jù)一說辭,瞳不留情面糾正道:“車內(nèi)空調(diào)一直有開。”
宋凝聞言,小臉更是紅的燙熱,她緊盯著鏡中的自己,深覺沒出息的閉上雙眸。
“大概是我個人體質(zhì)問題,我沒事的,開車吧,免得耽誤正事。”
瞳淡淡收回了視線,聽著她有意逞強,盡管很想安慰什么,習(xí)慣了沉默一人的瞳也就不免收起了自認(rèn)為多余的廢話,駕車離開。
對于這一結(jié)果很是符合情理,宋凝卻難免不會有些失望,這足以證明,在瞳心中,她不過只是一個合作伙伴而已。
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副駕駛的宋凝,見到她一臉失意的模樣,智商為上限,情商為零的瞳自然無從理解,只是目視前方,專心致志開著車。
沒一會兒,車緩緩?fù)?吭诘诙t(yī)院的門前。
“在這里吧,相對保守些。”
如若選擇在剛剛的醫(yī)院檢查,難保不會撞見邊黎白與葉安橙。
宋凝聞言眸光一滯,一臉詫異的看向瞳。
“所以你剛剛駕車離開,只是因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不是不管我?”
語出同時,宋凝那眼瞳都在冒著星光,那是一種無比期待的眼神。
眼見宋凝不曾有過的模樣,瞳倒也有些意外,他輕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
宋凝聽言,先前堆積的胡思亂想,以及少有的怨意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滿是她頓時眉開眼笑的模樣。
“早說啊,我沒事的,你看我恢復(fù)正常了。”
聽完她的話,瞳才想著看向她原本緋紅的小臉已然恢復(fù)了正常血色,他像似尤其意外的皺起眉頭。
“這——”
瞳的欲言又止足以說明了他的不敢置信。
宋凝則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
“沒事啊,大概因為我是超人體質(zhì),開車吧,我沒事,有什么是我不能自己解決的?非要來到醫(yī)院?我才沒有那么遜,快開車。”
她自賣自夸的同時也透著一種世人少有的堅毅。
瞳首次意識到了其實宋凝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無論遭遇怎樣的事,她都能做到臨危不亂,至少等事情解決完在訴說那時的慌亂與無助感。
直至此時,瞳才后知后覺,自從他與宋凝相識,從未認(rèn)真的了解她這個人,只想盡快完成所有工作,然后繼續(xù)接受工作,惡性循環(huán),對于久伴身側(cè)的宋凝從來都是不聞不問。
她說疼,他就認(rèn)為是疼,她不開口,他就權(quán)當(dāng)沒有,一直以來,二人的相處方式都是如此。
好似也從醫(yī)院那時起,瞳才發(fā)覺,宋凝是個心思細(xì)膩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擅自用意識麻醉,從而為二人爭取獨處的時間。
瞳俊容始終持有的冷漠在此時消退了三分之多,他看向宋凝,視線停留在她唇角那抹笑容。
“真的沒事了?”
瞳不確信的再度詢問,無形之中快要將宋凝的心都一同帶走了,她眨了眨眼,甚至于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出現(xiàn)了問題,她所熟識的瞳可不會用著如此口吻與她講話。
宋凝略顯尷尬的干笑了兩聲。
“我沒事了。”
盡管聽見她的回答,始終放心不下的瞳還是打量她一番,見她臉色并無任何異樣,才由心點了點頭。
“看樣子沒什么事了,那我開車了,需要買點藥么?”
此言一出,宋凝近乎崩潰,她眉梢緊擰,他一再放心不下的詢問到底是幾個意思?從前的他可不會如此。
盡管工作起來很是干練,但宋凝終究是個女人,也有著女人那些小心思,她吸了口氣,掩藏不住情緒的問出。
“瞳,你今天好像對我格外關(guān)心,是怎怎么了,我可是記得你這個人向來是不顧他人死活的。”
聽完宋凝的話,瞳似有深意的盯向她那雙眼睛,其中映射的寒光逐漸冰冷。
“嗯,你說得對,但我還是很謝謝你,為我與她爭取最后的相處時間。”
瞳話音落下之際,宋凝整個人像似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她所構(gòu)造愛情花園逐時崩塌,她機械式的看向瞳。
“你這算是感激么?”
語出同時,宋凝一直默念著,不要承認(rèn)、不要承認(rèn)、至少不要承認(rèn),騙騙她都心甘情愿,唯獨不要承認(rèn)這短暫的關(guān)切源于感激。
瞳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意識中好似并無感激二字,思及至此,他冷聲應(yīng)道:“或許。”
模棱兩可的回答一如一盆涼水,將原處于喜悅之中的宋凝從頭潑到腳。
車內(nèi)的氛圍越發(fā)怪異與冷凝,近乎快要讓人透不過氣。
宋凝尷尬的別過了頭,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清淡至極。
“開車。”
突變的情緒,瞳可謂完全狀況外,他看了一眼那抹看向窗外的身影,并未如同剛才再度關(guān)切詢問,而是隨她的意愿,駕車離開。
宋凝緊閉雙眼,靜靜感受此時的氣氛,她更想自己這樣沉沉睡去,其實從開始她就不該有所期待的,瞳的秉性她難道還不了解么?他一直都是如此冷漠,除了對葉安橙。
明知如此,她還像個白癡一樣,苦等他的回答,因為他的三言兩語欣喜不已,現(xiàn)在想來的確很是沒出息。
整個過程,二人始終持以沉默,好似一切都恢復(fù)了往常的狀態(tài),無所期待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回應(yīng)。
醫(yī)院。
身處醫(yī)生辦公室的葉安橙緊低著頭,靜等著醫(yī)生的到來。
眼見葉安橙如此緊張的神情,邊黎白緩步走近,俯身將她擁入懷中,醇厚的嗓音無疑不知此時最具有治愈性的藥劑。
“沒事的,老公在這里。”
話音一落,只聽一聲門響,醫(yī)生手持病例,緩步走近病房,見到二人相擁一幕,輕聲笑了笑。
“葉安橙是吧?”
醫(yī)生突然一言將沉浸于雜亂思想中的葉安橙拉扯而出,她緩緩離開邊黎白的懷抱,看向了緩緩走來的醫(yī)生,見到那張臉時,不由一驚。
這不是在主治醫(yī)生辦公室時,與之發(fā)生爭執(zhí)的醫(yī)生么?葉安橙忽然有一種如同跌入深淵的感覺。
醫(yī)生見到那張精致小巧的面容時,也是尤其詫異,再看向她身側(cè)的男人,邊黎白邊總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連同這所愿都是他捐助的。
一想到此,醫(yī)生有些尷尬的收斂先前的笑意,走近邊黎白,深鞠一躬。
“邊總您好。”
見醫(yī)生行此大禮,葉安橙不由擰緊了眉梢,這什么情況?
對于他人的鞠躬行禮,邊黎白早就見怪不怪了,他薄唇一勾。
“你好,這是我太太,她近日有些身體不舒服,這是檢查報告。”
隨著話音,邊黎白將手中的病理報告放在桌上,示意醫(yī)生查看一番。
醫(yī)生聞言眸光一閃,怎么也沒想到看似刁鉆蠻橫的小姑娘居然是邊黎白的太太?這次,他可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但好歹也見過世面的人,縱然不會立時顯露自己的歉意與不安,他直起了身子,打量了一番葉安橙,輕點了點頭。
“好。”
醫(yī)生坐在了椅子上,礙于始終無心的他險些摔倒。
對于醫(yī)生有如此反應(yīng),葉安橙心想這也是情理之中,從開始那聲畢恭畢敬邊總,她就已然知曉。
葉安橙白暫光潔的小臉勾挑一抹淡淡的弧度。
“醫(yī)生,你幫我好好看看,我最近心口有些疼,也不能說疼,總之是怪怪的。”
葉安橙此時溫婉模樣足以說明了她的既往不咎,醫(yī)生不由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看向邊黎白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專心看著檢驗報告。
在看見上方所給出的各項分析時,他微蹙了蹙眉。
“家里有心臟病病史?”
葉安橙思慮片刻,隨即輕點了點頭。
“對,我父親。”
醫(yī)生聞言抬眸,一瞬不瞬的看向葉安橙,隨即輕搖了搖頭。
“你這種病,不該是心臟病病史。”
聽著醫(yī)生莫名一言,葉安橙一臉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醫(yī)生將手中報告放在桌面上,方便她查看。
“你的心口痛,充其量是心絞痛一類,但是數(shù)據(jù)分析,你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心臟很是康健,這足以說明,你的上三代人都不該有心臟病一類的病史。”
聽完醫(yī)生一番話,葉安橙神情微變。
“不會啊,我父母心臟都不是很好,我哥哥也是這樣的。”
待葉安橙話音一落,醫(yī)生急切打斷了她所謂的連帶思想。
“至少我做醫(yī)生這么多年,你不該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從二人對話聽出些許端倪的邊黎白銳眸掠過一抹深不可測的光澤,他大步上前,俯身之際看了一眼檢查報告,薄唇一勾。
“病史不是關(guān)鍵,她心口出現(xiàn)疼痛的原因是什么?”
完全未意識到邊黎白是有意轉(zhuǎn)移話題,葉安橙視線一轉(zhuǎn),看向了邊黎白那張面帶關(guān)切的俊容,自然也隨之將重心放置在了原因而非病史。
行醫(yī)多年的醫(yī)生自然懂得,邊黎白的突然打斷必當(dāng)另有其因,他面目深沉看了一眼邊黎白,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