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她一副尤其懊惱的模樣,邊黎白棱角分明的俊容斂出一抹精致的弧度,有意壓低的嗓音硬是令人察覺不出情緒。
“或許在衛生間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葉安橙聞言倏地抬眸,精巧的小臉頓時大驚失色,清明的視線暗沉一片。
“衛生間——”
她反復斟酌三字,回想當時情況,依稀記得,案發當日剛巧是她戴上項鏈那日,她實在對此沒什么警覺,具體是什么時間不見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思及至此,葉安橙不由沉聲嘆息,她在責備自己的大意,如此重要的東西都能丟。
邊黎白深邃的銳眸一瞬不瞬凝視自我埋怨的葉安橙,薄唇弧度與扯越大。
“沒事,不用自責,到時候再買一條。”
聽見邊黎白的話,葉安橙緊擰的眉梢逐漸舒展,不是她對此感到輕松,而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怎樣自責都是無濟于事,她輕咬了咬下唇,小臉依舊不改苦悶。
“那是爸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我就這樣弄丟了,就算可以找到一條一模一樣的,我卻過不了心里這關。”
項鏈丟了就是丟了,即便項鏈可以重樣,她卻難以釋懷自己弄丟項鏈這一事實,依稀記得,初次見到項鏈時的欣喜,自認為可以將其戴在身上一輩子,不過一天就丟了。
越想越發自責的葉安橙近乎將自己逼到一定境地。
聽著她一遍遍唉聲嘆息,邊黎白深幽眸底掠過一抹復雜至極的光澤,他舔了舔略顯干澀的薄唇。
“看著我。”
葉安橙聞言清明了視線,看向了邊黎白,精致小巧臉龐映現了一抹不知所措。
邊黎白挑眉勾笑。
“一向沒心沒肺的葉大小姐也會為了這種事煩心?”
聽著邊黎白字里行間的調侃,葉安橙卻很難提起精神與他調侃一番,她眨了眨眼,輕搖了搖頭。
“這不一樣,這是爸爸送給我第一件禮物。”
所以她倍感珍惜。
一想到這么多年,她都像似雨里長大的孩子,任何事都由她一力承擔,葉崢嶸則是一心傾注事業,很少關注她,更別提送她什么禮物了,這是這二十三年的第一次。
邊黎白聞言眸光一閃,從葉安橙所言字句中尋出一絲重點,他幾不可見抿了抿唇。
“第一件禮物?”
葉安橙緊盯著邊黎白魅人的眸子,垂眸輕點了點頭。
“迄今為止第一件禮物,我想都沒想過會被我弄丟,是我的錯。”
此時的葉安橙完全一個做錯孩子的狀態,連頭都不敢抬起,仿佛抬頭瞬間,映入眼簾就是葉崢嶸那張倍感嚴肅的臉。
邊黎白身子微湊近,長臂一伸將葉安橙攬入懷中,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眸底一片深意。
“別自責,老公會幫你找,會找到的。”
葉安橙聞言抬眸,像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瞳泛著星光。
“真的么?”
眼見葉安橙天真無邪的模樣,邊黎白薄唇微勾,輕柔的嗓音沾染無盡寵溺之意。
“你說呢?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情緒低谷的葉安橙聽見這聲稱不上確切的回答,還是難掩心中欣喜,頓時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黎會幫我的。”
話音一落,葉安橙主動湊近吻上了他的臉頰。
葉安橙那張笑瞇瞇的甜膩模樣被邊黎白盡收眼底,他薄唇弧度越扯越大,帶有輕柔力道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凌晨兩點。
相擁二人輕閉雙眼,看似陷入了睡夢之中實則各有心事。
聽著邊黎白平穩的呼吸聲,葉安橙緩緩睜開了眼睛,見到那張“熟睡”迷人俊容時,她微微一笑,隨即平緩,卷翹密睫顫動著,摻雜了無盡不安與恐懼。
從邊黎白回來,她始終閉口不問關于林董一事,卻完全可以想象出,當時是怎樣的慘相。
思及至此,她緊擰眉梢,表情越發痛苦,她不知自己到底招惹了誰,以至于來到臺灣就這么多事,而且還是從未謀面的林董,又從何而來她的照片?
種種問題在心底滋生,她深覺越發難眠,無奈至極,她放輕了動作,躡手躡腳下了床。
待那抹身影朝著沙發處走去時,唐在床鋪之上的邊黎白緩緩睜開了雙眸,似有深意的看著那抹身影。
來到沙發前,葉安橙閑坐在沙發上,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邊黎白是否睡的安穩,得到的答案很是確切,她并未吵醒他。
葉安橙纖細的小手伸向遙控器,卻又無奈收回,邊黎白還是睡覺,她這樣會吵醒他的。
無奈之際,她只好試圖從手機上搜尋一些樂趣。
翻閱著微博,她不知怎樣的動蕩又能呈現頭條之上,但至少不該淡如止水。
打開微博瞬間,鋪天蓋地的粉絲留言一襲而來,見此一幕的葉安橙唇角微抽搐,耐心的翻閱著一條又一條,幾乎都是詢問她與溫淳。
葉安橙不由長嘆,溫淳身赴意大利,至今了無音信。
意識到這一點的葉安橙輕閉雙眸,腦海一閃,零散的片段不約而來,全然是她與溫淳在一起的每個瞬間。
溫淳,你是自己離開的,還是的確因為邊黎白的緣故?
這一疑問在心底源源自生,她曾多次想詢問個清楚,卻又怕邊黎白曲解她的意思,所以她次次忍住,持以沉默。
若有所思的葉安橙緩緩睜開眼睛,她從沙發起身,并未如同預想回到床上,而是走向窗前,或愛一個人慢慢就就此愛上他的習慣,例如站在床前欣賞景象。
度假村至少比相隔疏遠的別墅好得多,至少還有景色可以觀賞。
那抹纖瘦的身子直挺在落地窗前,烏黑晶亮的眼睛藏有一種令人揣測不出的悲涼。
樓下,藏于暗夜一襲黑衣男人靜靜觀賞葉安橙此時憂慮的模樣,持有望遠鏡的手不由緊了緊力道。
葉安橙略顯疲累的靠在窗邊,指尖撥動屏幕不停,其中不免有關于她的消息,不過是很靠后,而頭條之中只字未提溫淳,全都是有關于資源一事。
她看的出神,一雙長而有力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間,背脊貼合邊黎白胸膛之時,異樣的溫暖使得葉安橙心房一顫,她微側過頭,迎合便是邊黎白那雙魅人的眸子。
“你怎么醒了?”
邊黎白深瞇著眸子,面容不免多了幾分倦怠,他勾唇一笑。
“你猜。”
凝見他唇角那抹不深不淺的弧度,葉安橙微擰了擰眉梢,一臉懵懂的搖了搖頭。
“不會是被我吵醒了吧?”
可她站在窗前已有一段時間,并未發出任何聲響,按道理說不該吵到他的。
強烈認定這一點的葉安橙舒展開緊擰的眉梢,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靜等他的答案。
邊黎白深幽的眸子微閃,透著寵溺的光澤一瀉而出。
“沒有,只是感覺到你不在身側。”
耳畔傳來邊黎白磁性的嗓音,葉安橙心房滑過一陣暖流,她輕聲笑了笑。
“真的是這樣么?我怎么覺得是你一開始就沒睡?”
邊黎白深邃眸子緊鎖她的眼底,像似想從中窺探出真假,他神色淡雅至極,嗓音含笑。
“沒有。”
葉安橙聞言連忙點頭。
“那就好。”
盡管他心知肚明她不過是玩笑之意,待她那聲攜有試探性的玩笑話一出,還是令他明顯不悅一瞬。
或許心底的感應有所差錯,他隱約覺得自從她來到臺灣后,整個人與先前有所出入。
邊黎白眸色一沉,唇角笑容卻不改。
“我不在C市這這段日子,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聽完邊黎白的話,葉安橙淡淡的收回了視線,仔細回想他不在的時日,好似整日除了工作只是工作,再無其他,腦海中一閃即逝的畫面令她神色微變,整張小臉恢復了原有血色。
見此景的邊黎白眉宇一皺,嗓音微隨之沉了沉。
“怎么了?”
葉安橙一瞬不瞬看著帶有關切的邊黎白,她唇瓣輕顫,想要解釋促使自己如此反應的原因,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聲聲沉默,得到的不是葉安橙的回答,而是她重一嘆息。
邊黎白看著她,淡淡的挑了挑眼。
“怎么了?”
從她剛剛的反應不難看出,這件事實屬難以啟齒,邊黎白不禁聯想到葉崢嶸,唯有家丑不可外揚,其余的事她不會隱瞞,況且,從他離開C市,葉安橙如若有什么事,他早該得到消息,而非毫無動靜。
葉安橙心尖幾不可見的顫了顫,視線看向他的眼。
“黎——在這個世界上,父母都是愛孩子的對么?”
她的不答反問已然說明了一切,無論是事情的起因或過程都無關緊要,因已證實了他的猜測,此次事件就是與葉崢嶸有著脫不開的干系。
邊黎白輕輕笑了笑,手臂的力道稍緊,魅眸流光閃爍。
“當然。”
不知所措的葉安橙聽見邊黎白的回答,整張小臉渲染了濃深的不情愿。
“算了,不說了,沒什么值得一提的。”
她此時說話口吻就像似一個經歷世事的人,來自心底的成熟由此蔓延,那是一種既不想強迫自己,又不想為他人造成困擾的及時宛轉。
此言對比人或許很是起作用,但無論如何,邊黎白都是她的丈夫,有權利知道她的任何,情愿、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