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再反駁她的觀點與認可,邊黎白不知自己怎樣的解釋才能讓她情緒得到些許的緩解,他知道此時是她最為不穩定的時候,他想自己該做的就是陪伴與開導。
邊黎白更為擔心的是,盡管她已經得到了明確的答案,卻還是有所質疑,畢竟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十分鐘,無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聽完邊黎白顛覆性的理論,葉安橙眸光顫動,薄霧模糊了視線。
“告訴我到底怎么了?黎,我是比較笨,但是我不傻,你覺得我會把你跟別人搞錯?”
人一旦處于恐懼中就會各種判斷都出現實質性的錯誤,外加那時是一片漆黑,她起初錯把他人當邊黎白有情可原,當近距離接觸時,她卻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不是,就算拋開其他,單憑香水味而言。
邊黎白目光流轉在她的身上,沉黯的視線越發不清晰。
“傻老婆,我說過了,是你判斷錯了。”
他的嗓音低低淺淺的,仿佛低喃一般,從精致的唇線流出。
邊黎白越是如此解釋才會越發顯得欲蓋彌彰,葉安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茫然無措,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無聲的眼淚必然苦澀,灼燒了他的心。
葉安橙緊擰著眉梢,帶有哭腔的話音一出,令人心疼不已。
“到底怎么了?”
邊黎白牢牢的鎖住那雙淚流不止的雙眼,眼淚的力量或許就是如此強大,只是這樣看著她,都令人心酸不已,恨不得卸下先前的防備與自身的尖銳。
他伸出手臂輕柔擦拭她的淚水。
“別在我面前流淚,會讓我瘋的。”
沾染淚水的卷翹睫毛顫動不止,她看著他帶有心疼的俊容。
“我們離開這里吧,好不好?”
聽見她帶有哀求的清淺嗓音,一字一句猶如無形的匕首狠狠刺入他鮮活心臟。
他幽幽闔了闔眸子,手中過的動作不由一頓,精致的唇線緊抿著。
葉安橙深深的看著這張自我譴責的俊容,她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大手。
“黎,我不是為難你,我們不離開也可以。”
見她此時還在為他著想,邊黎白俊容斂出一抹自我諷刺的弧度。
“是我沒照顧好你。”
葉安橙聞言立時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不怪你,這個度假村的確很是奇怪,其實我今天也有想勸你,要不然放棄吧,你已經那么有錢了啊,完全不需要這個度假村支撐,但是我又覺得自己這樣想太小家子氣了,況且,我也不該摻和你工作的事!
她始終銘記葉崢嶸先前所言,身為邊黎白的太太,最該做的一點事,就是不添亂,因為如此,所以她實在不愿多言。
聽完葉安橙身為邊太太的種種思想,邊黎白身瞇了瞇眸子。
“傻么?你不想讓我做的事,我就不會觸碰,下次不論什么事,你都可以直言不諱,我不希望你與我有所間隔,工作這件事你提建議又不是什么錯。”
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顯然對邊黎白此言而是震驚,她從未想過看似獨裁的邊黎白好似默認了她的所有,也遷縱了她的所有。
思及至此,葉安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邊黎白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看向了窗外的夜景,他的眸色微微沉。
“對于度假村我并不在乎,我只是想查詢一些真相!
提及到真相,葉安橙不由擰緊了眉梢。
“真相?”
盡管此次前來,她也隱約覺得,邊黎白的目的絕非那么簡單,不過是并未提出自己的質疑罷了。
邊黎白視線流轉至葉安橙精致白暫的小臉上,眼見她正心生疑慮的望向自己時不由一笑。
“乖,有些事,事后我會講給你聽,但現在不是時候。”
他并沒有確鑿的證據,所有的一切只是淪為猜忌。
見邊黎白有意避忌,葉安橙輕點了點頭,她相信邊黎白不是敷衍她,而是真的不到時候。
葉安橙眨了眨大而無辜的眼睛,低低柔柔的嗓音透著小心翼翼。
“那么黎,你可以告訴我,在那個長廊到底發生了什么?”
見她迫求答案,卻又心生畏懼的模樣,邊黎白緩緩迎合她烏黑的視線,隱隱透著點點的暗光。
“想知道?”
葉安橙聞言連忙點頭,盡管還是怕聽見會令她留有后遺癥的事,卻還是想知道身為一個當事人得知理應的真相。
邊黎白微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透著微微的沙啞。
“我們前后只間隔了十分鐘,你感覺的沒錯,你抱的那個人不是我!
這一真相已經在心底滋生,如今聽著邊黎白確切說出來,還是忍不住背脊一涼。
“十分鐘,十分鐘并不短啊!
至少殺一個人足夠了。
聽見她心有余悸的感慨著,邊黎白深幽的眸光狠狠一閃。
“我趕到的時候你躺在那里,看似并沒有什么事發生,可見無論那個人是誰,他的目的都不是傷害你!
葉安橙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況,精致小臉映現了不深不淺的恐懼,當時她真的怕,礙于此時邊黎白在身邊,她才會表現的從容不迫。
“我只是松開了手臂,就覺得自己頭好暈,沒一會兒我就昏倒了吧,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接近尾音,她的嗓音越發清幽。
邊黎白看著她這副心神不定的模樣,知道自己不該在此時問出這樣的問題,但這事關今日事件的重要性,他不想忽略這一細節。
“邊太太——”
沉浸在自我思索之中的葉安橙聞言眸光輕顫,輕聲道:“怎么了?”
邊黎白神情越發嚴謹,那是一種不允許說謊的強迫。
“告訴我,槍案發生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葉安橙心房徒然一顫,她倒吸一口涼氣,與邊黎白開始的心境很是像似,深覺此次事件并不是該被關注的點,卻又是那樣的密不可缺。
葉安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她曾說這件事不會被第二個人知道,而邊黎白卻是她最為信任的男人,她好似將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無論她怎樣選擇,都是至關重要。
邊黎白默不作聲,靜等著葉安橙的回答,因他相信,她會開口。
聲聲沉默,葉安橙清幽的嗓音劃破了此時沉凝的寂靜。
“那個女人死了。”
聽著她簡短至極的回答,邊黎白眸光一凜,連警方都沒有找到尸體,她竟如此篤定,事出必有因。
一番深思,邊黎白實在不愿繼續下去了,他不敢想象,在衛生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是否足以令她心神崩潰。
邊黎白眸底暗光閃爍,鎖著她的眉眼,沉聲道:“為什么這么說!
葉安橙聞言抬眸,顫動不止的視線一瞬不瞬望著邊黎白,那是一種帶有祈求的目光。
邊黎白緩緩將葉安橙拉入懷中,修長的大手一瞬不瞬輕撫她秀發,輕輕柔柔的嗓音緩緩響起。
“別怕,老公在,不會任人傷害你!
將回憶拉扯幾個小時前的命案,葉安橙緊擰眉梢,好似再度將自己逼入那種透著死亡的境地,她緊閉雙眸。
“我看到了那個女人被殺,當時她正驚恐的看著我!
深覺事件越發詭異,邊黎白神色越發難看,停留在她背脊的大手越發溫柔。
“不要說了,都過去了,明天我們就坐早班飛機離開!
他實在不愿再讓她繼續回憶,親眼見到殺人這一場景,可想而知,那是一種怎樣的細節恐怖,他情愿不再追查,也不愿將她置于危險境地。
葉安橙緩緩睜開了雙眼,待視線恢復明亮瞬間,她一語驚人。
“但是我并不害怕。”
此言一出,邊黎白心房不由抖瑟一下,他低垂眉眼,看向了那張蒼白無力的小臉,卻并未看出理應有的恐懼之意,取而代之的滿是憐惜與觸動,他越發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境地能讓她有了此時的淡然。
的確,聽見她說出親眼所見人死在面前時,他就已經震驚不已,只是并未表現而出,在刑警面前,她縱然掩飾的再好,人心的恐懼是不容掩藏的,她卻表現的如此自然,編制謊言同時也是面不紅心不跳。
邊黎白摟緊她的身子,心底最直觀的想法,無論真相如何,他都不想得知,因他,她才會毅然決然來到臺灣,所有一切都歸屬他的錯。
葉安橙眼神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清冷的眼深不見底。
“黎,我相信你會幫我保守秘密的對么?”
耳際傳來她清冷的嚴謹字句,邊黎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幽幽闔了闔雙眸。
“別再說了!
他不知她口中的秘密你又會令人震驚到何等地步,所以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該盡早帶葉安橙離開這里。
葉安橙白暫小臉仿佛有著裂痕,她努力維持自己臉上平靜表情,低低的開口道:“我并沒有看見兇手,只知道女人死的很干脆,幾乎一槍斃命,她們逃跑的時我只想吐,也就在這個瞬間,我好像看見了一個身影。”
邊黎白緊抓著她的小手,暗沉的眸底墨色越發濃重。
“身影?”
葉安橙緩緩掙脫了邊黎白的懷抱,烏黑的視線微顫,嗓音輕輕的。
“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