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若按照姚辛伊在高爾夫球場所表現的夸張程度,不要說站立,輕動一下都實屬困難,而她不僅做到了這一點,剛剛還有后退的動作,可見他在高爾夫球場的分析是正確的,她不過是演了一場戲,隨即又親自戳穿了自己的演技。
一時情緒失控已然忘記腿傷的事,姚辛伊小臉寫滿了尷尬。
身處一側的葉安橙邁著輕緩的步子走上前,簡單打量一番姚辛伊的腿,微微一笑。
“肌肉拉傷不過短短幾分鐘的事,溫淳,是你太小題大做了。”
眼見葉安橙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姚辛伊如若再不見好就是才是真正的白癡,她附和的點了點頭。
“是啊,只是肌肉拉傷。”
姚辛伊迫不及待澄清的模樣也給了葉安橙最為確信的答案,即便親口聽見了溫淳所言,她也并非深信不疑,如今姚辛伊的種種反應無疑不是在認證。
葉安橙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精致小臉寫滿了愉悅之意。
“可見姚辛伊小姐的體質好著呢,以至于說謊都面不紅心不跳。”
葉安橙先抑后揚的方式完全出乎了姚辛伊的意料,她直直的望向葉安橙,眉梢緊擰。
“你說我說謊?”
眼見姚辛伊神色越發嚴謹,葉安橙啞聲失笑。
“你太認真了,我只是開句玩笑。”
從一開始,葉安橙就無任何教訓她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她記住,沒有人是白癡,她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謊言,以及那爛俗透了的演技,早已被看透,只是人家懶于拆穿罷了。
此時局勢,姚辛伊除了附和別無他法,她否認便被當做狡辯,她承認便是證明自己在說謊,處于這樣的關頭,她只能回以笑容。
“橙子,我竟然不知道你這么喜歡開玩笑。”
對于姚辛伊突然改口的稱呼,葉安橙尤其嫌棄瞥了一眼她,不忘糾正。
“我叫葉安橙。”
見局面翻轉,溫淳才強烈的意識到,兩個女人的較量遠遠比兩個男人之間要可怕的多,因為女人太過會用攻心計,總是讓人措不及防 。
葉安橙拒絕示好的模樣透著幾分可愛,看的邊黎白身心愉悅,如若在高爾夫球場,她也如此時這般一鼓作氣,今天的各種棘手事件也就不會發生。
迫于無奈的姚辛伊只能干瞪眼。
葉安橙來到邊黎白面前頓下步子,抬眸,凝望那張俊美如斯的面容,忽然笑了笑。
“邊總手頭上的事忙完了么?”
“嗯。”
“那大概等會要麻煩你送我回去,這里太偏遠了。”
聽完葉安橙的話,邊黎白深覺哭笑不得,他所認識的到底是怎樣的葉安橙,要么委屈的令人心疼,要么強硬的不可動搖。
停留在身后的溫淳眸光一閃,心口猛然抽痛,葉安橙表達主權的方式很是別樹一幟,卻也在特別之中,將他甩出千里遠,令他覺得自己好似是一個局外人。
姚辛伊倏地轉過了身,將視線牢牢鎖定在邊黎白那張俊容上,神色掠過一抹失措,不想他應聲。
邊黎白全然無視了姚辛伊的目光,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薄唇上揚。
“好。”
葉安橙靜等答案的過程,小臉無任何驚慌之意,很是淡然平常,或出于心底的安全感,邊黎白的回答早已在她預想之中。
她瞇眼一笑。
“那就這么定了。”
眼見二人之間的默契,姚辛伊尤其不滿的看向葉安橙。
“那我呢?”
意識到身側帶有敵意的目光,葉安橙視線一轉,不出所料的迎合她的視線,微微一笑。
“你的腿已經沒有大礙了,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
聽完葉安橙全無同情心一言,姚辛伊氣不打一處來,憤憤的看向溫淳。
“你送我。”
隨著姚辛伊的視線看去,葉安橙精致小臉弧度越發濃重。
“他也要乘坐黎的車回去。”
溫淳聞言抬眸,像是對于葉安橙的回答很是意外,原來,她并未將他遺忘,而是早已做好打算,思及至此,他的心房滑過一陣暖流。
意識到葉安橙的有意針對,姚辛伊也不顧及所謂形象,直視著葉安橙,提高了音量。
“你是故意的。”
葉安橙收斂唇角的弧度,不過是個小小的玩笑,姚辛伊就已然沉不住氣了,還真是令人咋舌,她本以為,姚辛伊的忍耐力會她的做事風格成正比,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她眨了眨大而無辜的眼眸,嗓音很是平緩,完全聽不出任何怒意。
“你想多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
待她剛一起步便被姚辛伊拉了回來,本能性的想一較高下,卻忽略了 身側邊黎白的存在 。
“我想多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放手。”
“放手。”
邊黎白與溫淳異口同聲道出了言語不差意思相同的警告。
姚辛伊看了看二人,握著葉安橙葉安橙手腕的手不自主加大力道。
“一個小藝人,護花使者還真是不少。”
溫淳簡單整理一番衣裝,邁著閑然的步子上前,走近三人,他完全不顧姚辛伊是否心甘,硬是將她的手拿開,整個過程,唇角始終持有玩笑的弧度。
他微微湊近姚辛伊,簡單幫她處理一番凌亂秀發,有意壓低的嗓音才是他整個動作的主題。
“別在這里丟人現眼,尤其是在邊總面前。”
不可否認,溫淳此言起了很大的作用,如若不是情緒激動,姚辛伊也不會舉止失控。
她調整一番自己雜亂情緒,以及不得不被壓制心底的怒火,看向葉安橙時,禮貌性的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
并未說明緣由,只是一句不走心的道歉,姚辛伊便自認為,自己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葉安橙向來不是個滋事的人,她既往不咎的回以笑容。
“你并沒有做什么。”
“再給我兩分鐘,讓我把記憶結成冰……”
待她話音一落,口袋中的手機鈴聲循序響起,葉安橙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機,輕瞥一眼邊黎白,隨即看向了溫淳。
“蘭迪。”
溫淳微挑了挑眉,顯然對葉安橙突如其來的告知很是意外,既然是蘭迪,她直接接起不就好了。
“所以?”
葉安橙握有手機的手微緊了緊,示意溫淳與自己出病房 。
溫淳唇角勾笑,略顯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即與葉安橙先后離開病房。
原充斥著明爭暗斗的病房如今只留有姚辛伊與邊黎白二人。
眼見病房恢復了先前的寧靜氣氛,姚辛伊略顯無力的坐在病床上,不禁失笑。
“你什么時候對我有對她三分之一,我都會心滿意足。”
聽著姚辛伊一改先前勢氣,有氣無力的嗓音夾雜著些許的哀愁。
邊黎白俊容如初淡漠,他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失落至極的姚辛伊,薄唇輕動。
“別跟我說這些,沒有意義。”
好一聲沒有意義,姚辛伊怔楞發笑。
“我知道,做夢都想爬上你邊黎白床的人數不勝數,我不要求你對我多好,但是也別對別人太好,我會嫉妒。”
姚辛伊怪異邏輯惹得邊黎白很是不解,卻并未發問,他向來不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多詢問絲毫。
“那是我的事。”
見邊黎白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分的如此清晰透明,姚辛伊小臉寫滿了悲涼,她吸了吸鼻子。
“我們認識兩年了,雖然交集不多,但凡有基本與工作有關,但是邊黎白,你能不能正眼看看我,我哪里差了,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對我肆意傷害。”
姚辛伊完全沒有意識自己情緒激動一時的措詞,邊黎白卻聽得聲聲入耳,他眉眼間掠過一抹戾氣。
“我傷害你?”
見邊黎白將重點鎖定在了后半句,姚辛伊整個人已然快要崩潰到瘋,她深吸了口氣。
“你能不能不要與我計較這個,黎,你能不能不要躲著我?”
從她向邊黎白表白心意之后,幾乎整日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于整個金融圈都好似與邊黎白與世隔絕一般,無人知曉他的任何聯系方式,以及住處,姚辛伊心底再清楚不過,一直以來不過是她自欺欺人,不是無人知曉,是邊黎白唯獨不想讓她知曉。
邊黎白幾不可見的抿了抿唇,視線流轉,望向姚辛伊那副失了心神的模樣,他眸底的墨色越發濃郁。
“別用躲,只有不想見或者討厭,趁著你還沒歸屬到第二類的時候最好有所收斂。”
姚辛伊聽言,冷冷發笑,好不容易可以交談一會兒,聽見的不是他維護另一個女人,便是他的警告,總而言之,所言都是與他們二人無關。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很想好好嘲諷自己一番,人一生會犯無數個錯誤,相對較大的不是你愛錯了人,是你愛的失了理智,失了自我,甚至于卑躬屈膝。
“黎,你難道不能與我試試么?”
邊黎白不禁思量,在女人的世界之中,感情觀是這樣勉強的么?試試這個字眼竟然也可以掛在嘴邊。
他緩緩收回了視線,銳利的眸中掠過一抹冷厲的光澤。
“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 除了葉安橙 。
最后一言,邊黎白有所抑制,其實相對更為準確的是,他不會愛上除她以外的女人,但他心知肚明,依照姚辛伊多疑的個性,如若他這么說了,她必然會有所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