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冷眼旁觀地看著,黑眸無半分波動。
沈云英叛國確實是她一手陷害,但那又如何?
這些人既可以栽贓陷害凌顧,她又為何不能反咬一口?
殺人,她不怕。
陷害,她也不怕。
現在的她只是可惜,無法當面開口問問燕國皇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舒服嗎?
燕國皇帝不敢置信地看著沈云英那掛在脖子上的腦袋,哪怕是被身邊的太監死死地扶助,也大有往地上栽倒的架勢。
他怎么都沒想到,羚銳真的敢,這個死廢物真的敢!
“凌遙,你好大的膽子,竟,竟敢私自處決沈太保,你是打算以下犯上嗎?難道接下來你就打算逼宮了不成?”燕國皇帝氣得渾身發抖,就連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不過皇帝就是皇帝,燕國皇帝畢竟是在那把椅子上坐了幾十載的人,自也不是個吃素的,既沈云英已死,他再糾結也無濟于事,倒不如趁此咬住凌銳卒想要叛變,將凌銳卒一舉拿下。
奈何,燕國皇帝想要逼凌銳卒就范,武青顏卻根本不打算鳥他分毫。
“罪臣沈云英私通叛國已是事實,如今我爹在這皇宮之中死不瞑目,只怕這皇宮里已安插了敵國的眼線,為了確保皇上的安危,我凌家便將凌銳卒留在皇宮,以方便保護皇上。”武青顏說的鏗鏘有力,字字清晰,頭頭是道。
燕國皇帝的那張老臉聲聲聽到了抽搐,“你的意思是想要監視朕?”
武青顏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燕國皇帝,“莫非皇上知道殺死我爹的兇手?還是說皇上一早便是清楚,我爹的死另有隱情?”
燕國皇帝心虛地擰眉,“凌遙,你難道是在懷疑朕不成?”
武青顏面不改色,一雙眼睛仍舊盯在燕國皇帝的臉上,“小女自是不敢。”
燕國皇帝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若是他不找出一個殺害凌顧的真兇出來,面前這個瘋女人是絕對不能罷休的。
轉眼,朝著身后的鴻昊辰望去,燕國皇帝似是想要從鴻昊辰的身上得到能夠緩解這僵局的答案。
鴻昊辰都已經懵逼了,面對燕國皇帝的詢問,除了搖頭就剩下搖頭了,他早就已經將凌顧送出宮外,如今又上哪去找殺害凌顧的兇手?
“皇上,為了您的安危,還是讓凌銳卒留下吧。”
“是啊皇上,臣等倒是覺得凌家小女所言極是。”
“懇請皇上三思啊!”
一直驚愣在一旁的大臣們,紛紛跪倒在地。
不管沈云英是不是叛國,現在人都已經涼了,這凌家的凌遙連沈云英都敢殺,還有什么是她干不出來的?現在他們只想趕緊懇求皇上順了這瘋女人的意,不然誰也不保證寒修手中那染了血的長刀,會不會落在他們的脖子上。
燕國皇帝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若是將凌銳卒留在皇宮,后患一定是無窮的,但是他能夠拒絕武青顏,卻無法拒絕跪在地上那些大臣們的懇求。
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沈云英,若是朝中的大臣再因此而慘死,他以后又如何還能夠說服朝中人心?
幾乎可以說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之下,燕國皇帝只得退而求其次地道,“既如此,那就有勞凌銳卒了。”
寒修道,“能為皇上效力,是我凌銳卒的榮幸,也是我凌銳卒應當做的。”
語落,當即吩咐身后的凌銳卒將燕國皇帝團團圍住。
武青顏見此,也不再多說什么,命人將掛在遠處的凌顧尸體收下,隨后在鋒銳的陪伴下朝著宮外走去。
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眾大臣跪在地上,看著武青顏那飄然遠去的身影,久久無法回神。
此刻的他們是后悔的,也應該后悔的。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凌家的廢物究竟是用了什么辦法,才讓凌銳卒如此死心塌地跟隨的,但很顯然,連寒修都聽令,就說明現在的凌家已不再是凌顧的天下了。
而這個曾經被他們所有人當成是廢物的人,也再不是那個任由旁人捏扁揉圓的廢物了。
想著以前他們對凌家這個廢物的譏笑,他們簡直是毀的腸子都青了,如果當初他們少譏笑一點,多關心一點這個廢物,現在的他們又怎還愁找不到靠山?
可是現在……
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他們不管凌家跟皇上之間究竟在爭什么,他們只求這把大火不要燒到他們的身上。
遠處的鴻宇天看著那半掛著腦袋,再是沒有一點氣息的沈云英,也是愕然呆愣住了,不過就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唇角便是當先掛起了一抹無聲地笑意。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的狠絕。
她有著凌顧身上的凜然和凌然。
可凌顧卻沒有她這般的雷厲風行和果斷。
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時辰,便是快而狠地殺了沈云英,砍掉了父皇的左膀右臂,眼下父皇雖還在,可少了爪牙的他又能跟凌家斗多久?
如果這個凌銳卒原本便是武青顏一直握在手里的刀刃,恐怕他的父皇就是連惦記一下都不敢,而凌府也不會有今日的劫難。
只是可惜……
她不是凌家人。
真是可惜……
這樣比男人還要優秀三分的女子,不能一直為他所用。
燕國皇帝一直死死盯著武青顏的身影徹底走出了皇宮,這才如同失了力一般地栽倒在了太監總管的身上。
鴻昊辰見此,當即大步跑了過來,攙扶在了燕國皇帝的另一邊,大聲喊著,“都是死人嗎?趕緊傳太醫!”
周圍一片地寂靜無聲。
那些宮人們愣愣地看著將皇上團團圍繞地凌銳卒們,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鴻昊辰怒看向寒修,“怎么?莫不是以后我父皇要做什么都要經過寒統領的準許?”
寒修冷著一張臉,目不斜視,“我凌銳卒進宮就是為了保護皇上的安危,二皇子以后有任何需要直接找凌銳卒便是。”
他說著,朝著周圍的宮人們掃了一眼,“若是有不經過凌銳卒同意,擅自決定者,當斬立決!”
所有的宮人,無不是驚恐地抖了三抖。
就連攙扶在燕國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都險些沒失了力,將燕國皇帝摔在地上。
寒修等了半晌,見并沒有人敢造次,這才對身后的凌銳卒道,“去傳太醫。”
“是。”凌銳卒領命離去。
鴻昊辰攙扶著已經沒有力氣再開口說話的燕國皇帝,怎么都想不到,不過才一個時辰而已,竟是全都面目全非了。
本是他們鴻家的皇宮,怎么就變成凌銳卒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