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里盡是這些還未消散的頹廢氣息。

似乎也有些聞不慣。

何思思臉上挺出了一絲牽強的笑容，舉杯向我道：“算了，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了，三天后的展覽，祝你一切順利。”

我笑了笑。

心中慰藉，“一切順利。”

兩個杯子互相碰撞，清淺的酒液濺起了幾滴晶瑩的珠子。

渾蕩的酒液，粼粼發著光。

仿若時間的穿梭，不知疲倦。

一瞬間變到了展會的開幕時節。坐在等候室里的我還是感覺到有那么一絲不真實，這一次來的都是酒產業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我一個新出茅廬的人，坐在角落，著實有些膽戰心驚。

“聽說這次有兩個重保名額，也不知道哪家這么幸運，這么快就拿到了。”

旁邊一個梳著高高飛機頭的商務男人，對著身邊的人不自覺冒出了句話。

“拿到名額的好像是一個叫安天的，最后是零度。”

抹茶色規格外套女人甩了甩長發，回應了他這套話。

“安天新出茅廬勢頭穩，零度暫時看也是產業的鰲頭，我倒也不驚訝。不過更令我驚訝的應該是這兩大對頭，會派哪些厲害的角色來的。”

“嗤，人家自然派最厲害的來了。”飛機頭男人輕笑了一聲。

莫名感到了一陣不適。

那兩個人最后的話并沒有仔細聽。

畢竟時間流水，過得飛快。這回場上三巡，已經過了大半。時間緊湊，馬上就要到我了。壓緊了一下神經，聽到主持呼喊的聲音，我便站起身。

前談話的一男一女見到我站起來，眼神含著詫異，面色都漏著一種詭異的尷尬。

裝作沒有看見我，便直接走了出去。

“規則大家都清楚，我在這里就不作重復。”主持的聲音輕柔甜美，我坐落在一間灰黑色的會議室里，手指雖仍不自覺，密密發著汗。

今天的主要目的還是讓參加展會的人一一闡述自己的方案。

幽暗的會議室內打著低亮的燈光，前面的投影儀上印出了崋成集團的公司標志。

坐在我身邊一列的都是前來參加展會的人。

好巧不巧，我臉旁坐著的都是講話的一男一女。

好在這等氣氛流淌著的尷尬，倒令我輕松了一些。

“各位先停一下，總裁要親自過來聽展會入選名額的方案，請各位各自準備一下，我們五分鐘之后便準時進行。”

進來的是何欣馨。

一身的職業裝扮清爽干練，頭發被高高扎起一束馬尾。

她平靜的聲音中帶著徐探意，最后終于趁著低暗的光從眾人之中搜索到了我。

狠狠刮了我一眼。

這才休罷。

早已經習慣了，我變裝作沒有看到顧自翻著手里頭的方案。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們剛才不知道你是零度派過來的。”

坐在我身邊的那個飛機頭碰了碰我的手臂，輕輕笑了笑。

沖著他點了點頭，我也客套了一句。“沒有的事，我并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初生牛犢。到時候還要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啊……”

誠然我這句話并沒有什么意思。

可明顯身邊的女人卻誤會了。

蹙了蹙眉，聲音不快。“裝什么裝。”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被她一眼抓住。“怎么，看什么看？”

無奈的聳了聳肩，我頂回一句。“沒什么，只是感嘆。崋成選擇合作伙伴的時候不看修養。”

這句話一語雙關。

答應了便成了她自己的修養不行。要是不答應，心中又憋不過氣。

咬了咬唇她到底還是轉過頭去，沒有再說話了。

松了松有些僵硬的身子。

果然，對付這些人還是要使用特殊手段，不然一個退步，便會被他們反著壓打。

正深思中，會議室旁邊人突然一陣沸騰，目光皆都移在門口。

“開始。”走進會議室的男人身著一身黑色西裝，沉穩的身形，卻格外逼人。

依舊只是簡單的兩字，會議室便重新來了一輪緊張。

從一開始走進來，他便沒有望我一眼。

仿佛我不認識我一般。

不過這也好，我也樂得輕松自在。

旁邊的人一個一個輪述自己的方案，我一路聽下來總覺得不夠吸引人，心中自信越足。

在主持人輕柔的聲音中踏上了展臺。

我按下了手中的按鍵。

身邊的投影突然亮了起來，投射出一幅簡單的漫畫。

旁邊已經有了略微的笑聲，似乎在這么嚴肅的場合，用這么不夠嚴肅的元素來當做方案的圖片展示的確不夠嚴謹。

“喲，小女孩果然還是小女孩，連方案的頭目都是花里胡哨的。”

之前被我頂回去的那個女人牽著紅唇諷刺的笑道。

放在這寬大的會議室，這抹細微的小話也足夠響亮。傅冥彥住在最主席的位置，聽到她這話，略微挑了挑眉。

卻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不過反應在我意料之外，沒有過多的情緒外露，我看了一眼投影上的頭目。

自信從容，“或許大家覺得這幅動漫，的確小兒科了一些。不過不幸，這正是我要闡述的方案元素之一。希望我接下來的話，有可能讓大家對我幼稚外表，稍稍有一絲絲轉變。”

這句話說起來也算抖個機靈。

場面果然活躍了一些。

我便開始了正式的敘述。

“但是如果有些人會關注新媒體的話，應該清楚一點。漫改和小說化，也成為熱趨的因素之一，且以它的熱度，現在看來可保持十年。”

場下的臉露著疑惑我卻不著急。

“我所要表達的只是兩點，一現在市場由年輕人掌控，二必要的元素趨熱點。”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是在何思思那次喝完酒之后的茅塞頓開。

當時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新品酒上的漫。

覺得是一個可利用的必要因素。

于是也加進方案里，可是文萊生竟然第一個不同意，揚著指道，若我要輕易改變方案，也不會通過。

一直拖到展會之前，我也沒有妥協。

我估計文萊生，或許還以為我會按他的意思照辦吧。

可是現在看來，得要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