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凌徽之就在朝堂上，告訴百官自己要親征的消息。

事關兩國多年的仇怨，又是蜀國皇帝率先挑起了戰事，眾臣自然無有不可，倒是人群中的凌宇忽然挺身而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象王，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凌徽之見此，不由得瞇起了眼角，隱隱感覺到來自這個弟弟的威脅。

果然，下一刻承平殿里就想起了凌宇激昂的聲音：“回皇上，臣弟作為皇家子弟，也愿上戰場為我大靖效一份力。

”

擲地有聲的話，落在眾臣的心頭，大家卻紛紛轉了轉眼珠，都不說話了。

誰不知道，這位王爺可是從沒上過戰場的，甚至對政事也很少關心，不過另一個閑差罷了。

但而今，他竟說出這樣的話。

這個中的原因，百官稍稍想一想，便能知道了。

“你真的要去？”

凌徽之顯然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只是心里總覺得沒這么簡單，不禁猶豫了片刻道，“朕知道皇弟你一心都是為了大靖，可戰場上向來刀劍無眼，朕實在不放心。

況且，你若是真想為大靖出力，留在京都替朕守著這江山也可。

”

是嗎？朝堂下的凌宇，低垂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眼底也翻滾著看不到的情緒。

他的皇兄可知道，自己要的就是刀劍無眼。

在京都，凌徽之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也不過一介沒有權勢的王爺，只能日日忍受著他故意扣下陳清辭的屈辱，忍受著來自他人的恥笑。

可在戰場上，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倘若凌徽之不小心死了，這大靖和陳清辭，就都屬于他了！思及此，凌宇悄悄掩下心頭的算計，再次進言堅持道：“臣弟的命是大靖的，便是為了大靖真的死在戰場上，又有何妨，還請皇兄成全臣弟這一片忠心。

”

“既然你真的不怕，那好，朕答應了。

”

見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凌徽之只能點頭同意了下來，但目光忍不住落在他身上，深深看著凌宇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來。

然而，除了一如往日的溫和，便再沒有其他。

帶著隱隱的疑惑，凌徽之這才收回了視線，向大臣們宣布下朝后，便再次回到了青華宮。

一想到自己馬上要親征了，他就萬分舍不得陳清辭。

哪怕，只是短暫的分離。

想到這兒，他腳下的步子越發快了起來，等趕到青華宮時，正好撞見了在用早膳的陳清辭，只是瞧著桌上幾乎沒動過的吃食，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關心道：“怎么都沒動，是不是御膳房做的不合胃口？”

“不是的……”

陳清辭默默搖著頭，又讓宮人們都退出了宮殿，這才看向他，面露擔心。

“我已經聽王公公說了，你準備率領大軍迎戰......”

說到這兒，她又猶豫了片刻，繼續對他道，“就不能不打仗嗎，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畢竟蜀國也是我的國家，而且我爹爹他……”

聞言，凌徽之頓時明白了她的憂慮。

“這是不可避免的。

”

他嘆了口氣，輕輕將陳清辭攔在懷里，語氣也露出幾絲悵惘，“清辭，我是大靖的皇帝，守護大靖的國土是我一生的職責，我只能向你保證，倘若真的在戰場上遇見你爹爹，我必不會向他動手。

”

真的，就只能這樣嗎？凌徽之的話，并沒有讓陳清辭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憂慮了。

一個是她的親人，一個是她的愛人。

無論是誰，她都不想失去，她只能希望到了戰場上，他們兩人最好都遇不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