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華宮出來后,天上已掛滿了繁星。
凌徽之卻無心欣賞此時的美景,他匆匆派人召來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姚珩,幾乎是一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如何,你帶她回來了嗎?”
聞言,姚珩朝著他默默搖了搖頭:“臣派去的人已經(jīng)回來,說是除了一灘血跡,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的尸體,不過倒是找到了先前去救殿下的人,臣也已經(jīng)叫其兄長過去收斂了尸身。
”
“怎么會沒有找到?”
聽見他這么說,凌徽之反倒更加激動了,語氣中也隱隱帶著怒氣,“我就把她留在那里,就是離開時也引著趙王的人,不可能有人會發(fā)現(xiàn),是不是你的人并沒有認真的找?”
“殿下!”
姚珩微微皺眉,似是從未見過一向處事穩(wěn)重的太子,竟會有這般失態(tài)的模樣,略一思索道,“殿下也知,那里野狼甚多,您要找到人許是……”
“閉嘴!”
凌徽之忍不住大吼,連身子都開始發(fā)顫,似是在強忍著什么,緊緊握著拳什么話也說不出了。
是了,他怎么能忘了。
那里還有許多的狼,連他都險些遭逢不測,更何況是她……所以,他最終連她的尸身都保不住嗎?“咚!”
拳頭狠狠砸在朱漆的石柱上,頓時綻開了一朵血花,凌徽之卻感覺不到痛一般,仿佛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地力氣,極慢極慢地轉(zhuǎn)過身,一步步踉蹌著走下玉階。
望見這樣失魂落魄的他,姚珩不由得擔心,上前想要扶住他:“殿下,臣送你回東宮吧。
”
“不用。
”
固執(zhí)地推開他,凌徽之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漸漸消失在夜色里。
“皇兄,看起來似乎并不高興。
”
正這時,滿臉擔憂的凌宇也從青華宮出來,又想起方才自己在大殿里,瞧見父皇同樣是一副神色郁郁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只是眼下,趙王已然得勢,本殿更擔心的是皇兄能不能安穩(wěn)的繼承大統(tǒng)?”
“臣認為,我們應(yīng)該相信太子殿下。
”
姚珩轉(zhuǎn)身看著眼前的人,目光落在他額角的那道疤上,心底一片唏噓。
若非中了趙王的設(shè)計,這位皇子也許就真的成了靖國下一任的皇帝,只是可惜了……“姚統(tǒng)領(lǐng)這是在同情本殿嗎?”
許是因為乍然從云端跌倒了泥地,凌宇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心思,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一般道,“從一開始,本殿就沒想過做這個皇帝,皇兄的回來,本殿比誰都高興。
畢竟,比起做皇帝的孤獨,本殿更希望與自己心愛的人安度一生,這一點,單看皇兄不就知道了嗎?”
他雖然沒聽到幾句,但依稀還是知道,皇兄是在尋找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誰?他不知道,只是,他也曾聽說過皇兄在蜀國娶過一個妻子。
思及此,他忍不住抬頭,正對上姚珩同樣投過來的目光,那眼底的神色分明與他有一樣的猜測,但也分明對此事沒有半分的關(guān)心。
“殿下說的沒錯。
”
姚珩的聲音似乎冷了幾度,顯得有些嚴肅,“孤獨,是皇帝必須擁有的東西,唯有感情應(yīng)該拋棄。
”
所以,他沒有告訴凌徽之,自己的人其實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痕跡。
有人,帶走了那個女人。
只不過,這個秘密他永遠不會告訴太子,因為靖國需要的,是一個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