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哥哥!”云傾看見蕭離走了過來,哭著跪在地上。“蕭離哥哥,你讓我去死吧,為什么還要救我。”
寒千雪臉色有些暗沉,被蕭離牽著的手想要抽回去,但被蕭離緊緊的握著。
“發生了什么?”
“王上,都是我的錯,與云傾公主無關,臣愿以死謝罪!”跪在地上被鉗制的男人緊張開口,奪了劍想要自殺。
寒千雪快速出手,用內息將劍震碎。
“拿下!”蕭離冷聲開口,臉色暗沉。
“趙辰,王上信任你讓你接手御林衛,你就是這樣報答的?”燕綏生氣的一腳把那侍衛踹在地上,臉色同樣難看。
這人是燕綏一手提拔,燕綏晉升后這御林衛就交給他了,趙辰的人品燕綏很清楚,絕對不是那種會輕薄良家女子還是他國公主的人。
“都是屬下的錯,辜負了您和王上的信任!”趙辰似乎擺明了要替云傾頂罪。
“王上,云傾不想活了!”云傾還在哭喊,想繼續跳河。
“傾兒!”云澈有些著急的抱緊云傾,眼神責備的看著蕭離。“這件事發生在你們西京王宮,作為西京王,您總要給個說法,妹妹在云輪郡從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委屈,這樣讓我們有何顏面回去!”
“你們想怎樣?”寒千雪討厭這些人演來演去,何不直接奔向目的地?
“我希望西京王娶了傾兒,他日本皇子回到云輪郡,這云輪郡自然以西京王馬首是瞻!”云澈趁機開口,算是利誘。
蕭離的臉色暗了一下,還真是被寒千雪猜對了。
“不要!哥哥,我不要嫁給蕭離哥哥,我這樣子怎么能嫁給蕭離哥哥呢,不可以……”云傾哭的梨花帶雨,抬頭碩大的眼睛透著淚痕,彤紅惹人憐惜。
寒千雪警惕的盯著云傾,她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想要控制別人……
蕭離微微蹙眉,愣了一下,意識有些恍惚,腦海中再次劃過和雅當年死時的場景。
“還是云傾公主識大體,這趙辰也是西京御林衛首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不如趁這個機會把公主許配給趙辰,記保住顏面,還能尋得良人,何樂不為?”寒千雪擋在蕭離身前,冷聲開口。
視線被阻斷,蕭離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個云傾……果真不簡單啊。
“你!”
“你是何人,竟然如此侮辱我們云輪郡!”云澈先是被寒千雪的氣場震了一下,隨即怒意極重的開口。“西京王還沒有開口,你算什么東西?”
“我是什么東西?”寒千雪冷笑,上前了一步。“那我就告訴你,我是神裁殿圣女,你們云輪郡算什么東西?我若是想要,可讓整個云輪郡石沉大海,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妹妹,若是她還想整什么幺蛾子,我廢了你們。”
云澈心口猛然收縮,神裁殿圣女?
神裁殿?印天最神秘又強大的組織?
“你這女人憑什么……”
“憑什么?就憑她是本王唯一的發妻,本王將來這天下唯一的女主人,本王的王后。”蕭離冷聲開口,在云澈話沒有說完之前,把寒千雪拉進懷里。
云澈愣了很久,蕭離對這個女人……
云傾同樣驚愕的抬頭,似乎低估了寒千雪在蕭離心中的地位。
“王上是不是誤會了,云澈從來沒有奢求妹妹能做您的王后,哪怕是后妃也是可以的,如今這西京后宮空無一人,就算是保存云傾的顏面,您娶了她……”
“不好意思,我善妒。”寒千雪打斷了云澈的話,她善妒!
她寒千雪的男人,就必須只有她一人。
四周看著的御林衛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這女人居然讓王上如此癡迷?
張辰也跪在地上跪了很久,驚愕的蹙了蹙眉,之前他就覺得這個女人面熟,三年前‘偷了’王上手中地圖跳崖的女人,是她!
印天的局勢三足鼎立,當年這個女人墜崖前的一番話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恒都身上,這也是這些年慕容哲一直沒有精力與西京開戰的原因。
如今這個女人居然又回來了,他能認出她,那天下人自然也又能能認出,不過是過了三年而已……
若是被他們發現這個女人的身份,那西京怕是要掀起腥風血雨。
“你……”云澈愣了一下,善妒?
“我張星晚,神裁殿圣女,也就是你們嘴里的魔教妖女,我這個人呢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善妒,我看上的男人要是敢娶別的女人,娶一個,我殺一個,不信你試試。”寒千雪眼神透著濃郁的挑釁,眉宇之間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云澈是云輪郡的皇子,但內息向來不怎么有天分,寒千雪的內息全開,硬是壓的他一個字都沒有再說出口。
“姐姐是壞人……”原本鬧騰的云傾突然不鬧了,安靜的讓人詫異。
發絲還在滴水,云傾的眼神被隱藏在發絲中。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云傾,只覺得現在的她,有些詭異的嚇人。
“姐姐……我從未對不起你,你卻處處與我為難。”抬頭看著寒千雪,云傾嘴角卻是掛著笑意。
那個笑容,讓寒千雪心口微微一顫。
“今日之事與西京王沒有任何關系,全是云傾自己一人的過錯,與御林衛守將趙辰也沒有關系,所以這件事不會影響兩國關系。是云傾方才太沖動了,只要王上不介意,云傾自然不再提及。”云傾突然冷靜的嚇人,跪在地上沖蕭離大拜。
蕭離微微蹙眉,云傾現在眼中這個生無可戀毫無生機的神色,與當年的和雅幾乎一模一樣。
“既然是鬧劇,那就好好回去歇息!”蕭離冷聲開口,警惕的不去看云傾的眼睛。
“啪!”突然,云傾揚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氣壓開始變得凝滯。
寒千雪愣了一下,這女人突然瘋了嗎?
“王上,被打一個耳光疼嗎?”云傾笑了,緩緩起身。“如果從來沒有生活在黑暗中,一個耳光足以讓人反目成仇,但如若從一開始就在黑暗中掙扎,身上傷痕累累,血肉模糊,還會在意一個耳光嗎?”
……
寒千雪不解的看著此刻的云傾,她仿佛突然之間,完全變了一個人。
就好像……曾經的她重生到‘寒千雪’身上的時候。
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她的這些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可字字讓人心靈發顫。
下意識回頭看了蕭離一眼,他已經僵在原地,眼中透著驚愕。
這些話,只有和雅對她說過。
當年,他被人扔進那個地方,和雅替他承受了那群人的折辱,當時他發誓傷害過她的人都會不得好死……是和雅眼中毫無生機的告訴他,像她這種活在黑暗中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這一個巴掌。
云傾身形落寞的轉身,沒有再多說,徑直離開,表情冷漠到臉云澈都有些詫異,那還是他的妹妹嗎?
總覺得從什么時候開始,云傾變了。
寒千雪手心有些發寒,這個云傾……到底是什么妖孽?
“和雅,她是和雅?”沒有人知道當年他們之間的對話,除了他自己,那便只有和雅。“會不會……和雅的靈魂在云傾身上?”蕭離有些緊張,用力握著寒千雪的肩膀。
寒千雪愣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也許有這個可能,但……為什么她會覺得心慌。
夜色漸漸濃郁,夜空中昏暗的厲害,仿佛又要變天了。
“公主……”
寢宮外,張辰一身黑衣,小聲開口。
“辛苦你了。”云傾哭紅了眼睛,嗅著張辰身上的血腥氣,他受罰了。
“無妨,不過是挨了幾下板子,降了幾級而已。”張辰搖了搖頭,對眼前的女人簡直為她去死都可以義無反顧。
“可是,蕭離哥哥被那個女人蠱惑,我很擔心他。”云傾小聲開口,聲音透著擔憂。“那女人原來是神裁殿的圣女,一直聽說神裁殿是印天的傳說,這樣的地方會出來什么樣的妖女。”
“你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張辰抬手幫云傾擦干眼角的淚,眼神透著堅定。“現在連燕將軍都被這女子蠱惑,只能走一招險棋了。”
云傾擦著眼淚的手頓了一下,嘴角不易察覺的揚起微笑。
張辰趁著夜色離開,云傾原本純情的眸子突然凝滯,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阿離……好久不見了。”
勤心殿。
蕭離有些心不在焉的坐著,眉心緊蹙,雙眼微閉。
寒千雪抱著冥川坐在床榻上,沒有打擾,也沒有出聲。
兩人始終都在沉默,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么樣的暴風雨。
“千雪……”沉默了許久,蕭離緩緩睜開雙眼,低沉著聲音喚了一句。
“想做什么就去做,沒必要太在意我的感受。”寒千雪抱著冥川的手僵了一下,她太了解蕭離了,這個人心中的執念太重,小時候的經歷讓人心疼,刻印在心底的人和事終究太過深刻。
“我只是在想,把你帶回西京,是不是錯了?”蕭離有些頭疼,眉宇間的暗紅仿佛又深邃了些。
好在體內已經沒有了魔蠱,單憑馭魔劍的魔氣對蕭離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沒關系,你若是覺得我礙眼,我可以回神裁殿。”寒千雪冷聲開口,最討厭這種莫名壓抑的氣氛。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蕭離臉色暗了一下,起身把冥川提起來扔在了地上。
雙手緊緊握著寒千雪的肩膀,蕭離眼中閃爍的是擔憂。
“你不覺得太過巧合嗎?一切都仿佛在別人的掌控之中,這印天還有誰有這么大的本事?除了神裁殿那位還有誰?我們就像他棋盤上的棋子,包括慕容哲,寒振雄,所有人都只是棋子!”蕭離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緒微微有些激動。
水晶石在他手中時,他曾經在夢境中見到過洛青城的曾經,那么通過水晶石……;洛青城自然也能熟知他的過往。
他們兩個的靈魂,似乎都被那塊石頭所接納,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洛青城……神君對這印天根本沒有興趣,他若是想要印天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可以拿下印天,何必等到現在?”寒千雪有些生氣,冥川就那么被扔在地上,蕭離根本從來沒有把他當兒子看過。
好在冥川不哭不鬧,只是委屈的厲害。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不喜歡自己,卻總是低頭隱藏眼中的悲傷,他還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