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碩大的眼睛透著水珠,似乎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又其實懂事的樣子點了點頭。
轉身抱著球球,失落的離開。
所有人都在惋惜云傾公主,卻不知道被王上留在寢殿的女人是什么來頭。
御林衛自行退下領罰,殿門外只剩蕭離自己,凄涼的站著。
麥克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慵懶的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趴在門口,替寒千雪守著殿門,以防半夜又有什么不三不四的東西前來偷襲。
瞇上眼睛前,麥克同情的盯著蕭離看了很久,隨即嘆了口氣。
蕭離無力的拿腦袋撞了下殿門,朝堂上的事情就夠糟心了,又惹自家娘子生氣,被關在殿外了……“千雪,我知道錯了,開門好不好?我跟你解釋……”
看著被無情關上的殿門,蕭離欲哭無淚。
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估計都要笑掉大門牙了,他蕭離也有今天,而且還甘之如飴。
“娘子,好累……”
寒千雪哄著冥川剛剛睡著,就聽見蕭離聲音疲憊的說了一句。
心口刺痛了一下,果真還是心疼了。
解開衣領看了看被云傾碰過的地方,紅了一片,但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針扎出來小孔,當時的感覺也像是電流而不是內息。
這是什么邪門的功夫?
“娘子……”
寒千雪回頭看了眼殿門,外面的人還在拿腦袋撞門,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
還好……蕭離只在她面前這么孩子氣。
“想進來?”冷著聲音問了一句,再次開口。“先跟我解釋一下那個女人為什么在王宮?聽說你不單單救了她,還把她安置在后宮?怎么?之前的老毛病又犯了,想后宮佳麗繼續三千?”
蕭離感覺夜風不友善的很,被寒千雪問的瑟瑟發抖。
“娘子,我沒有……”蕭離委屈的很,拍了拍門。“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都是佟晨涯,是佟晨涯自作主張說留著云輪郡的公主皇子對西京有利,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我也沒有讓人救她,她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是暗衛多管閑事。”
“當真?”寒千雪用力把門打開,很沒出息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我發誓。”蕭離一本正經的點頭,忠犬一樣懇求寒千雪讓他進門。“你要是不喜歡她,我現在就讓人把門趕出西京!”
蕭離為了寒千雪也是拼了,得罪云輪郡也無所謂,他蕭離本就無所畏懼。
寒千雪翻了個白眼,她可以勉強不被打死他了。
“不,留著她。”寒千雪眼神深意的瞇了瞇眼睛,嘴角透著絲絲冷澀的笑意。“我對她很感興趣。”
寒千雪現在對這個女人可是非常感興趣,她很想知道她究竟還有什么邪門的本事。再說了,那個想算計蕭離的人都千方百計的把人送來了,再給送回去多不好。
“你不光要留著,你還要表示一下對她的關心,明天早上滾去給我獻個殷勤,但是記住……要不經意間假裝很憂傷的叫錯她的名字。”寒千雪沖蕭離眨了眨眼,笑的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蕭離打了個寒蟬,果真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自家媳婦兒。
“千雪,別生我氣了,都是佟晨涯那混蛋自作主張,他把爛攤子扔給我自己抱病在家與大戶人家千金談論婚事,我看他這個丞相也是做夠了,打算在牢里待幾年!”蕭離咬牙切齒,平時政務有佟晨涯幫著處理,哪用得著他忙碌到現在啊。
還讓寒千雪生了這么大的氣。
丞相府,稱病不上朝的丞相打了個噴嚏,這是真的病了?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優哉游哉的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
寒千雪醒來的時候蕭離早就不在,這段時間西京內憂外患,他離開這么長時間,必然有很多擔子壓在他身上。
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也沒有什么能幫他處理的,只能想辦法幫他擋住身后的陰謀算計。
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印天大陸真是個廢腦子的地方。
“娘親……”這邊寒千雪還沒有反應過來,床底下睡醒的小家伙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為毛他又睡在了床下?
“怎么又掉在床下了。”寒千雪詫異的小聲嘀咕,昨晚她明明把冥川放在床榻里面的,難道小家伙半夜夢游自己爬出去了?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今晚說什么也得晚睡觀察一下。
“嗷嗚!”
許是長生來了,寒千雪聽見麥克在嚎叫,聲音透著委屈,應該是在給長生告狀,說它昨晚受傷的事情。
抱著冥川打開門看了一眼,果真麥克趴在長生懷里委屈的不得了。
“那個肅殺獸昨晚絕對不是無意闖進,麥克的意思那只小東西想打探虛實。”長生拍了拍麥克的腦袋,異獸之間感應相通,他能聽懂麥克的意思。
“恩,這個云傾絕對不簡單。”眼神凌厲了一下,不知道蕭離有沒有按照她說的去做。
“去趟蕭塵那里,再查一下這個女人的來歷。”摸了摸長生的腦袋,寒千雪示意他去趟蕭塵那里。“去問問阿沁,就說我回來了,但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問問她愿不愿意回到我身邊。”
看了眼懷中的冥川,沒有個知己的人在身邊照顧也不是那么回事。
她現在還要假裝失憶,神君這次破天荒沒有著急讓她回神裁殿,總感覺有些刻意。
長生點了點頭,快速離開。
“姑娘,有人要見您,王上讓你過去。”
長生剛走沒多久,太監小聲稟告。
“什么人?”愣了一下,什么人想見她需要蕭離親自請?
“恒都王上。”
眉心微微皺起,慕容哲。
果真還是來了,居然正大光明的來西京,還真是挑釁啊。
西京,正殿。
蕭離臉色難看的坐在王位上,看著坐在上位的慕容哲。“看來是胸有成竹,確定我不敢殺你?”
冷聲問了一句,他慕容哲還真不怕有來無回。
“西京王怎會如此小人,何況我們可是兄弟。”三年的沉淀,慕容哲穩重了很多,舉手投足間都仿佛透著深沉的算計。
“兄弟?說的可真好聽。”蕭離冷笑,起身向殿外走去。
他知道寒千雪過來了,雖然他極其不情愿讓寒千雪來見慕容哲,但能讓他死心也不見得事件壞事。
“星晚參見王上。”寒千雪學著宮里的規矩拂了拂身子,有模有樣的溫柔賢惠。
蕭離嚇得一步差點絆倒自己,趕緊上前把人拉進了懷里,嘴角還不易察覺的揚起一絲微笑。
小狐貍演技向來不錯,自然是知道他的用意。
“王上,不知道讓星晚過來是何用意?”寒千雪抬頭看了蕭離一眼,抬手摸了摸蕭離的額頭。“王上臉色有些不好,可是生病了?星晚會擔心的。”
蕭離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抱著寒千雪的手也暗下用力。
寒千雪內心瘋狂翻白眼,這混蛋趁機吃她豆腐。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蕭離寵溺的吻了下寒千雪的額頭,旁若無人。
“王上,這位是?”寒千雪暗下掐了蕭離一下,虐狗也不能虐的這么沒有道德。淡笑著把視線落在慕容哲身上,寒千雪小聲問了一句。
慕容哲始終淡然的喝著茶水,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多大關系。
手指微微用力的握緊茶盞,茶杯放下后才上面有著絲絲不易察覺的紋路。
“恒都王上。”蕭離冷漠的說了一句,轉身牽著寒千雪的手坐在王位上。
“星晚見過恒都王。”寒千雪溫柔的笑了一下,沖慕容哲頷首。
慕容哲挑了挑眉,許久深沉開口。“西京王曾經后宮佳麗三千,這是為了一人收心了?”
寒千雪眼神陰惻惻的看了蕭離一眼,現在還真是所有人都拿他后宮佳麗三千來嘲諷啊。
活該!
“弱水三千我只要星晚一人。”蕭離陰沉著臉說了一句,把寒千雪抱緊在懷里。
“這一點,咱們兄弟二人倒真是血脈相通。”慕容哲笑著起身,慢慢走了幾步。“今日之事望西京王好好考量一下,我在驛站等你好消息。”
寒千雪微微蹙眉,慕容哲腰上系著的是神裁殿的神裁令!
見令如見神君,他是故意的,想讓她看見……
“你故意的?”等慕容哲離開,寒千雪黑著臉問了一句,故拿她當幌子。“他來做什么?”
“說是要與我合作先除掉寒振雄,這印天將來是我們兄弟二人的。”蕭離學著慕容哲的語調開口,表情酸酸的。
寒千雪有些想笑,很不客氣的坐在蕭離的大腿上,抬手調戲的捏著他的下巴。“吆喝,你們還是兄弟呢?”
“只是有些血緣關系而已。”蕭離心情極好,既然寒千雪主動調戲,那他就不客氣了。“不生我氣了?”
這不提還好,一提昨晚的事情寒千雪就來氣兒。“今天你那老情人倒是安分。”
那女人有些太聽話了,仿佛懂規矩的嚇人,昨夜這一折騰,居然真的乖乖留在她的宮苑,沒有踏出一步。
“我跟和雅什么事都沒有,只是愧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蕭離求生欲極強的把寒千雪抱回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穩穩的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的清香。
“你沒有喜歡過和雅?”寒千雪心口微微有些緊張,但卻還要假裝淡定。
她不介意蕭離的過去,也不介意他心中是不是有過別人,但想必全天下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在愛的人心里是個唯一。
“喜歡,但不是愛。”蕭離小聲開口,聲音微微有些低沉。“我喜歡和雅的性子,眼中的澄澈和善良是其他女人沒有的,她不會算計,單純的讓人心生憐憫,但卻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會用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去保護一個陌生人,也會很識時務的留在深宮中,舉步維艱。她很柔弱,但卻又堅強的讓人心疼。我只是喜歡她的不同,但那不是愛……
千雪,我愛你,就算眼中只剩下你的缺點,你的小心機,小脾氣,我也依舊愛你,離不開你,費盡心機想要把你綁在身邊。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會發狂,我會生氣,我會想要用傷害你或者傷害我自己的方式來留住你……從前我以為自己著了魔,后來才明白,我愛你啊……寒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