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娜的內息很強，她身上還有噬息蠱保護，鬼圣的五毒陣被破，怕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師父！”瑯月用最后的力氣擋在鬼圣身前，胸口被內息震碎，眼淚順著下巴滑落，她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入了長老殿。

“瑯月！”鬼圣的視線慢慢凝滯，握緊了雙手把人抱在懷里。

“師姐！”柳墨慌了一下，即使當年她做過很多錯事，可現……依舊覺得惋惜。

“師父，我錯了……”瑯月沙啞著聲音開口，身上的毒蠱已經在入陣的時候被鬼圣養的毒物啃噬，她現在已經不算是長老殿的人了吧。“師父，我……身上，已經沒有了毒蠱，師父……我還是您的弟子對嗎？”

伊蓮娜臉色難看的站在一側，凝聚了內息想趁機動手。

洛青城慌了一下，終究還是出手。

魔氣在眉心仿佛紅蓮綻開，瞳孔也快速變化。

蕭離微微蹙眉，冷笑了一聲。“你自己又何嘗不是……”

寒千雪凝聚內息將身邊的老鼠震了出去，旋身落在鬼圣身前，冷眸看著伊蓮娜。“打不打得過，打了以后再說，你當了這么多年的幕后白蓮花突然要綻放啊？”

寒千雪諷刺了一句，旋身擋住伊蓮娜。

如若拼內息和身體她確實拼不過伊蓮娜，但如若只拼身手，十個伊蓮娜都不是她的對手。

伊蓮娜冷笑，看寒千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螻蟻。

寒千雪很討厭別人這種蔑視的神情，不過無所謂，她習慣了。

“別說話，師父這就救你……”鬼圣把瑯月橫抱了起來，即使再生氣這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徒弟，他自己怎么責罰哪怕親手清理門戶都可以，但如若看著她死在別人手里，卻是絕對不可以的！

“師父……沒用了，如若徒兒死了，可否葬在這五毒谷，徒兒想陪著師父……”瑯月嘴角的血跡越來越多，她在想，當年如若沒有出谷該多好，如若沒有入長老殿選拔，沒有遇見蕭離，那該多好。

視線落在遠處的蕭離身上，微微有些模糊，或者人生有如果……她在入長老殿選拔之前遇見他，會不會就有不同的結局。

“王上……”

鬼圣也知道，被內息震碎了內臟，怕是回天乏術了。

見自己的徒兒把視線落在蕭離身上，鬼圣大致了解。

可蕭離的視線始終都在寒千雪身上，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

苦澀的搖了搖頭，難道這就是他們五毒谷的詛咒嗎？愛的人眼中沒有自己，不愛的人卻苦苦癡纏……

瑯月緩緩閉了下雙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小子！你若想解了體內的魔蠱，最好乖乖過來！”鬼圣下了命令，將袖口的保命丹藥給瑯月服下，這藥維持不了多久，最多一天。

蕭離蹙了蹙眉，奈何他是前輩，只好上前。

“我這孽徒雖然急功近利，但我看著她長大，本性不壞，我能看出她心悅于你，她的時間不多了，你若答應娶她，我便解了你身上的魔蠱。”鬼圣起身，話語半透著威脅，半透著引誘。

寒千雪和伊蓮娜打著的身形僵了一下，眼神兇狠的盯著那老頭。“您還沒老糊涂的，不是說魔蠱解不了嗎？”

快速躲開伊蓮娜的攻擊，感情她這么拼為了誰？

“哼！我想解就解，不想解你能如何！”鬼圣雙手背在身后，還真是愛徒心切。

“前輩，您若想解這蠱毒算我蕭離欠您人情，但蕭離已有愛人，愛人善妒，還望諒解。”蕭離冷漠開口，很明顯的拒絕。

瑯月笑了一下，拉了下師父的衣衫。“師父啊，徒兒只想陪您在五毒谷，看明日的日出。”

“我這老頭有這么大的魅力？都要死了，師父完成你一個心愿又如何！”鬼圣冷哼，繼續威脅。“小子，我徒兒內息以碎，你不過圓她一個心愿，又有何難！”

不過就是給她死前一個念想罷了，為什么他們都是一樣的，從來不給任何人希望。

“恕難從命，蕭離以有妻女，此生絕不再娶他人。”蕭離蹙眉，不留任何余地，就算是她快死了也不行。

“老頭你道德綁架啊！”寒千雪氣的臉色發黑，躲開伊蓮娜的攻擊，拿劍指著鬼圣。“別打了，你不是要殺這老家伙？您隨便！”

伊蓮娜愣了一下，臉色越發暗沉，耍她逗樂呢？“寒千雪！今天我連你的命一起拿！”

寒千雪一時閃躲不及時，肩膀被伊蓮娜狠狠的抓傷，三道血痕。“你丫練得九陰白骨爪嗎？”

寒千雪瘋狂吐槽，還真是除了內息一點招數都不會啊，出來打架都沒有美感。

“給我殺了她！”見寒千雪的身形太過利索，伊蓮娜氣的吩咐身后的人。

長老殿的人點頭，快速出手。

“寒千雪，不要太狂妄！”大長老還壓著肚子里的怒火呢，之前她剃了他的胡須脫了他的衣服，這仇今天一起報。

“呵，這不是當眾脫衣的大長老嗎？”寒千雪笑著旋身，嘴巴一定要毒。

神君在一旁調整了下內息，看著寒千雪笑著搖了搖頭。

“寒千雪！”大長老氣息極盛的沖著寒千雪襲了過去，可在靠近寒千雪的時候，柳墨吹響了控蠱塤，三人都極其痛苦的半跪在地上，不乏動彈。

伊蓮娜的臉色瞬間變黑，當年這老東西還留了一手！

“主子！神裁殿和異鬼同時襲擊云都王城，寒將軍讓您速回！”

身后，有探子前來稟報，要伊蓮娜速速回去。

伊蓮娜猛然收手，視線落在洛青城身上。“算你狠！”

洛青城面無表情的坐在石凳上，神情淡漠。

“撤！”長老殿的人剛走，寒千雪撐不住身體用劍支撐這半跪在地上。

天，這個面子讓她撐的，再晚一點都撐不住了。

“星晚！”

“千雪！”

蕭離和洛青城同時起身，想要護住寒千雪，但被她閃躲開，誰也不碰。

魔氣都已經侵蝕心臟了，一個個都挺不要命的。

難得見兩人如此同意的臉色暗了一下，冷笑著倚靠在身后的樹干上。“三長老還不走，留下等我請你吃飯嗎？”

院墻后，牧云走了出來，方才沒有跟隨伊蓮娜一起離開，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事。

“我來看看瑯月……”畢竟同門一場。

“我就要死了，長老殿還會再進新人。”瑯月虛弱的沖牧云笑了一下，臉色蒼白。

“值得嗎？”牧云小聲問了一句，伊蓮娜之所以起了殺心是因為瑯月偷偷放走了蕭離和寒千雪，還給他們傳了口信。

原來……一個女人，都比他要勇敢的多。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只不過是跟著自己的心走罷了。”瑯月笑著搖頭，她其實怕牧云重蹈她的覆轍。

“我可以求師父取出你體內的毒蠱，離開長老殿吧，那里已經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地方。”

牧云愣了一下，這樣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回頭看了寒千雪一眼，牧云笑了一下。“不必了……”

他也有，想用命去守護的人。

留在長老殿，終究還能幫的上她。

瑯月笑了一下，問了同樣的問題。“值得嗎？”

“也許……”

牧云沒有多說，轉身一步步離開。經過寒千雪身邊，停駐了片刻。

寒千雪與牧云對視，最終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擦肩而過。

人這一生之中會有很多過客，他已經注定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但總想著當一個讓她記住的過客。

“伊蓮娜有什么好？讓你這么死心塌地？”寒千雪覺得牧云有些小心眼，瑯月都說了讓鬼圣替他解蠱，伊蓮娜不過是用蠱毒控制他們，如若解了蠱毒，離開長老殿，尋個自在不好嗎？

牧云回頭看了寒千雪一眼，雙手用力握緊，差一點他就有留下的沖動了。

長老殿冰冷無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那里的人仿佛都是死的，血液里面的血都讓人發寒，可寒千雪不同，只要看到她，就感覺仿佛有血有肉。

回眸快速離開，雙手慢慢松開。

寒千雪嘆了口氣，其實這個三長老，也沒有那么讓人討厭。

“小子，你若是想解身上的蠱毒，最好答應我的要求。”長老殿的人走了，鬼圣倒是開始張狂了。

“呵，臭老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徒兒欺師滅祖你不管，還跟來娘搶男人。”寒千雪上前了一步，直接把鬼圣推在了石壁上，咬牙切齒的開口，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竊竊低語。

“你這后生實在張狂！”鬼圣好看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抬起他招牌一樣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寒千雪，最終氣急又把視線落在神君身上，仿佛像是下定了決心。“當年我們的遺憾已經生成，我不想讓我的徒兒再留遺憾，讓著小子娶了瑯月，我便解了他身上的魔蠱。”

洛青城身上的魔氣來源于蕭離，只要蕭離身上的魔蠱解除，他水晶石中的魔氣自然消除，這個道理洛青城清楚的很。

神情有些落寞，洛青城冷笑了一聲上前把寒千雪扯到懷中。“我們的遺憾？本君沒有遺憾，我想要的自然會想盡辦法留住性命也要得到。”

“你想讓自己的徒兒不留遺憾可以，蕭離娶不娶那是他的事情。”洛青城冷聲轉身，拉著寒千雪準備離開。“跟我回去！”

“她不會跟你走的！”蕭離扯住寒千雪的另一只手腕，眼神凌厲的盯著神君。

“你們兩個都不要命了嗎？”寒千雪用力甩開兩人的手腕，這種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瑯月已經被柳墨抱進山洞，這件事這老頭分明不是完全想要滿足瑯月的心思，明明是想滿足自己的執念，怕是做給神君看的吧，他們當年有什么恩怨情仇她不清楚，但拿她的男人當賭注，有些過分了！

“除了這個要求，怎樣你才肯幫蕭離解除魔蠱？”寒千雪瞇著眼睛看著鬼圣，本著尊老愛幼的心情隱忍著。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鬼圣冷哼，轉身入了山洞。

柳墨尷尬的從山洞走了出來，不知道該怎么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