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雪微微蹙眉,忍著后背的傷痛看著那女人。
“見到我們娘娘還不行禮,你不過就是西蠻送來進貢的貢品,我們娘娘可是尚書千金!”女人身后,婢女先發制人,讓人把寒千雪摁在了地上。
眼神有些凌厲,寒千雪對蕭離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用女人來對付她,算什么男人!
“說吧,你用什么法子勾引王上?”女人丹鳳眼微眺,眼神話語透著十足的冰冷。“看來云傾公主還不了解宮中的情況,前幾日一個會舞劍的小賤人勾引皇上,被本宮斷了雙手扔進了水牢……”
寒千雪沒有開口,這深宮的女人們一個個都是瘋子。
“不說話?”女人眼中的怒氣瞬間增長,揚手一個耳光打在了寒千雪臉上。
寒千雪被人摁在地上,控制住了雙手。
臉頰火辣辣的疼,一時有些慌神。
“娘娘,這女人明顯在挑釁您,既然她不懂這宮中的規矩,不如我們……”
“這宮中的規矩什么時候輪到愉妃來定了?慕云傾好歹是本宮殿內的人,你私下用刑,覺得合適嗎?”
身后,火云流月臉色有些暗沉,這女人仗著自己父親是西京尚書處處欺負他國之人,這口氣她已經咽不下去了。
寒千雪頭疼的厲害,沒心情觀看這些宮心計,只知道自己的臉火辣辣的,這一巴掌打的不輕。
“原來是云貴妃,我說怎么一股子狐騷味,聽說云貴妃養了只狐貍,這滿殿堂都是狐貍騷味啊?”愉妃話中有話,嘴角透著冷笑。“聽聞王上自從封了貴妃一次都沒有來過這榮盛殿,娘娘也是為了吸引王上故意弄了這么個狐媚坯子?”
“你!”火云流月不善于打嘴仗,有本事直接動手啊!
“愉妃,這是貴妃寢宮,輪得到你來撒野。”火云流月的婢女看不下去,生氣開口。
“啪!”又是一個耳光,那愉妃直接上手,眼神冷漠。“什么時候這西京王宮輪得到婢女說話?”
“那又是誰給你的本事在本宮面前撒野?”火云流月揚手還了回去,打她的人,經過她允許了嗎?
“你敢打我!”愉妃捂著臉看著火云流月,用力握緊雙手,她動不了火云流月只好把火氣灑在慕云傾身上。“這狐媚坯子魅惑王上,我父親在前朝為王上分憂,我自然也要在后宮清肅后宮,王后把這權力交給本宮,這女人今天我必須帶走。”
寒千雪額角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蕭離這個腹黑的小人,居然在她的傷口上動手腳?
“帶走!”
火云流月生氣,可愉妃是寒千雪的人,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看著她把人帶走,火云流月握緊雙手。“讓人去給王上送個信,就說愉妃把慕云傾帶走了。”
“娘娘,這小狐貍精死了就死了,您何必……”婢女有些遲疑,何必多管這閑事?
“這尚書家的劉愉欣多次挑釁他國之人,今日我們若是不幫一把,改日她必然會欺壓得到我城霞郡頭上。”火云流月搖了搖頭有些擔心,正宮那位……似乎沒有她想的那么性情直爽,這些時日后宮總是莫名有女人失蹤,多半與她脫不了干系。
后宮,水牢。
寒千雪被綁在刑架上,四周的血腥味讓她有些反感。
身上的高燒未退,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啪!”一鞭子打在寒千雪的身上,愉妃的婢女滿臉陰狠。“說,誰叫你用狐媚法子勾引王上!”
“你們……”寒千雪抬了抬眼眸,看了眼坐在一旁觀看行刑的愉妃。“是不是有病?難道蕭離從來沒睡過你?”
怎么蕭離留宿一晚就能惹來這么大的禍事?這男人有毒啊?
“啪!”愉妃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揚手又是一個耳光。
寒千雪舔舐了下嘴角的血跡,冷笑的抬眸看著愉妃。“這是第二下……”
愉妃微微愣了一下,居然被身前女人的眼神嚇到。
“慕云傾,你們西蠻已經茍延殘喘,你還在囂張什么?你以為……沒有王上的默許,我能動得了你?”愉妃冷笑,這女人真是可憐。
寒千雪感覺腦袋有些嗡鳴,她就知道是蕭離那混蛋!
“有本事讓蕭離來見我,沒本事就給我滾!”她最討厭和女人打交道,一個個殺人不見血。
“想見王上?你死了這條心吧。”愉妃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利刃直直插在寒千雪受傷的肩膀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喉嚨腥甜,閉上眼睛,唇角都被咬破。
頸部青筋暴起,整個人有些虛脫。
“只要你承認,是西蠻王派你來刺殺王上,我就放了你如何?”愉妃小聲在寒千雪耳邊開口,嘴角眼神都透著算計。
寒千雪算是明白了,國與國之間的陰謀從來不比女人之間少。
讓她承認是西蠻派來殺蕭離的,好讓蕭離可以正大光明的對西蠻殘余部落開戰,真是陰險!
“西蠻王只說讓我來睡蕭離的,可沒說讓我殺人。”慘白著臉色笑了一聲,寒千雪桀驁的眼神讓愉妃怒火中燒。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鞭子一鞭一鞭的打在身上,寒千雪感覺疼痛越來越清晰。
身上的血液順著發絲低落在地上,寒千雪有那么一瞬間的慌神……
她以前,受過同樣的折磨?
“看你還怎么嘴硬!”愉妃見寒千雪始終不開口,示意婢女取來了一個紅色木盒子。
“你可知道這是什么?這種蠱蟲一旦入體,生不如死,用來對付你,再好不過。”愉妃揚了揚嘴角,示意婢女把蠱蟲取了出來,蠱蟲嗅到血液瘋狂的鉆進寒千雪的皮膚,全身撕裂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
“怎么樣?這種毒蠱每個三個時辰發作一次,你好好享受。”愉妃慵懶的遮了遮面部,轉身離開水牢,這里面臟的很,她可不想在這玷污自己。“她什么時候肯承認是西蠻指使她行刺的,什么時候給她個痛快。”
冷聲吩咐了一句,嘴角透著冷漠的笑。
不知死活的女人,真當這西京后宮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公主又怎么樣?國破家亡還不是婢女不如!
寒千雪全身骨頭都在被啃噬,疼痛感傳遍全身。
“青城……”雙手用力握緊,寒千雪感覺眼角有淚水滑過。
這段時間,青城對她百依百順,怕她磕著怕她碰著,如若讓青城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會心疼吧……
“小和尚……”苦澀的笑了一下,寒千雪居然有些想他了。
意識有些游離,寒千雪似乎想起了很多。
她記得,蕭離曾經借用慕容哲的身份留在南川,她記得……她曾經是南川的廢柴小姐,寒千雪……
用力甩了甩腦袋,記憶有些混亂。
“蕭離……”蕭離?記憶中那個護著她,對她好,替她擋劍的男人到底是誰?
“怎么?你承不承認是西蠻派你來殺王上的?”行刑的婢女再次詢問,一鞭子打在寒千雪的臉上,皮開肉綻。“這張臉倒是狐媚的很,我幫你毀了如何?”
寒千雪猛地抬頭,眼神透著濃郁的威脅。
婢女后退了一步,隨即驚嚇被憤怒替代。“啪!”又是一鞭子直接打在了寒千雪的臉頰上。“囂張什么!”
寒千雪隱忍的咬了下唇角,這筆賬她寒千雪記下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寒千雪隱約聽見牢外有人說話。
“怎么?還不肯交代?”聲音冰冷,莫名熟悉。
“王上,這女人嘴硬的很,毒蠱都用上了,就是不肯承認。”
蕭離深意的看了眼綁在刑架上的女人,微微蹙眉。
都已經被打成這樣了,還是不肯承認是誰派她來的?
“該死!慕容哲就對你這么重要?”蕭離莫名滿是怒意,握緊了雙手捏起寒千雪的下巴。
一個女人,被打成這樣都不肯松口!
他只是……想多一個攻打恒都的借口罷了……
可為什么,看著她這樣,心卻有些發顫。
手指有些麻木,蕭離莫名其妙的煩躁。
寒千雪還在昏迷,她做了一個夢,夢中……蕭離很愛她,很愛很愛她……
可睜眼看到的蕭離,卻陌生的可怕。
“蕭離……”沙啞著聲音喚了一句,寒千雪再次失去了意識。
蕭離的身體僵了很久,許久沒有動彈。
心口像是插了一把刀子,仿佛眼前女人身上的所有傷痛都是打在他身上。
抬手摸了下眼角,是眼淚?
他這是怎么了……
“王上!”
門外,行刑的婢女驚呼了一聲,這女人滿身都是血污,王上怎么可以直接抱走?
“滾!”蕭離怒火壓制不住,明明是他授意的,可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把人扔進浣衣苑!”示意身邊的御林衛把動刑的婢女拖去苦力營,徑直把寒千雪抱回勤心殿。
一路上所有女婢太監都不敢開口,生怕惹到蕭離。
這勤心殿從前除了正宮娘娘寒千雪,誰都沒有進來過,這新來的西蠻公主到底是什么來頭?
“太醫!傳太醫!”蕭離著急的吼了一聲,緊張的看著躺在他懷中臉色慘白的女人。
明明,這女人陌生的很,為什么……偏偏讓他這么上心。
“慕容哲,不要……不要死,不要!”
夢境中,寒千雪不停的掙扎,無涯邊被寒明皓一劍穿心的那一幕怕永遠是她心底最痛的折磨。
蕭離緊張的看著身前人的臉頰,本想幫她擦拭傷口,手卻突然僵住,氣壓急速下降。
“慕容哲,慕容哲!他對你就這么重要?”蕭離有些抓狂,用力一拳打在身邊的桌案上,瞬間四分五裂。
“孩子……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這是我們的孩子……”
寒千雪還在掙扎,因為疼痛用力握緊了蕭離的手。
蕭離原本的怒意仿佛一下子凝固,被她抓握的地方火辣辣的灼燒。
“你給慕容哲生過孩子?”冰冷的聲音低沉開口,蕭離眉眼中的寒意簡直讓著急趕來的太醫魂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