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殺我?慕容哲不會同意的,他現在只是失憶,等他想起來,他不會……”
“噓!”寒千雪嫌寒靈韻吵,瞳孔瞬間收縮,一拳打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姑姑,你們寒家欠我的,咱們一筆一筆慢慢算。”
“嘭!”營帳被推開,慕容哲慌亂的跑了進來,似乎是在擔心什么。
寒千雪轉身,眉眼透著笑意。
真是愛的深切啊,這就慌了?
“我聽說南疆的人潛入營地殺你,沒事吧?”慕容哲慌張的表情沒有變化,可卻一把將寒千雪抱在了懷里,就好像他擔心的……是她。
冷笑了一聲,這么偽裝不累嗎?
“慕容哲,你的記憶有沒有恢復一些?”深意的問了一句,卻感覺慕容哲抱著她的手頓了一下。
“這段時間很混亂,時常會想起很多。”
“難為你了。”寒千雪喃喃的說了一句,不自然的掙脫他的懷抱。“昨晚軍營伙食被人下毒,我被人刺殺,那些人很明顯是沖著我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哲的眼神凝滯了一下,微微蹙眉。“你沒事就好。”
“這個女人嫌疑最大,如果不殺了她,這次怕是軍心不穩。”寒千雪笑了一下,寒玉骨笛的利刃直直的沖著寒靈韻的頸部。
“阿哲……”寒靈韻慌了,眼神透著驚恐。
寒千雪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是一定會殺了她的。
“千雪……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明。”慕容哲上前一步,有些緊張。
“查明?伙夫營是佟晨軒最看重的地方,伙夫長也說了除了你沒有人靠近過,這個女人的營地與伙夫營最近,不是她還能是誰?”寒千雪眼神冷了三分,她在逼慕容哲做一個選擇,留下寒靈韻還是穩定軍心。“她現在能在軍營伙食中下雨味,明天就能下劇毒!”
“我沒有!阿哲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寒靈韻眼眶彤紅,隱忍的委屈。
“沒有?你身上帶著迷迭香想害我的孩子可是真的?”冷眸回頭,寒千雪的利刃刺破了寒靈韻雪白的頸部。
“我……”寒靈韻嚇得不敢呼吸,也沒有過多狡辯。
“何況,我的人已經查過了,這個女人三年前來到嘉陵關,和南川王后寒靈韻去世的時間吻合,聽說寒靈韻的左側鎖骨下面有個胎記。”寒千雪快速出手,將寒靈韻的衣領扯開。
淺紅色的胎記有些顯眼,空氣瞬間有些凝結。
慕容哲站在原地握緊雙手,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心疼了。
寒千雪笑了一下,她是故意做給慕容哲看的,所以她才只是當著慕容哲的面而不是守龍軍的所有將士。
“還有什么要狡辯的?”挑了挑眉,寒千雪看了眼呼吸急促的寒靈韻。
“阿哲……”寒靈韻抬頭,眼中含著淚水。“我只是……只是想留在你身邊,我沒有下毒。以前的寒靈韻已經死了,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
慕容哲站在原地沒有開口,只是眼神有些波動。
“千雪,我僅有的記憶里,有她……”他的聲音很沙啞,似乎在懇求。
寒千雪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利刃,苦澀的笑了一聲。“所以你打算留下她?”
“等拿下嘉陵關,我會給她安排好住處,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的,好嗎?”慕容哲始終沒有看寒靈韻,不知道是不是怕看見就會心疼。
帶著懇求的看著寒千雪,抬手把人攬在懷里。
“阿哲,你什么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寒靈韻后退了一步,聲音透著絕望。
寒千雪揚了揚嘴角,記憶?他只怕早就恢復了。
看來這慕容哲,也沒有寒靈韻想的那么愛她啊……
回手抱住慕容哲,寒千雪抬頭有些不悅。“我可以放過她,但這段時間你不能見她。”
慕容哲看著寒千雪生氣的表情僵了一下,點了點頭,心底松了口氣。
“慕容哲……”
見慕容哲從始至終沒有多看她一眼,寒靈韻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無力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親昵的抱著寒千雪離開。
她多想大聲告訴寒千雪,這個人不是她要找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她的……
可是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說,只能隱忍的等著慕容哲自己恢復記憶。
經過一次生死,她好像看開了很多,什么家族榮譽,什么榮華地位,都不如一個男人的真心相對。
守將軍營。
寒千雪指了指作戰地圖,讓佟晨軒做好準備。
“羋家一旦造反,寒家一定會派兵鎮壓,我們靜觀其變。”
佟晨軒點了點頭,將嘉陵關的寒家旗拔掉。“如若城中百姓不服,趁機鬧事,怕是混亂。”
“羋家不是打開城門接納河西的難民嗎,讓他們去散播河西關被寒家侵占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同時讓人散播如今的河西新關在守龍軍的治理下百姓慢慢過上了好的生活。人心總是如此,有了懼怕才會選擇將就。”
寒千雪小聲說著,側目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慕容哲。“你是主帥,你來做決定。”
慕容哲抱著寒千雪的腰頓了一下,看寒千雪的眼神更加深了些。
這樣的女人,得之所幸,若是敵人……后果不堪設想。
“聽你的。”寵溺的吻了吻寒千雪的額頭,慕容哲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咳咳!能不能不要傷害我沒媳婦兒人的心靈?”佟晨軒有些不樂意了,黑著臉咳嗽了一下。
內心在掙扎,完了,完了,蕭離這次是真的涼了,自己媳婦兒認錯人就算了,還如膠似漆了……
寒千雪淡漠的揚了揚嘴角,很配合的沒有反抗。
“就是,先說正事兒,考慮一下我們單身狗的痛好嗎?”阿哲罕也有些不自在,抬手拍了拍佟晨軒的肩膀,表示他們現在是同樣的單身狗。
“你才是狗!”佟晨軒不明白單身狗的含義,以為阿哲罕欺負他,冷哼了一聲,離得遠遠地。
“那就這么辦,一旦拿下嘉陵關,先養兵蓄銳,囤積糧草征收兵力。”寒千雪笑了一下。“沒什么事都去準備一下,大戰在即,都打起精神來。”
“是!”
周衛國等人都滿懷激動,只要拿下嘉陵關,他們在這南川也算是站穩了腳。
“留在營帳吧……”所有人都離開了,寒千雪抬手拉住慕容哲的衣角,小聲問了一句。
“千雪……”慕容哲感覺心跳的有些快。“你原諒我了?”
“我什么時候生過氣?”抬頭沖慕容哲笑了一下,寒千雪抬手劃過慕容哲臉上冰冷的面具。
突然覺得可笑,曾經她以為慕容哲是畏懼面具下猙獰的疤痕才不允許她去摘掉這張面具,可原來這面具不過就是偽裝,一場騙局。
看著寒千雪那張絕色的臉,慕容哲微微有些動容。
男人果真是很矛盾的生物,看上心動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曾經為了惹怒慕容華城,推動計劃前行,他不得不帶領鎮國軍‘搶婚’寒靈韻,那時候他確實愛慕寒靈韻的才華和心機,那樣的女人才該有母儀天下的資本。
可如今的寒千雪,過之而無不及。
撫著寒千雪的臉,慕容哲低頭想要去吻住身前的女人。
在他眼里,寒千雪就像是帶刺的碧落冰玫,妖艷致命。
“我累了,昨夜有兩撥人來刺殺,想好好睡一覺。”寒千雪不著痕跡的推開慕容哲,轉身躺在榻上閉了閉眼睛。
“好,放心睡吧,我在這。”慕容哲感覺懷里空落了一下,轉身想要吹滅營帳的油燈。
“別滅燈!”寒千雪慌了一下,緊張的握緊雙手。
她不想一片黑暗,更不想……身邊躺著無比陌生的人。
慕容哲滅燈的手頓了一下,只當寒千雪害怕了。
“別怕。”把人抱在懷里,慕容哲小聲的安慰了一句。
莫名有些心疼,可昏暗中的眼神卻微微變得凌厲。
再忍忍,孩子以后還會有的,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夜漸漸深了。
遠處城墻高地,蕭離站在風中看著沒有熄燈的營帳,她終究還是……信了慕容哲。
“主子,我們的人已經成功離間寒振雄和羋承運的關系,寒家已經發兵了。”
蕭離身后,黑衣人小聲說著。
“恩,剩下的,她能處理。”
身形微微有些寂寥,蕭離嘴角透著苦澀的笑意。
他能幫她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回西京。”
……
守龍軍營地。
蕭離剛離開,一只羽箭沖著柳墨所在的營帳射了過去。
“啪!”被柳墨抬手夾住。
冷漠的看了看信上的內容,嘴角透著冷笑,將紙條扔在了火焰中。
蕭淳兒懷孕了?我看她是得失心瘋了吧?
用解藥威脅他除掉寒千雪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可惜,現在不需要了。
視線落在寒千雪給的血液葫蘆上,眼神由狠厲微微變得柔和了些。
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需要受那個女人的擺布了。
嘉陵關外。
寒家出兵攻打嘉陵,五萬大軍連夜駐扎在嘉陵關以東十里的位置。
羋承運早就做好了棄城的準備,慕容朔已經給他們羋家安排好了退路,為了女兒他只好拼死一搏。
“咕咕……”
烏鴉的叫聲在黑夜中傳出,夜色下所有人仿佛都蠢蠢欲動,等待黎明。
西蠻,部落營。
一只黑鳥落在麟煜的手腕上。
蕭離傳話。“玩兒夠了就滾回來!”
麟煜暗狠狠的磨著牙,用力扯了扯自己手腕腳腕上的銀質鎖鏈。
拓跋弧那個瘋子居然用雪原礦石融于銀汁中打造了這副鎖鏈,真是看得起他,內息完全用不上,還掙脫不掉。
“咔!”門被推開。
拓跋弧端著熱乎乎的飯菜狗腿的站在床邊。“媳婦兒,吃飯了。”
……
麟煜臉色越來越黑,真是陰溝里翻了船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