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快趴下,別讓他們看見!”包裹嚴實的人慌亂的把寒千雪撲倒在地上,下一秒就被星辰報復性的咬了一口。
“啊!”慘叫了一聲,那人手上被生生咬出了血跡。
“星辰!”寒千雪氣惱的呵斥,可星辰就像是護住的忠犬,根本沒用。
“對不起,我弟弟腦子有點問題,對不住了兄弟。”
那人趕緊用包裹在頭上的布條纏在手上,眼中滿是怨恨。“早知道不救你們了。”
“小哥,實在不好意思,那邊干活的有我家人,我……”寒千雪小聲說著,指了指阿哲罕的方向。
“別想了,沒用。”那人搖了搖頭,起身示意寒千雪跟著他走。
“不行,我必須救他。”寒千雪蹙眉,不知道阿哲罕怎么就流落到了邊關還被人奴役?
微微蹙眉,以寒千雪對阿哲罕的了解,這家伙前世雖然像只小綿羊弱不禁踹,但腹黑的很,這一世不僅內息可以,身手也不錯,不可能淪落到被寒家軍這些駐守邊關的人奴役的地步。
“開玩笑呢?這是寒家軍,都是寒家的親兵,從他們手里救人,以卵擊石都不夠吧!”小哥瞪大了雙眼,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以我對寒振雄和寒明皓的了解,他們不可能把全部的寒家親兵派到這邊關一線送死,如果我沒猜錯,這里除了為首的幾個監軍隸屬于寒家軍,剩下的應該都是寧王慕容哲曾經的鎮國軍。”寒千雪看了眼駐守的將士,大多身上都掛著傷。
寒明皓接手鎮國軍后并沒有善待慕容哲曾經的將士,大多數忠心于慕容哲的將士要么被殺,要么戰死沙場,剩下的估計全部都趕到這邊關隨時都有可能以身赴死征戰沙場。
眼眶有些發脹,一想到那個人,寒千雪就感覺心口酸澀的厲害。
“你是什么人啊?這么了解那叛軍首將?”小哥遲疑了一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就算這些人里面大多數都是舊部,可軍令難違,你還想讓他們造反啊?”
“造反?”寒千雪冷笑。“反的是他們寒家,我們揭竿而起這叫撥亂反正。”
“確實,這邊關百姓水深火熱,倒是師出有名。”小哥贊同的點了點頭,再次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寒千雪。“你一個女人……”
“女人怎么了?”反手將寒玉骨笛抵在他的脖子上,寒千雪瞇著眼睛盯著這個小哥看了很久。
邊關的青壯年能逃去西京的都已經逃過去了,沒有逃離的也都被抓起來當壯丁了,這人還能在這碰上她,說是個普通人,誰信?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是想去西京就跟我走,先別管別人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趁著天黑前,我還能帶你離開,我這是好心!”小哥梗著脖子拍著胸脯說他是好人,可他表現出來的急迫太過明顯,他想讓寒千雪跟他走。
寒千雪瞇了瞇眼睛。“一般說自己是好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哎!你別不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好人,我這不是在這帶你去西京……”小哥有些急了,看上去還真的挺真誠。
寒千雪笑了一下,這小哥表現欲太強。
“是嗎?你是一直在這邊關等人吧?”寒千雪繼續瞇著眼睛問了一句,自己包裹的這么嚴實,按理說這人不可能對自己別有所圖,何況這邊關也沒有自己的通緝令,沒必要和她過不去。
“哎呀,我這不就是帶你去西京,保證安全,你得給我點報酬……”小哥低頭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生怕寒千雪不信。“我是西京人,這不就是想發個國難財嗎,南川被叛軍占領,你也看見了百姓民不聊生,都拉來做苦力了,這也是個好生意,我負責把這些人偷運過去,賺個小錢嘿嘿。”
寒千雪蹙了蹙眉,半信半疑。
“這么說,你從這些苦力里面偷運過人?”指了指還在做苦力的那些人,寒千雪小聲問了一句。
“那是,看見那衙役了沒,我們都是有關系的,給錢夠了……”小哥自豪的說了一句,覺得自己說多了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不能說了。
寒千雪冷笑。“幫我進去見個人,這玉佩給你。”寒千雪身上身無分文,除了慕容哲給的暗衛令就只剩下聶離臨行前給她的那塊玉佩。
小哥拿著玉佩掂量了一下,仔細瞅了瞅,眼中充滿驚恐。“你你你……你是王宮的人?”
“啊?”寒千雪有些不解。“什么王宮的人?”
“我陳武雖然是一介平民,可這是王宮里的東西,我還是認識的。”小哥像是緩了很久,仔細瞅了瞅,再次開口。“你看,這玉佩背面寫了個離字,我西京王室的話,應該是七皇子蕭離。”
小哥裝模作樣的捋著光溜溜沒有胡須的下巴,假裝思考了很久。“不不不,不能叫七皇子了,現在應該是西京王上了。”
寒千雪驚愕的瞪大雙眼,快速出手將眼前的小哥推在墻上。“你再說一遍,這是誰的玉佩?”
“你你你,你松手,咋這么暴力呢你這女人。”陳武哆哆嗦嗦的看著寒千雪,雖說他連個女人都打不過很丟臉,可這女人身邊跟著個傻子,那傻子虎視眈眈的仿佛隨時都要一口咬死他,這不怕不行啊。“我又沒撒謊,我們西京王室每個皇子都有一塊象征身份的玉佩,這玉佩就是七皇子蕭離身份的象征,前幾天西京王死了,這七皇子是這西京僅剩的皇子了,雖然體弱多病,但已經登上王位了,就是我們西京的王,而且他仁政愛民,不然你們南川人怎么可能費盡心思往我們西京跑。”
陳武話匣子一樣說了很多,可寒千雪的思緒卻有些亂。
體弱多病?冷笑的揚了揚嘴角,寒千雪的眼神愈發濃郁。
聶離,蕭離,這家伙隱藏的夠深啊。
原來西京的人也對白玉令這么感興趣?
“大姐,松手……”陳武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寒千雪的手,把玉佩放回寒千雪手中。“這玉佩我可不敢要,您要是真和王上有關系,憑著玉佩直接入宮都可以,小弟能幫你把人贖出來,不過……這價錢得翻一翻。”
寒千雪看著陳武精明的樣子有些無奈,這人如果真的只是個討口飯吃發發國難財的倒是也無可厚非,只是……
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你幫我見他一面,價錢好商量。”
陳武趕緊點頭,有錢不賺是傻子。
“現在不行,得等天黑。”陳武拉著寒千雪先離開,說晚上天黑了才可以。
寒千雪看著陳武的背影蹙了蹙眉,如果這玉佩真的是西京七皇子如今的西京王蕭離的,他一個平民百姓會僅僅只是微微驚訝?
邊關的夜幕比云都要來的晚一些,夕陽西下,晚霞紅的像血。
陳武準備好了好酒好肉放在籃子里讓寒千雪拿著,又放了些銀錢,蓋得嚴實。
“讓你這傻弟弟老實待在外面,你跟我進去,我就說這里面有你男人,我說啥你聽啥,聽見沒?”小聲的囑咐了一句,陳武刻意抬手把寒千雪臉上摸得臟兮兮的。
“嗚嗚!”星辰眼中閃過警惕,嘭的一聲吧陳武撞了出去,不許他碰寒千雪分毫。
寒千雪頭疼的撫了撫額頭,她能怎么辦,她也不敢惹死士城的逐鳳啊。
“你這弟弟是個什么玩意兒?”陳武火了,這還沒有發言權了,不是被咬就是被撞,這錢真不好賺。
“得得得,給你加錢。”
陳武的情緒得到一定的安撫,轉身哼了一聲,帶著寒千雪進了營寨。
“哎呀,大哥,我來給你送吃的啊!”看門的似乎對陳武很熟悉了,淡漠的瞥了眼寒千雪,抬手指了指屋里。
“哎呀李大哥,我這幾日尋了些好酒,趕緊帶來給兄弟幾個嘗嘗。”陳武陪著笑臉,儼然一副狗腿子樣,別說……還真像個做生意的。
“陳老弟來了。”大肚便便的看守拍了拍肚子,還算客氣。
“那是,我一天也不能少了您,這好東西……”陳武深意的打開籃子,沖那人笑了一下。
那人看了一眼,假裝若無其事的敲打了下桌面。“說吧,這次又是撈人啊,還是打點?”
“哈哈,大哥,這是我一個妹子,她男人想過境給家里老娘買藥結果被你們的人抓了,這妹子就想見見人。”
看守的人抬起眼皮瞥了寒千雪一眼,看著身前的女人滿身臟兮兮的,像是沒什么興致的擺了擺手。“趕緊趕緊,時間可不能太長,這守將很快可就回營了。”
陳武趕緊點頭,千恩萬謝,示意寒千雪進去去找人。
天黑了,這些苦力都被趕緊了牢里。
說是牢籠,倒不如說就是簡易被看守的山洞,里面臟的嚇人血腥味濃郁。
寒千雪蹙了蹙眉,抬手捂住口鼻,這氣味實在是有些太重。
“啪!”鞭打聲,慘叫聲不時響起,讓人一時有種進了煉獄的錯覺。
“寒哲?”小聲喊了一句,就在最盡頭的石頭上看見了獨自坐著的阿哲罕。
“姐!”阿哲罕像是驚愕寒千雪沒事,眼中閃著驚喜。“姐你沒死!”
“你盼著我死?”寒千雪冷笑,看了眼四周。“你怎么在這?”
“你跳崖以后慕容朔的人打算帶我們回去,路上遇到寒家軍埋伏,錦風被寒家軍帶走了,我趁亂逃了出來,暗衛營在慕容哲……”阿哲罕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慕容哲被暗衛營上層暗衛帶走了,我帶著暗衛營下層暗衛逃到這邊境來了,寒家對暗衛營下了殺手,我打算找到機會……”
左右仔細看了看,阿哲罕再次開口。“這邊關把守薄弱,我的人也有上千,這守將里面多數是慕容哲曾經的部下,如今寒家造反還殺了……慕容哲,可以利用。”
寒千雪扶著牢門的手用力握緊,她就知道阿哲罕這家伙鬼精的很,怎么可能這么輕易被這些人抓來當壯丁。
錦風被抓了?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寒千雪不敢想象錦風落在他們手里會是什么下場。“錦風必須救!”
“姐!能與寒家對抗了才好救人!”阿哲罕小聲說著,神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