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院落,麟煜聞到了絲絲血腥氣。
嗅著氣息往后院走了幾步,就看見錦風跪在院落里赤著上身領罰。
被藥水浸過的藤條打在身上不至于皮開肉綻但每一下都加倍的疼痛。
“沒吃飯呢?來來來,我來。”麟煜揚了揚嘴角嬉皮笑臉的奪過藤條,重重一下打在了錦風的后背上。
原本閉著眼睛領罰的錦風悶哼了一聲,明顯察覺到了力道不同。
緩緩睜開雙眼,微微蹙眉。“你來做什么。”
“主子都不怕暴露,你怕什么?”翻了個白眼,麟煜好看的面容透著嘲諷。“連個女人都護不住,活該你受罰。”
錦風瞅了眼麟煜胸口的傷,面無表情的小聲嘀咕。“說的跟你比我好很多似得……”
“你嘟囔什么呢?”麟煜有些不滿意,在他看來這錦風就是寧王府愚忠的小屁孩,沒什么好印象。
錦風懶得搭理麟煜,繼續閉著眼睛,等著受罰。
麟煜覺得錦風無聊,甩了甩手,快速離開。
鎮國將軍府。
寒振雄臉色暗沉的拍了下桌子,雙手發顫。“你說什么?讓她逃了?”
“聽風樓的人參與,不知道這水是深是淺。”成湘子有些擔憂,但短時間內又無法斷定這聽風樓到底是誰的人。
“聽風樓可是印天最錯綜復雜的內線組織,據說眼線遍布印天五國三郡,這樣龐大的江湖情報組織卻沒有一人知道幕后主子是誰。”寒振雄冷著眸子若有所思,放下手中的杯盞后再次開口。“連各國軍報敵情都能第一時間知曉的組織,不容小覷。”
“難道會和慕容哲有關?”成湘子自然也忌憚聽風樓,畢竟這聽風樓可是明碼標價靠消息情報站穩印天第一大組織的存在,其背后力量細思極恐。
“不可能!”寒明皓在一旁搖了搖頭,似乎異常肯定。“聽風樓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當初若不是有聽風樓的消息,咱們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廢了慕容哲的軍隊,奪回鎮國軍權。”
寒振雄思緒越來越沉,不過是一個沒有內息的女人,為什么這次沒能除掉她……總有種縱虎歸山的錯覺。
“這段時間都收斂一些,白玉令的消息沒有問出來,王上自然還會密切注意寒千雪的動向,都警覺些,別往刀口上撞。”
寒明皓點了點頭,抬手調節了下內息。“父親!師父!”驚喜的站了起來,寒明皓發現在即的內息又突破了一層。
“很好。”成湘子欣慰的點了點頭,眼底帶著笑意。“邊關動亂,這次王上自然還是要派皓兒前去,如今皓兒內息突破金鼎,可謂是如虎添翼!”
寒明皓眼中閃過驕傲,畢竟這南川內息能過金鼎的可是寥寥無幾,何況還是他這么年輕的天才。
“此番前去邊關為師就不與你同行了,還有些瑣事要處理,等為師處理干凈,便去與你匯合。”
寒明皓點頭,心中欣喜。
夜色漸漸濃郁,連日陰雨,終于在今天星空萬里。
寧王府。
“慕容哲!”
寒千雪醒來時屋內已經昏暗,點點燭火在燈罩中搖曳,微微有些凄涼。胸口跳動的厲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夢見慕容哲死了。
“王妃是有多愛本王,連睡夢中都要一直喊本王的名字?”寒千雪身側,慕容哲依舊騷里騷氣的側臥著,眉眼好看的厲害,就是那張面具扎眼的厲害。
“呵,我就是夢到你死了而已。”身形有那么一瞬間的凝滯,寒千雪抬手揉了揉眉心,隨即俯身一口重重的咬在了慕容哲的脖子上。
……
“疼嗎?”寒千雪抬頭,似乎在驗證現在是不是真實的。
慕容哲暗沉著眸子抬手拂了拂額頭,覺得此刻的寒千雪……比毒藥還誘人。
“你猜……”沙啞著嗓子把人翻身壓在身下,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只好小心翼翼的撐著身體。
寒千雪與慕容哲對視了很久,揚了揚嘴角用力抬膝。
……
慕容哲隱忍了一下,這么有勁兒,想必是傷好的差不多了……于是重重壓在了寒千雪身上。
“娘子,要不要這么狠,這可關乎你后半生幸福。”
……
寒千雪感覺臉頰嘭的一下就滾燙了,怎么用力也推不開趁機賴在她身上的慕容哲。
“慕容哲!你給我滾開!”咬牙切齒的威脅了一句,寒千雪抬手觸碰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口血……是不是真的能幫慕容哲重新站起來。
“我們是夫妻,本王抱自己的娘子也犯法?”慕容哲顯然是耍起無賴了,抱著寒千雪的腰不愿意撒手。
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纖細的腰身居然這么好的手感……
于是,下一秒某人身體便開始滾燙的燥熱了起來。
……
“慕容哲!你別過河拆橋!”寒千雪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慕容哲想干什么。“別忘了我們只是合作關系!”
慕容哲從背后抱著寒千雪,臉頰埋在她的后背上,有些苦澀的揚了揚嘴角。“想什么呢……乖乖睡覺,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又不是禽獸。”
寒千雪身體僵直的厲害,翻了個白眼,禽獸?禽獸不如……
感受著身后人的溫度,寒千雪居然莫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眼皮有些乏累,自從來到這異世界,她從來有過的心安。
“慕容哲,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雪國的地方?”小聲的問了一句,居然不抗拒身后人的擁抱。
“嗯?”慕容哲抱著她的手明顯僵了一下,再次開口。“雪國?這個地方在印天只是個傳說,從沒有人見過或者去過這個國度。”
寒千雪沉默了許久,不明白夢境中的雪國,究竟是不是和原主被封印的記憶有關。
“怎么會突然想起問這個?”慕容哲撐著身子看了眼寒千雪,銀質面具總閃著絲絲寒光。
“我的記憶里,有一段是空白的,這個地方應該和白玉令有關系。”寒千雪沒有多說什么,也許這次被寒明皓算計反而陰差陽錯的激起了之前被封的記憶?
“別多想,先養好身體。”慕容哲眼眸閃過一絲深意,小狐貍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
昏沉的睡了過去,寒千雪覺得這一夜是來到異世界后睡的最沉的一次。
沒由來的心底有些發慌,不管前世還是現在,她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如此放松警惕。
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清晨,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寒千雪才幽幽轉醒。
陽光刺眼,突然回憶起上次慕容哲幫她遮擋陽光的情景。
有些好笑的揚了揚嘴角,今天這家伙起的倒是早,居然沒有撩撥的撐著身體躺在自己身邊。
“王妃,您醒了,奴婢伺候洗漱。”婢女端著銅盆走了進來,正是出嫁那天的小婢女。
“你叫阿沁是吧?”小婢女雖然膽子小,但既然是慕容哲挑選的,應該還算忠誠。
“王妃居然記得奴婢的名字。”阿沁碩大的眼睛里閃過欣喜,稚嫩的臉上透著難掩的笑意。“王妃先洗漱吧,過會兒王爺會親自過來幫您換藥的。”
寒千雪起身的動作凝滯了一下。“慕容哲親自幫我換藥?”
“是啊是啊,王妃好福氣,咱們王爺可喜愛王妃您了呢,換藥都是他親力親為,連我們都不允許近身。”阿沁笑的有些羞澀,似乎在炫耀她家王爺對寒千雪的寵溺……
“哈……”寒千雪臉黑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這個混蛋分明就是趁抹藥吃她豆腐。
“王妃,陳大夫過來給您看傷的,王爺吩咐不讓打擾您休息,所以就讓他一直等在外面了。”阿沁也是個善于言談,何況寒千雪確實沒在她面前擺王妃架子。“陳大夫可是王爺的專用大夫,王爺當年重傷,得虧有陳大夫醫術高明。”
寒千雪沉默了一下,隨即開口。“讓他進來吧。”
既然是慕容哲的大夫,那肯定知曉噬息蠱的用處。
“王妃這身體恢復的極快,這才不過一夜大大小小的傷口便愈合的差不多了。”陳忠生捋著胡子笑的欣慰,雖說是噬息蠱的功勞,不過這寒千雪一介女流能撐到現在也實屬不易。
“大夫,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身體異于常人,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寒千雪試探著問了一句,多少還是有些警惕。
陳忠生楞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王妃這身體……”
“你可聽說過噬息蠱?”寒千雪了然,也不打算轉彎抹角。
“王妃已然知曉,那老夫……”
“寒明皓原本已經被我廢了一條腿,可居然靠我的心頭血重新愈合……還增強了內息,這件事你可知道?”寒千雪扶了扶胸口,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眼中閃過殺意,笑容更加冷了些。她可是警告過他們,最好殺了她!
陳忠生被寒千雪強大的氣場震了一下,他這一生只在劫后生還的慕容哲身上,見過這么冷冽如同地獄惡鬼的氣場……
“王妃想說什么不妨直說。”陳忠生跟了慕容哲多年,自然八面玲瓏心。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用我的心頭血或者……我的命,來幫慕容哲重新站起來?”寒千雪笑了一下,說沒想過她可不信。
“回稟王妃,老夫有罪,在王妃未嫁進王府前,確實因為知曉了噬息蠱的存在而驚喜。”陳忠生嘆了口氣。“但王爺讓老夫收起這樣的心思,當即拒絕,警告老夫若是再有這樣的想法嚴懲不貸。”
寒千雪抬頭目光凝滯了一下,慕容哲居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