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痛感再次把寒千雪拉回現(xiàn)實。
血液糊住了眼睛,視線模糊的厲害。
方才的一瞬間,她似乎可以肯定,那不是夢境!
雪國……
為什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印天五國三郡,南川占據(jù)大陸西南,南疆占據(jù)東南,西蠻霸占正西,西京吞并了恒都是印天最大的國度……
至于三郡,云輪郡是海城中心的島國,月影郡是西海岸的半島,城霞郡已經(jīng)被南川占領……她的印象里從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叫雪國的地方。
白玉令的線索,與這個地方有關?
“嘭!”一聲悶響打斷了寒千雪的思緒。
寒明皓一身暗色長衫,手里拿著鞭子走了進來。
“呵,哥哥腿好了?”虛弱的問了一句,雖然寒明皓走的不是很順暢,但至少已經(jīng)愈合的差不多了。
原來自己的血這么值錢……
冷笑一聲,腦海中卻閃過慕容哲的身形。
不知道她的心頭血,能不能幫慕容哲治好雙腿。
用力甩了下腦袋,她苦澀的笑了一下,都不一定能活著出去……
“托你的福,這內(nèi)息也增長了不少。”寒明皓用力一鞭子打在寒千雪的身上,寒風刺骨,磨人的疼痛。“還不打算說出白玉令的下落?”
“下次我不介意把哥哥你的雙手雙腳全都廢了……”
寒明皓眼中閃過陰霾,隨即冷笑這拿起一旁的匕首。“有件事好像就算告訴你也無妨了……”
寒千雪看著他冷笑,絲毫沒有任何懼怕。
“你可知道你的好夫君……慕容哲,這一身傷是怎么來的?”
寒千雪原本淡然的眸子里瞬間充滿殺意。
“是我斷了他的糧草后援,讓他與蠻人苦戰(zhàn)多日,重傷昏迷……然后假借援軍的名義,去親手廢了他的雙腿,毀了他的面容!斷了他的內(nèi)息……”寒明皓把玩著手中的刀子,眼中的狠戾越發(fā)濃郁。“原本是想要他性命的,可惜……他居然活了下來。”
“啊!”一聲慘叫,寒明皓將匕首用力扎進了寒千雪的手腕上。“我的好妹妹,他所承受的痛苦,我在你身上也來一遍,如何?畢竟你們夫妻一場,我讓你們地下做對苦命鴛鴦!”
劇烈的疼痛讓寒千雪意識越來越模糊。
撐不住了吧,寒明皓這個瘋子……
“我會殺了你……”笑了一聲,寒千雪無力的看著地上的血跡。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慕容哲所承受的痛苦,她會心痛的厲害。
“還在奢望他會來救你?一個被廢了雙腿奪了權勢,在這南川如同虛設的男人,自身都難保,怎么可能會來救你。”
“啊!”另一側的手筋也被寒明皓生生挑斷,疼痛讓她濕潤了雙眼。
當年的慕容哲,到底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殺了她!離開這!”水牢外,成湘子吩咐了一句,眼神凝重。“聽風樓的人居然也在找這個女人,必須盡快處理干凈。”
“聽風樓?”寒明皓愣了一下,似乎很忌憚這個地方。
“就這么殺了她?太便宜了!這賤人害我名聲受損,讓采花賊欺辱我,這口氣我寒霜兒咽不下去!”寒霜兒冷著眸子吩咐身邊的侍衛(wèi),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笑意。“我把她留給你們了,這可是寧王的王妃,好好伺候,處理干凈點。”
幾個侍衛(wèi)互相看了一眼,內(nèi)心有些顫抖,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寒明皓蹙了蹙眉,轉身和寒霜兒他們一起離開。
“真特么殘忍,怎么能把人折騰成這樣?”侍衛(wèi)看了眼吊在鐵鏈上的寒千雪,身上沒有一寸好皮膚,縱使她傷口恢復的極快但還是新傷舊傷刺眼的醒目。
“行了,主子既然吩咐了,那就動手吧,這寒千雪雖然是個廢柴,但這身段長相也不虧。”另一個明顯大膽了些,動手松開了綁住寒千雪的鐵鏈。
“你怎么……”侍衛(wèi)有些擔心,但寒千雪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還能有什么隱患。
嘭的一聲被摔在地上,寒千雪的思緒稍微清醒了一些。
試著活動了下手指,左手筋被挑斷,完全用不上力氣,但右手……寒明皓刺偏了些。
衣服粘連著傷口被那人扯開,撕心裂肺的痛意讓寒千雪用力握緊了身下的圓筒形利刃。
“啊!”一聲慘叫,寒千雪用盡全部力氣將利刃扎進了那人咽喉,當場斃命。
雇傭兵殺人,從來不留給對方掙扎的余地。
“你!”另一個侍衛(wèi)明顯被嚇傻了,反應過來后拿著劍用力刺向寒千雪。
吐了口鮮血,寒千雪知道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能殺一個,絕對殺不了第二個。
有些認命的閉上雙眼,思緒有那么一瞬間回到了前世她墜崖前。
“嘭!”劍刃并沒有落在她身上,倒是那個侍衛(wèi)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慕容哲……”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寒千雪苦澀的笑了一下,眼皮沉重,內(nèi)心卻仿佛放下了千金重擔。
“為什么支開錦風,口口聲聲說的合作,難道不是為了護自己安危?”慕容哲嘆了口氣抬手用力把寒千雪扯進懷里。
看著寒千雪滿身的傷痕,慕容哲覺得心口莫名的疼痛,那種想殺人的沖動只一瞬間便要壓制不住的爆發(fā)。
眼眸暗沉的嚇人,在昏暗處慕容哲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間變得暗紅。
“是啊,我應該是最傻的合伙人了,怕你死了,我守活寡啊……”寒千雪的聲音越來越無力,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不是真實出現(xiàn)了。
“我們回家……”慕容哲有些動情,聲音多多少少透著些沙啞。
我們回家……
寒千雪笑了一聲。
前世,她在組織接受訓練執(zhí)行任務,生死煉獄走了無數(shù)遭,受過的重傷不計其數(shù)。從沒有一個人……會在最危急的時刻出現(xiàn),把她抱在懷里,說帶她回家。
她寒千雪其實很傻,把自己偽裝的很堅強,刀槍不入……卻敵不過別人的溫柔蜜劍。
“疼……”寒千雪幾乎是下意識喊了一聲,說完以后連她自己都驚愕了很久。
她從來不是一個會矯情的人啊……
畢竟疼痛這種東西,沒有人會感同身受。
可她居然還是心疼了,心疼這個緊緊抱住她的男人,就像是中了毒,明知道他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卻還是不知不覺中了他的毒。
哪怕他只是在演戲,她也心甘情愿的沉淪了。
寧王府。
“王爺,王妃雙手筋絡被挑斷,對方極其殘忍……”大夫忍不住蹙眉,對床上躺著的人兒多了些許敬佩。“好在王妃體內(nèi)有噬息蠱護體,愈合的很快,不會留下病根。”
慕容哲點了點頭,眸子更加深邃了些。“把藥留下,你先下去吧。”
“王爺,錦風侍衛(wèi)……”大夫猶豫了一下,想替錦風求個情。
“不聽本王命令,理應受罰,若是再求情與他同罪!”
大夫驚了一下,識時務的退了下去。
“滾出來!”大夫剛走,慕容哲便冷眼看著窗口的位置。
“哎呀呀,一點也不好玩兒。”一身墨色長衫的男子嬉笑著坐在窗沿上,長發(fā)隨意的扎了一下,好看的容顏似乎比女子還要艷麗。這印天能如此快發(fā)現(xiàn)他匿藏方位的,也就只有眼前的男人了。“主子,你的小王妃可還好?這次你可要好好謝……”
男子話還沒說完胸口便直直的扎了一塊茶盞碎片,暗紅的血液浸染衣衫,血腥氣開始濃郁。“玩兒真的?”
揚了揚嘴角,男子快速把碎片從血肉中拔了出來,瞬間打破他的內(nèi)息屏障……這慕容哲連偽裝也懶得偽裝了嗎?
“麟煜,遲了七日。”慕容哲的瞳孔微微泛紅,話語透著濃郁的威脅。
叫麟煜的男子愣了一下,揉著胸口的傷處,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麟煜承認,聽風樓領命尋找寒千雪他沒有很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個廢柴或者有些利用價值的女人而已……
可他現(xiàn)在的樣子,分明就是……玩真的!
“麟煜知錯。”收斂了臉上的玩世不恭,麟煜單膝跪地。
“這件事都有誰參與?”慕容哲握緊了手中的藥膏,抬手摸了摸寒千雪已經(jīng)退燒的額頭,似乎松了口氣。
“城南羋家,那處地牢是羋家所有,擄走王妃的是成湘子……因王妃體內(nèi)有噬息蠱,所有連取王妃七日心頭血,幫寒明皓恢復腿傷,增長內(nèi)息。”
“啪!”手中的藥匙被慕容哲生生折斷,瞳孔的暗紅似乎又濃郁了許多。“噬息蠱……本王都不舍得動她一根頭發(fā),寒明皓!”
“現(xiàn)在還不能動他。”麟煜有些慌,現(xiàn)在絕不是動寒明皓的時候。
“不動寒明皓,那就去會會成湘子。”慕容哲眼中閃過冷漠,側目看了眼麟煜揚了揚嘴角。“麟煜啊,這南川戰(zhàn)力榜第二的高手,你不想會會他?”
麟煜打了個寒顫,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那個……”
“本王準許你戴罪立功,去廢了成湘子的雙手雙腳斷了他的內(nèi)息,若是他能被治好,那本王便廢了你的雙手雙腳。”慕容哲說的淡漠,可字里行間都透著他沒有開玩笑。“至于羋家,聽聞他們這輩只有羋文殊這一個女兒,不是不愛紅妝愛沙場嗎?本王記得周丞相家的小兒子不學無術貪財喜色的很,南川王近來籠絡文臣制衡武將,若周丞相替自己的小兒子向王上求婚,他該不會不同意。”
“是!”麟煜咬了咬唇角,愈發(fā)覺得身前的男人不能得罪。“那寒家就這么輕易繞了他們?”
那成湘子可是南川戰(zhàn)力排行榜排行第二的高手……
雖然他不放在眼里,但這畢竟是南川。只要動了成湘子,聽風樓在這南川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了。
慕容哲深意的笑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狐貍。“寒家,留給小狐貍,慢慢玩兒。”
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小狐貍會心甘情愿的咽下這口氣,若是都替她處理干凈了,興許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