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顏值,有才華,腦子也聰明,她比那些徒有其表的花瓶女人強多了。
唯一的代價,就是她這具身體了。
這具身體--杜念蕙的手指撫過自己的光潔的手臂--她的事業,可比這具皮囊值錢多了。
陪秦俊延幾晚,換回H&R,她心甘情愿。
晚上。蘭溪會所。
杜念蕙穿著黑色皮草大衣出現了。
她個子夠高,即使不穿高跟鞋,只穿了一雙金色平底鞋,那身皮草在她身上也顯得足夠時髦,絕不臃腫。
脫掉皮草,里面是一身裸色露背長裙,斜裁的款式,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膚,讓人不由自主幻想它會是多么柔軟、多么芬芳。
及耳的短發利落而嫵媚,一對夸張的鉆石耳釘,正是H&R的開山之作。
杜念蕙美得與眾不同,生生把會所那些歡場女子襯托成庸脂俗粉。
早就打聽清楚了,秦俊延在3號包房。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杜念蕙在洗手間擦掉原本的豆沙色口紅,涂上了大紅唇。
剛才,她無意中聽見兩個女人在聊秦俊延,她們說,秦俊延喜歡女人涂大紅嘴唇。
涂上了烈焰紅唇的她,看上去多了幾分魅惑。
杜念蕙微微一笑,原來秦俊延喜歡妖艷型的。這太好辦了。
杜念蕙把皮草很隨性的搭在肩頭,踩著平底鞋,志得意滿地朝3號包房走去。
會所的花池旁,崔藝芯和羅繼呈還有幾個客戶剛到,就看到杜念蕙一臉高傲地往右邊包廂走,杜念蕙沒看到崔藝芯,倒是崔藝芯看了她好幾眼。
''嘖嘖,沒想到她是秦大少的新歡。''旁邊突然傳來會所女招待的聲音,很是羨慕的樣子。
秦大少?秦俊延嗎?崔藝芯心里一動。
就聽見另一個女招待見慣不怪道:''所以說啊,美女和闊少才是黃金搭檔。那個女人氣質那么好,也只有秦大少這樣的她才看得上眼吧。''
崔藝芯扭頭看向女招待,發現她們正盯著杜念蕙的背影。
所以--秦俊延也在蘭溪會所?杜念蕙是去找秦俊延了?
她找秦俊延干嘛?兩人是約好的嗎?
崔藝芯心中驚疑不定,卻被羅繼呈拉著:''藝芯,發什么呆?走吧。''
3號包廂,崔藝芯掃了一眼包廂門,跟著羅繼呈朝樓上走去。
杜念蕙和秦俊延見面,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她的心有什么好亂的?
包廂里,秦俊延在喝酒。
一個人攤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燈光調到最暗,迷離得有一絲虛幻感。
杜念蕙推開包廂門,腳步輕快地走了進去。
秦俊延瞟她一眼,認出了她的臉,他沒說話,甚至動都懶得動,一雙深邃的眼眸,就那么掃她一眼,隨即又不感興趣地移開。
''你走錯了。''他的聲音淡漠呆板。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杜念蕙本來信心滿滿,可真的見到秦俊延,她開始緊張起來。
這個男人氣場很強大,哪怕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你也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兇猛很危險的人。
秦俊延的冷酷無情,眾所周知。
''沒錯,我就是來找你的。''杜念蕙不讓自己露出一點怯色,她邁著大步走到他的沙發旁邊,優雅地在他對面坐下。
秦俊延挑挑眉:''出去。''
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不耐煩的怒氣。
杜念蕙的手心開始滲出冷汗。她和秦俊延認識,但不熟,沒說過幾句話。
她知道他口碑不怎么樣,沒想到他脾氣壞到這個程度。對人缺乏基本的禮貌。
她之前準備的哪些招數,根本用不上了。
她只能奇襲了。
拿自己的身體來賭。賭男人都受不了美色的勾引,賭秦俊延是個正常男人。
杜念蕙僵硬地笑了一下,緩緩站起身。她的左右勾在長裙的抹胸處,對著秦俊延嫵媚一笑:''秦大少,我們談個生意怎么樣?''
纖細有力的手指,涂著暗紅的甲油,杜念蕙一點點拉開自己的裙子:''這樁生意,你準保不會吃虧。''
她閉閉眼,一狠心,用力一拉。
長裙應聲而落。長裙里面,是真空的。
秦俊延喝得半醉,盯著杜念蕙,他的唇角勾了勾:''什么生意,值得杜小姐大動干戈,連衣服都脫了?''
他的話,諷刺意味十足。
杜念蕙卻一臉淡定,好像他是在夸她身材好,她就那么光著身子站在秦俊延面前,沒有絲毫局促:''我把自己給你,你讓秦氏停止對H&R的惡意收購。''
秦俊延忽然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好像聽見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你沒那么值錢。''他笑完了,又恢復了淡漠無情的狀態,眼神沒在杜念蕙的身體上再停留半秒鐘。似乎那身體并不比沙發更吸引人。
杜念蕙的臉唰的紅了。
秦俊延的羞辱讓她心如刀絞。然而,她還是強撐著:''我可以多陪你幾夜。只要……你肯說服秦氏松手。''
秦俊延的耐心已經用完,他抓起桌上的酒杯,朝杜念蕙臉上潑去:''滾!''
杜念蕙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臉的酒。
一般女人受了這樣的羞辱,要么狼狽逃走,要么掩面哭泣。
可杜念蕙沒有。她很淡定地從手包里拿出紙巾,細細,耐心地擦干臉上的酒漬。
''秦總,何必呢,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惡形惡狀,你不是那么沒有格調的人。''杜念蕙的聲音沉著冷靜,完全不動怒的樣子。
秦俊延瞇眼盯著她,微微有些意外。
杜念蕙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這是個能屈能伸、很有心計的女人,比大多數蠢女人都精明多了--只可惜,她惹了不該惹的人。
杜念蕙擦干臉上的酒,又從手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很從容地放在秦俊延身旁的桌子上:''秦大少,上面有我的電話。私人電話。如果你改變主意,記得找我。''
杜念蕙說完,披上皮草大衣,優雅轉身離開。
秦俊延看都沒看那張名片一眼,他又倒了一杯酒,在昏暗的燈光中,一口口慢慢喝下。
一出包廂門,杜念蕙臉上清冷的笑容就維持不住了。
她的手冰冷顫抖,手心里全是冷汗。她需要不停地深吸氣,才能不讓恥辱和憤怒擊垮她。
臉上的酒漬清理干凈了,脖頸上還有一些,黏膩的觸感,提醒著她剛才所受的羞辱。
她朝化妝間走,想把脖子上的酒漬擦干凈。
崔藝芯走進化妝間的時候,杜念蕙正在補妝。唇色是低調的豆沙色,大紅的雙唇不見了。
唇膏脫妝了?崔藝芯盯著杜念蕙的臉,什么情況下,唇膏會脫妝脫得這么徹底?別告訴她,幾杯酒就能達到這個效果。
杜念蕙也看到了崔藝芯。
崔藝芯上面穿了件V領黑上衣,下面穿了條杏子紅的軟紗長裙,肌膚如玉,紅唇似火,一雙明眸乍暖還寒,喜怒莫辨。真真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杜念蕙收回視線,懶得再看。這個女人美則美矣,毫無靈魂,花瓶罷了。
崔藝芯的視線又移到了杜念蕙的裙子上。
她的皮草外套脫了,搭在旁邊的化妝椅上。只穿著里面的裸色露背長裙。
崔藝芯的眼神掃過她的裙子,心像被針扎了一樣刺痛起來。杜念蕙的露背長裙,腰間的裝飾環--不見了?
杜念蕙這么講究的女人,絕不可能穿著掉了配件的衣服出門。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裝飾環是后來弄壞了。
什么情況下,衣服的配件會被弄壞?
崔藝芯心里五味雜陳。恨不得沖到包廂,找秦俊延問個明白。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她有什么資格質問秦俊延呢?
一個漂亮的單身女人,和一個漂亮的單身男人,喝了些酒,發生點不可描述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她傷透了秦俊延的心,還指望他為她守貞?
秦俊延是肉食動物,也從來沒什么禮義廉恥的觀念。
秦俊延說他沒睡過那幾個小模特小明星,她信。可杜念蕙比那些女人檔次高太多,如果她存心勾引秦俊延,他還能坐懷不亂嗎?她不信。
崔藝芯心灰意冷。
她連妝都懶得補了,直接回到自己的包廂。
一回包廂,崔藝芯驚呆了。短短時間,地上已經鋪滿了白玫瑰,中心圍成的心形里,羅繼呈捧著一大束鮮花,正滿臉緊張地看著她。
崔藝芯心里咯噔一下。羅繼呈這是什么意思?
周圍的男女都笑嘻嘻看著羅繼呈:''阿呈,上啊!表白啊!別慫!''
崔藝芯頭皮發麻。正想著怎么抽身,羅繼呈走過來,把捧花遞到她面前:''藝,藝芯……''
他結結巴巴,話都說不清楚了。
兩人離得近,崔藝芯看清了他的眼神。他眼里全是激動,臉都紅了。
崔藝芯不接他的花,用開玩笑的語氣道:''繼呈,你們玩整蠱游戲,也別拉我下水啊。我膽子小,經不起嚇唬。走,喝酒去。''
她避開捧花,故意用大大咧咧的動作去牽羅繼呈的手腕。
她給了羅繼呈足夠的面子,也給了他臺階下。
可羅繼呈不知是不領情還是沒理解她的意思,執著地表白了:''不,不是游戲,藝芯,我真的,真的喜歡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他語無倫次,整個人都在顫抖。
崔藝芯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了。
她承認,為了崔氏的業務,她有意無意撩過羅繼呈,并且,從來沒明確拒絕過他對她的示好。
很多女人都這么玩,她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