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藝芯聽得好笑:''高嶠,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誰不知道你高公子花名在外。''
高嶠對天發誓:''以前花過,見到遙遙我就改邪歸正了!這話絕對良心,如果有一個字是假的,天打雷劈!''
崔藝芯笑他:''好了,別發毒誓了,我知道你對遙遙是真心的。剛才你臉都紅了!能看見花花公子高嶠臉紅,我這輩子真是沒白活!''
高嶠撓撓頭:''崔藝芯,你的嘴比季信燃還毒!''
崔藝芯撲哧一笑,趕走高嶠,替蘇遙抹了燙傷膏。
見蘇遙有點懨懨的,崔藝芯緊張起來了:''怎么了,遙遙,怎么沒精神?''
蘇遙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困了。''
崔藝芯拍一下頭:''差點忘了你是孕婦了。那你在休息室睡一會兒?我去把大衣拿過來給你披上。''
高嶠聽說蘇遙困了,趕緊道:''去我臥室睡吧。我讓傭人重新換床品。''
蘇遙搖頭:''算啦,我和藝芯先回去了,不麻煩你了。''
''你就去睡一會兒吧,不想睡高嶠的臥室,睡客臥不就好了。''崔藝芯勸道。休息對孕婦來說是很重要的。
蘇遙拗不過崔藝芯,也不再矯情,找了間客臥睡下了。
高嶠跟崔藝芯回到大廳,見宴會已經結束了,男賓和女賓們已經開始各種娛樂了。
正好有個哥們高聲喊高嶠,高嶠應了一聲,又扭頭神秘兮兮地沖崔藝芯說:''那邊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看到沒?C省省長的兒子,有權有勢,你不是想給崔氏拉投資嗎?去公關公關他,準行。這哥們還單身呢。你這樣的大美女一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
崔藝芯笑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什么狗屁省長的兒子,崔藝芯才懶得去搭理呢。
她端了杯酒,朝人群中的杜念蕙走去。
杜念蕙和季心菱,還有另外幾個年輕女孩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今天是高嶠的生日,崔藝芯是過來做客的,她其實并不想和杜念蕙發生爭執。
但是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問清楚。
剛才給蘇遙涂燙傷膏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她帶蘇遙離開的時候,好像聽見那個傭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能怪我沒端穩嗎,有人故意使絆子,神仙也端不穩……''
崔藝芯想來想去,覺得傭人不會無端說這句話,崔藝芯就坐在蘇遙后面,傭人上湯的時候,如果有人故意使絆子,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崔藝芯。
''姍姍,你這條裙子顏色太美了,特別適合你。''季心菱拉著蔣姍姍笑著說道。
蔣姍姍二十出頭的樣子,穿一條湖水綠的長裙,標致的鵝蛋臉,妝容清淡典雅,舉止都是教科書般的淑女風范。
''你的裙子也很好看呀!''蔣姍姍微笑著回答。
崔藝芯聽見這些沒營養的對話,心里不由暗暗好笑。
這些女人夠無聊的。一個個裝得不累嗎?
''對了,你姐姐怎么沒來?''杜念蕙笑著問蔣姍姍:''聽說她和秦大少好事將近了?''
秦大少?崔藝芯心里微微一動。不由朝蔣姍姍看去。
原來這個教科書般的淑女是蔣姍姍。崔藝芯微微一哂。長得宜室宜家的樣子,跟她姐姐蔣瑄瑄果然很像。
崔藝芯走到女人堆里,杜念蕙和季心菱都假裝沒看到她,拉著其他女人說說笑笑,很明顯是故意想冷落崔藝芯。
倒是蔣姍姍過意不去,笑著跟崔藝芯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蔣姍姍。你跟今天那位蘇小姐是好朋友吧?我看到你們一起過來的。''
崔藝芯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當即笑道:''是啊。我叫崔藝芯,很高興認識你。''
沖蔣姍姍笑了笑,崔藝芯直接走到杜念蕙旁邊:''杜小姐,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方便找個僻靜的地方聊聊嗎?''
杜念蕙當然不會怵崔藝芯,不過她對崔藝芯這個潑婦沒好感,想當眾讓她難堪,所以故意挑挑眉:''崔小姐,我和你,好像不熟。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聊的吧?''
杜念蕙對人溫和大方,舉止得體是出了名的,聽見杜念蕙這樣跟崔藝芯說話,嘰嘰喳喳的女人們都安靜下來,感覺到有好戲要上演了。
崔藝芯微微一笑,小梨渦在唇邊若隱若現:''我跟你呢,是不怎么熟。我邀請你找個僻靜的地方單獨聊聊,是想給你留點面子。這件事,如果攤開來講,只怕你臉上掛不住。''
杜念蕙心里咯噔一下,腦子飛快地轉起來。
她絆傭人的那一幕,崔藝芯應該沒看到,如果看到了,她肯定當場就發作了,不會忍到現在。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么事,會讓她臉上掛不住?
難道是浩浩的身份?杜念蕙臉色變了變,卻還是笑得很優雅:''崔小姐說話真的很有小報記者的風范,總喜歡用一些聳人聽聞的字眼來抓人眼球。我這個人呢,性格是很直爽的,有什么事你就說吧。千萬別顧忌我的面子。說真的,我的面子呢,你這種人也給不起。''
杜念蕙這話說得相當刻薄了。
面對崔藝芯,她的確是有優越感的。
崔藝芯這種落魄千金,靠一張臉蛋嫁進豪門,聽說也不怎么受公婆待見。怎么能跟她杜念蕙比呢?
她現在是季家的準兒媳,又是名校畢業,事業有成。在上流社會早已立住腳跟。
更何況,她的名聲比崔藝芯好太多。
崔藝芯沒想到杜念蕙心理素質這么好。她可以肯定,傭人的話她沒有聽錯。
她真的沒想到,杜念蕙做了虧心事,還能這么理直氣壯。
這種臉皮,這種心理素質,讓人不得不服啊。
崔藝芯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杜念蕙。
她斟酌了一下詞語,笑道:''杜小姐說的是。你這種人的面子,我確實給不起。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生個私生子瞞好幾年的。杜小姐的心機和定力,我自愧不如。''
杜念蕙臉色一變。浩浩是她的軟肋,任何用浩浩來攻擊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季心菱馬上站起來維護杜念蕙,她沖崔藝芯冷冷道:''崔小姐,我們姐妹聊天,不希望被外人打擾。如果你沒什么事,勞煩你去別的地方吧。''
崔藝芯煩死季家人了,看見季心菱自己站出來,不由冷笑一聲,正要狠狠諷刺她兩句,杜念蕙站起身來。
''崔小姐,我們之間的恩怨還是私下解決吧。不要打擾了我的朋友們。''她率先朝落地窗那邊走去。
崔藝芯剛才又提到浩浩,杜念蕙心里開始害怕了。擔心崔藝芯真的掌握有關浩浩身份的某些線索。
正好季心菱站起來維護她,她就順水推船,打著不想讓崔藝芯和季心菱起沖突的幌子,引崔藝芯私下聊。
杜念蕙已經走了,崔藝芯也就忍下一口氣,跟著杜念蕙朝落地窗那邊走。
畢竟是過來做客的,她也不想把戰火擴大化。
到了窗邊,杜念蕙擺好架勢,冷聲道:''到底什么事,說吧。''
崔藝芯笑得嫵媚:''喲,不裝了?高貴優雅,端莊大氣的人設崩塌了?杜小姐,你現在的樣子,有點兇哦!''
崔藝芯嬉皮笑臉,杜念蕙莫名煩躁,壓低聲音咬牙道:''崔藝芯,你這種粗俗低級的垃圾,我根本沒興趣跟你說話的。今天人多,給你點面子聽聽你想干什么,你如果沒什么話要說,以后就不要在我眼前晃!免得臟了我的眼!''
杜念蕙的聲音又刻薄又惡毒,崔藝芯聽得火冒三丈,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抬手就朝崔藝芯臉上扇去:''我呸!你這種垃圾還敢囂張,姑奶奶今天教你怎么做人!''
杜念蕙早有準備,身體朝旁邊一讓,躲過崔藝芯的手掌。
崔藝芯不服氣,追過來還要扇杜念蕙,杜念蕙的手早就放在落地玻璃窗的扶手上了,趁崔藝芯沖過來,猛的扭動扶手推開了玻璃門。
崔藝芯一時沒收住腳,踉踉蹌蹌地摔出了玻璃門外。
杜念蕙冷笑著關上落地玻璃窗,利索地反鎖上。
崔藝芯身上只穿了件裙子,外面的氣溫,可是不怎么高哦。
杜念蕙優雅地轉身,朝大廳走去。
崔藝芯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凍死也是活該。
崔藝芯沒想到杜念蕙這么陰險,竟然使出這么卑劣的手段。
落地窗已經被杜念蕙從里面反鎖了,她想進大廳,只能繞過草坪,從正門進去了。
崔藝芯站在原地盯著杜念蕙走遠的背影,氣得笑了起來。
怪她小看了杜念蕙,這女人的段數,真的比她想象的要高很多,心腸,也比她想象的要狠毒許多。
難怪遙遙干不過她。這城府,這狠辣,沒幾個人能贏得過。
反正被鎖在外面了,崔藝芯索性抱著手臂朝湖邊走去。湖邊有條棧道,也能通往一樓的正門。
既然已經吃了啞巴虧,那姿態一定要好看。
杜念蕙搞不好已經到二樓的露臺上,欣賞她被關在門外的窘態了。
想看她可憐巴巴,凍得抖抖索索的落魄樣子?杜念蕙想得美!
風刀割一般吹到身上,崔藝芯穿著露臂的裙子,渾身很快就凍透了。
崔藝芯扯開自己挽起來的發髻,讓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增加一點溫度,抬頭挺胸地朝棧道走去。
走過棧道,確定別墅里的人再也看不到她了,崔藝芯的肩膀馬上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