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jī)有點(diǎn)尷尬的咳嗽一聲:''秦先生,永定路到了,具體地址是?''
秦俊延也不知道具體地址。他看一眼仍然沉睡的崔藝芯:''車子隨便再開幾圈吧。等她睡醒了再說。''
司機(jī)沒辦法,只好繞著市區(qū)的馬路兜圈子。
……
秦家別墅,于曼青正在教訓(xùn)秦舜錫。
''這樣的女人你也敢娶回家!你們結(jié)婚也沒通知家里人,偷偷摸摸就把證領(lǐng)了。當(dāng)時我想著,證領(lǐng)了就領(lǐng)了吧,她長得漂亮,也會來事,帶出去也不丟人。''于曼青越說越氣:''誰知道我去太太圈里一打聽,都說這個崔藝芯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跟張?zhí)膬鹤诱勥^,跟王太太的兒子也談過!你這頭上的綠帽子,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頂了!''
秦舜錫皺皺眉頭:''那都是結(jié)婚前的事了!現(xiàn)在的漂亮女孩,結(jié)婚前誰沒談過幾個男朋友?''
''就算談過,也沒她談的那么多!''于曼青怒氣沖沖道:''你整天把她哄著供著,當(dāng)祖宗似的伺候著!結(jié)果她倒好,結(jié)婚也這么久了,肚子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秦舜錫心里難受,低頭不說話了。
他和崔藝芯,都沒同過房,去哪兒變個孩子出來?
''離婚!你必須和她離婚!反正臉皮也撕破了,我已經(jīng)明明白白說了,秦家容不下她這個媳婦!''
于曼青最見不得兒子這副窩囊樣,氣得拍起了桌子。
''媽,你講點(diǎn)理行嗎?我選誰做我的妻子,是我自己的事情,您能不能不要干涉這么多?''秦舜錫也火了。
秦謙瑞也痛心疾首:''那么多相貌好家世好,名聲也好的姑娘,你怎么就挑中了崔藝芯?''
他越說越氣,''難怪上次和張林生吃飯,聽說你娶了崔伯舟的女兒,他笑得那么有內(nèi)涵,原來是因為這個!''
于曼青心虛道:''謙瑞,你別怪我瞞著你,我也是怕你生悶氣傷了身體。如果不是聽太太圈里的人說,我真的不知道崔藝芯名聲這么差!''
秦舜錫心里也不舒服,但裝出坦然的樣子:''那是婚前的事,婚后藝芯怎么樣,我心里清楚!她是個好太太!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我不可能和她離婚!''
不離婚也行,你不跟她離婚,就跟我們斷絕親子關(guān)系吧!反正我們秦家有兩個兒子,少了你也有人傳宗接代!''秦謙瑞冷冷說道。
他完全接受不了崔藝芯聲名狼藉這件事。
崔藝芯為了錢才嫁給自己兒子,這沒事,很ok,反正秦家有的是錢。
但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兒媳婦,這絕對是對秦家門楣的羞辱。
于曼青驚呆了:''謙瑞!你說什么呢!''
她不喜歡崔藝芯,可這個小兒子她還是很疼愛的!逼他離婚,也不用拿斷絕親子關(guān)系來說事吧!
''我說過的話,向來算數(shù)。舜錫,你自己斟酌著辦。''秦謙瑞不想再糾纏這件事了,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車子在市區(qū)繞了好幾圈之后,崔藝芯終于醒了。
她睜開眼睛,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靠在秦俊延肩頭睡著了。
趕快坐直身體,崔藝芯朝窗外看去。
天色已經(jīng)暗了,這里離她的小公寓還有一段距離。
''送我去永定路。''她淡淡說了一句,就不想再說話了。
司機(jī)看向秦俊延,秦俊延點(diǎn)點(diǎn)頭。
崔藝芯把頭扭到旁邊,盯著窗外的街景發(fā)呆。
車子快經(jīng)過一家飯店的時候,秦俊延突然對司機(jī)道:''飯店門口停一下,下去打包一份飯菜。''
司機(jī)答應(yīng)了,崔藝芯聽見秦俊延報菜名:''鮮筍燒鵝,拔絲荸薺,清炒雞毛菜,再來個菌菇雞湯。要一份米飯。''
崔藝芯心頭一動,秦俊延報的菜名,都是那天她和秦俊延、秦舜錫三個人一起吃飯時她點(diǎn)過的菜。
都是她愛吃的。
他竟然還記得。
司機(jī)把車停好,下車去飯店打包飯菜去了,崔藝芯靠在座椅上,眼睛盯著窗外,也不看秦俊延:''你這是干嘛?''
她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無情無緒。
秦俊延也沒看她,秦俊延的眼睛盯著另一側(cè)車窗外的風(fēng)景。
''知道你沒心情一起吃晚飯,打包一份你帶回去,餓了可以吃一些。''
崔藝芯諷刺的一笑:''秦大少真體貼。''
秦俊延不說話,過了很久才道:''我媽平時不這樣。你別往心里去。''
他扭頭看著崔藝芯。
她的皮膚特別嫩,臉上的紅腫很明顯,一點(diǎn)要消退的跡象都沒有。
秦俊延心疼壞了。
''一會兒去藥店給你買點(diǎn)藥膏。晚上睡覺前自己冷敷一下。''他輕聲道。
崔藝芯嬌氣怕疼,這一巴掌扇過去,她和自家老媽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和好如初了。
真是頭疼。秦俊延在心里嘆氣,卻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不用你多管閑事!''崔藝芯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很惡劣,語氣很沖。
秦家人都是神經(jīng)病么?一言不合就甩耳光。
之前于曼青還話里話外諷刺說崔家家風(fēng)不好,她現(xiàn)在才知道,秦家根本沒有家風(fēng)可言!
除了秦舜錫,一家人全是暴力狂+神經(jīng)病!
秦俊延知道她心里有氣,由著她發(fā)脾氣,放柔了聲音道:''自己要是不會弄,晚上先涂點(diǎn)藥膏對付一下,明天到醫(yī)院去找醫(yī)生幫你處理。''
''你到底煩不煩?再說我下車了!''崔藝芯本來就覺得被扇了耳光沒面子,秦俊延還說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說了。''秦俊延讓著她:''消消氣。''
秦俊延的低姿態(tài)讓崔藝芯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diǎn)。她閉上眼睛靠在后座上,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秦俊延還以為她又睡著了,她突然淡淡道:''秦俊延,你上次說借我一億,還算數(shù)嗎?''
秦俊延愣了一下:''怎么?舜錫給你的那筆錢,還不夠崔氏運(yùn)轉(zhuǎn)?還是你爸又做了什么投資虧了?''
崔藝芯搖搖頭:''我想和舜錫離婚。把他的錢還給他。''
秦俊延呆住了,心里突然涌出的感覺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欣喜還是擔(dān)憂,他也無暇分辨,只是機(jī)械道:''別胡說。婚姻不是兒戲,如果離婚,舜錫會很難過的。''
崔藝芯自嘲的一笑,扭頭盯著他的眼睛,指著自己的臉道:''秦俊延,你覺得現(xiàn)在這樣,我和你媽還能和平共處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撕破臉了,不如離婚大家爽快。''
秦俊延遲疑了一下:''你先暫時避開我父母一陣子,等時間長了,心結(jié)也就解開了。''
崔藝芯煩了,壓根不想聽他說這些:''秦俊延,我就問你借不借錢。借,你就說借,不借,你就說不借。其他的廢話,我不想聽!''
秦俊延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道:''不借。''
崔藝芯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秦俊延,你他媽不是喜歡我嗎?你他媽不是想得到我嗎?''
她氣得爆粗口,揪住秦俊延衣服的領(lǐng)口:''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你這個懦夫!''
秦俊延抬起眼睛看著她。
他的眼睛,平靜而憂傷。干凈得像一潭湖水。
崔藝芯突然悲從中來,她流著眼淚責(zé)問他:''秦俊延,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為什么,每次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他都會選擇放棄她?
是她錯了吧?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吧?
秦俊延,也許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是她自作多情,自以為是罷了。
……
周一早上,蘇遙睡得正香,季信燃捏住了她的鼻子:''懶蟲,起床了!''
蘇遙嘟噥一聲翻個身,扭扭身子想擺脫季信燃的魔爪。
昨天晚上折騰到兩點(diǎn)多,她的體力徹底透支,嚴(yán)重睡眠不足。
季信燃不許她睡,伸手撓她的癢癢肉:''說好要去選戒指的,你再睡,戒指就沒有咯!''
蘇遙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只好哀求季信燃:''季公子,行行好,讓奴家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她一張臉?biāo)梅坂洁降模桨昃К搵赡郏瑑膳砰L長的睫毛蓋在眼睛上,看上去又嫵媚又嬌憨。
看著她的睡顏,季信燃心里喜歡得不得了,兩只手又開始忍不住了,捧住她的臉像捏洋娃娃一樣捏來捏去:''選完戒指再睡。乖,起床啦!''
蘇遙忍!再忍!忍了好幾忍了,季信燃還啰里啰嗦勸她起床,兩只魔爪還在她臉上捏來捏去!
蘇遙終于抓狂,睜開眼一巴掌打開季信燃的爪子,把被子一掀:''還捏還捏!有完沒完!晚上都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早上還要折騰一遍!季信燃,不把我榨干你就不會善罷甘休對不對!''
季信燃一點(diǎn)不生氣,他的心情好得很:''是呀,不把你榨干,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遙氣結(jié),她盯著季信燃左看右看。
怎么回事啊,昨晚出力的是他啊,為什么這廝看起來神采奕奕,整個人都煥發(fā)出18歲少年般的青春光彩!
為什么又累又困的反而是她!
這不合理!
蘇遙歪著頭,盯著季信燃左看右看,一雙眼睛充滿了懷疑:''季信燃,你是不是在練什么邪術(shù)?''
季總沒聽懂:''邪術(shù)?''
蘇遙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那種采陰補(bǔ)陽之類的。''
季信燃哈哈大笑,伸手揉揉她睡得亂蓬蓬的頭發(fā):''你腦子里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什么呢?什么采陰補(bǔ)陽,精盡人亡還差不多!''
蘇遙臉一紅:''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到底是誰纏著誰折騰個沒完?自從跟你結(jié)婚,我的腰每天都酸痛酸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