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晴想不通，于是把這個疑問拋給了吳姍。

吳姍想也不想，便道：''這還用問？一，你還愛厲梵塵！二，我覺得孩子應該和親爹親媽在一起。''

沈諾晴還是很憂傷：''可是他不肯跟我和好啊！''

吳姍戳戳她的額頭：''所以你要告訴他阿梨的身份！要跟他滾床單，把他的顧慮挖出來呀！''

''哦。''

''哦什么哦！我這就給譚新堯打電話，讓他邀請厲梵塵參加嘉嘉的生日宴！''

吳姍麻利地給譚新堯打了電話，連撒嬌帶威脅，譚新堯毫無招架之力地答應了她的要求。

吳姍沖沈諾晴比了個''Ｖ''：''搞定了！''

沈諾晴仍然顧慮多多：''可是……厲梵塵是個意志很堅定的人，他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他的。''

''切！''吳姍表示不服：''你穿性感點，再溫柔點，妖嬈點，我就不信他不動心！他愛你！這就是你的王牌！''

''好吧。''沈諾晴一副沒有信心的樣子。

吳姍循循善誘：''你現在懷孕已經滿3個月了，但又還沒顯懷，胸部大了不少，肚子卻還很平坦，穿件性感的小裙子，那簡直是必殺！而且，這個時候，也正適合滾床單……''

沈諾晴聽不下去了：''姍姍，你現在畫風是不是豪邁得過頭了？譚新堯怎么也不管管你？''

吳姍笑嘻嘻的：''他就好我這一口。越豪邁他越喜歡！''

清早，厲家大宅里，鄭依娜正在跟厲梵塵道歉。

''昨晚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亂講話，不該跟沈諾晴說你還喜歡她。我明天就回香港，有什么失禮之處，希望你多擔待。''

她的酒已經徹底醒了，人也從刁蠻任性狀態恢復成精明端莊的模樣。

厲梵塵只是淡淡點點頭：''算了，過去就過去了。''

他的眼下有黑眼圈，似乎昨晚睡得不太好。

鄭依娜道完歉本來想走，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腳步：''厲梵塵，我作為一個外人，可能沒有資格對你和沈諾晴的事說什么，說實話，沈諾晴這個人我也并不看好，不過，我還是覺得，相愛的人應該在一起。瞎子都看得出來，沈諾晴愛的是你，不是那個葉徹。''

鄭依娜說完這句，轉身走了。只剩下厲梵塵站在樓梯邊，若有所思。

沈諾晴有孩子了，這也許倒是件好事。她可以圓了做母親的夢想，他也不用再愧疚不能給她一個健康的孩子。

只是，她和葉徹生孩子這件事，他內心深處還是有芥蒂的。他不是圣人，話說得再漂亮，心里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里如同塞了一團亂麻，厲梵塵不知道，這個結要怎樣解開。

他和沈諾晴的距離，看起來很近，一伸手就能夠到。其實，他們之間還是隔著天涯海角。

……

沈諾晴的日子過得很忙碌。她讓白薇留心多搜集證據，本來沒抱多大希望的，沒想到白薇竟然做得很好，不僅拍了視頻，還錄了音，所有的證據都能證明厲培恒犯了非法同居罪，而薛楹楹懷的是厲培恒的孩子。

沈諾晴自信滿滿地拿著材料，找到吳姍的律師朋友，把情況說了一遍，結果律師看完所有材料后告訴她，孩子的監護權和厲培恒是否非法同居是兩碼事，白薇最多只能申請損害賠償。

''真的只能這樣嗎？這些材料，充分證明厲培恒是個多么不負責任的父親，難道法官看不出來嗎？孩子的監護權，還會給這種人？''沈諾晴悲憤道。

律師推推鼻梁上的眼鏡：''除非你們有更多的證據，證明厲培恒不適合履行監護職責，或者會侵害被監護人的合法權益，否則，單憑這些，不足以爭取到兩個孩子的監護權。''

沈諾晴沮喪地揉揉額頭，這太難了，厲培恒雖然是個渣男，但對兩個孩子還是很好的。這種把柄，真的很難找到。

律師勸道：''既然厲家更看重那個小兒子，你們就盡量爭取大女兒的監護權吧。大女兒年齡大一些，只要她愿意跟母親，法官會優先考慮她的意愿的。''

見沈諾晴默不作聲，律師道：''這是最佳方案，也是難度最小的方案。''

走出律師辦公室，沈諾晴心事重重，一不小心撞到一個男人。

''喲，這不是諾晴嗎？！''對方停住腳步，發出一聲驚呼。

沈諾晴后知后覺地抬頭朝男人看去，也愣了愣。是韓柯。許久不見的韓柯。

韓柯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拎的文件袋，再看看律師辦公室上的銘牌，臉上浮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諾晴，你不會是來咨詢離婚的吧？''

沈諾晴本來不準備搭理他，旁邊一個茶水妹走過來，朝韓柯點點頭，喊了一聲''韓律師''，沈諾晴奇道：''你轉行當律師了？現在律師門檻都這么低了？''

韓柯仿佛沒聽出她話里的諷刺，笑道：''我本來就有法律學位，又考了個律師資格證，混口飯吃。

沈諾晴看他手里拎著廉價公文包，一副風塵仆仆，勞心勞力的樣子，心里暗暗感嘆，當年心比天高的韓柯，現在只落個命比紙薄的下場，真是造化弄人。

韓柯自然也看出沈諾晴眼底那點憐憫，臉上的笑容更加張揚：''你呢？過的怎么樣？果然還是離婚了吧？厲梵塵都那樣了，嘿嘿……不離婚才怪！''

沈諾晴心里一跳：''厲梵塵哪樣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在厲梵塵的求婚儀式上，韓柯跟她說，他有一個秘密，一個關于厲梵塵的秘密要告訴她。她當時不以為然，以韓柯和厲梵塵的關系，能打探到厲梵塵的秘密？真是癡人說夢！

韓柯盯著她的眼睛左看右看，眼睛在她肚子上掃了一圈又一圈，油滑地反問她：''你和厲梵塵糾纏這么多年，他哪樣了，你還不清楚？''

沈諾晴看見他那個鬼樣子就覺得討厭，當年的韓柯雖然名利心重，但也沒庸俗到這個地步。

''算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見！''

她是不可能從韓柯嘴里撬出什么東西來的，何必浪費時間。

韓柯知道被她嫌棄了，恨恨在她背后喊道：''沈諾晴，你拽什么拽！再拽也就是個二婚女！''

沈諾晴加快腳步走進電梯，心里那點疑云不僅沒消散，反而更濃重了：韓柯為什么一見面就問她是不是咨詢離婚？雖然那個律師是業內有名的打離婚官司的，但她和厲梵塵協議離婚的事一直隱瞞得很好，只有少數人知道。韓柯為什么這么肯定她會和厲梵塵離婚？

是因為他知道厲梵塵某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必然導致她和厲梵塵離婚？

到底是什么秘密？

沈諾晴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決定先放下這件事，給白薇打個電話，說一下今天律師的意見。

拿出手機撥了白薇打電話，電話通了，對面卻傳來厲梵塵的聲音：''諾晴？''

他的聲音充滿驚訝，沈諾晴頭皮一麻，厲梵塵，怎么會是厲梵塵？她分明是給白薇打的電話呀！

看看手機屏幕，沈諾晴才發現，她剛才滿腦子想著厲梵塵的秘密，竟然把給白薇的電話打給厲梵塵了！

''找我有事？''在最初的意外之后，厲梵塵的聲音多了幾分溫度。似乎很是期待。

''哦哦，沒事，我打錯了。''沈諾晴慌亂得想掛電話。

厲梵塵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迅速道：''別掛電話，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沈諾晴猶豫了一下：''什么事？''

''聽吳姍說你辭職了，也不打算再找全職的工作了。我這邊有一個法語翻譯的活兒，你如果有空，拿去做吧。''

翻譯？沈諾晴有點好笑，她大學是選修過法語，跟厲梵塵出國旅行的時候也秀過一把，但那只是玩票的性質，翻譯公司資料，這超出了她的能力好嗎？

''厲梵塵，你想給我送錢就直說，何必找這種借口？我現在是挺窮的，我一會兒把卡號告訴你，你給我打20億過來吧。''沈諾晴嗆道。

本以為厲梵塵會吃癟，會有點尷尬，結果那廝笑了起來：''轉賬20億，這個有難度，銀行不允許這么大的金額流動的。''

沈諾晴不屑道：''舍不得就直說，你不是XX銀行的大股東嗎？讓銀行改一下轉賬制度不就行了？你不是愛我嗎？不是愿意跟我做朋友，為我做任何事嗎？轉賬20億就把你難倒了？''

厲梵塵的聲音特別溫柔：''之前給過你一張黑金卡，被你退回來了。那張卡不限額度，我一會兒派人給你送過來。''

''好啊。''沈諾晴答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發什么神經。

難道是被厲培恒的財大氣粗郁悶到了？還是自從知道厲梵塵還愛著她之后，她就本能地變得刁蠻任性了？

知道他還愛著她，所以她的任何胡作非為，他都會原諒。

是這個道理嗎？沈諾晴剖析著自己，覺得這段關系簡直比亂麻還要亂。

她被繞進去了，一時半會是解脫不了了。

沈諾晴默默沉思，厲梵塵見她不說話，以為又是哪里惹到她了，笑道：''那我現在親自給你送過來？''

''不用！也不用派人給我送了。我剛才隨便說的，你別當真。''沈諾晴胡亂掛了電話，抓起手機給白薇打電話。

……

聽了沈諾晴轉述律師的話，白薇也懵了：''怎么能這樣呢？明澤的監護權，我絕對不會讓給厲培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