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是可以培養(yǎng)的!''葉徹開始耍無賴了:''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咱倆不合適?要不,我們約會一周,如果一周后,你還是對我沒感覺,我就絕不再糾纏你,怎么樣?''
沈諾晴無奈的扶額:''我為什么要答應你?葉徹,你這是強買強賣!''
葉徹被她的用詞逗得笑了起來:''我這哪兒是強買強賣,我這是苦苦哀求,只差沒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了!諾晴,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每天在你們公司樓下舉著牌子等你!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反正我時間多的是,你也知道的。''
沈諾晴徹底拿葉徹沒招了。以前不是沒人追過她,但像葉徹這么沒臉沒皮,死纏爛打的,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見。
''你愛舉牌子就舉吧,隨便你。''沈諾晴氣鼓鼓的掛了電話,心里煩得要命。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一個會看相的同學就對她說:''沈諾晴,一年后,你會桃花纏身,感情大起大落。''
當時她付之一笑,沒想到竟然被那個同學說中了。
如果可以,她只想要一朵桃花。一朵小小的桃花,不需要多嬌艷漂亮,但是只屬于她一個人。沒有第三者,沒有那么多的恩怨糾葛,利益權衡。
雪慢慢小了,最終徹底消失了。沈諾晴終于松了口氣,但愿葉徹碰了壁,能及時回頭吧。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禱。
還好葉徹沒再打電話過來,沈諾晴一顆心放回胸腔,眼神卻情不自禁的朝厲梵塵的辦公室瞟去。
……
子公司的高管走了之后,厲梵塵的辦公室門就沒再打開過。在那扇門里,他應該正在伏案工作吧?總裁辦的人都知道,厲梵塵工作起來非常投入,效率也很高。
沈諾晴想著想著,突然回過神來。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難道真的是犯賤嗎?之前他借故找她,她擔驚受怕,現(xiàn)在他對她冷漠如冰,她又開始好奇,開始惦記。
這不是犯賤是什么?
沈諾晴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她發(fā)狠般開始工作,自己給自己定了一個必須百分百投入才能完成的任務,不讓自己有一點分心的時間。
快下班了,沈諾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準備去茶水間倒杯水喝。
剛站起身,坐在窗邊那個同事又開始咋呼了:''我的媽呀!今天這是怎么了?你們快看樓下!''
她站在窗邊指著樓下,表情十分興奮。大家扭頭看看緊閉著門的總裁辦公室,都趕緊朝窗邊擠過去。
沈諾晴也跟著人群走過去看。天!難怪同事這么興奮!靂霆辦公樓下的地面上,用紅色的東西鋪了一個大大的心型,和一支穿心而過的箭頭!
有眼力好的同事已經(jīng)看出來了:''哇塞!玫瑰花呀!那是玫瑰花!這么大一片玫瑰花,得花多少錢啊!''
''好浪漫啊!這種華麗的求愛場面我最喜歡了!''女同事開始星星眼了。
''你們快看!花柱旁邊還有張巨幅海報!''
''哎,真的哎!不過太遠了,看不清海報上是什么東西,好像是個美女頭像?''
''這還不好猜?肯定是女孩子的照片唄,男主角拿了她的照片,鋪了玫瑰過來求愛的嘛!''
吳姍也跟著攙和:''咱們趕緊給一樓前臺打電話,讓她看看海報上的女孩是誰?''
沈諾晴沒參與眾人的討論,她的目光一直盯著海報旁邊的男人。那男人的身影,她越看越覺得眼熟,那模樣,那姿勢,分明就是葉徹啊!
聽吳姍這么說,沈諾晴腦子里嗡的一聲,趕緊拉住吳姍:''姍姍,別啊!''
她的聲音因緊張而崩得細細的,大家聽見了,都扭頭看著她。
曾靈開始開玩笑:''嘿嘿,諾晴,照片上的人不會是你吧?是哪家豪門公子,追你都追到公司來了?這么大的陣仗,真讓人羨慕死了!''
大家正準備跟著曾靈起哄,開沈諾晴的玩笑,突然發(fā)現(xiàn)厲梵塵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出來了,正站走廊上冷冷的看著他們。
所有人都訕訕的放低了聲音,一溜煙跑回自己的座位,拼命裝出忙碌工作的樣子來。
沈諾晴也低了頭朝自己工位走,她垂著眼睛,看著厲梵塵的黑皮鞋朝她走過來。讓她的呼吸一下子緊張起來。
但是,什么都沒發(fā)生。
厲梵塵沒有問她,也沒有叫住她。
他堪堪與她擦肩而過,腳步絲毫不停,徑直朝窗邊走去。
沈諾晴坐在工位上,眼睛卻偷偷透過工位上的透明隔板看向窗邊的厲梵塵。
厲梵塵站在窗邊她剛才站過的位置,低頭朝樓下看去。沈諾晴不確定他看了多久,十秒鐘?還是三十秒鐘?
不過,厲梵塵很快就轉過身,一言不發(fā)的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門被輕輕關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個關門的動作,和厲梵塵的其他動作一樣,很冷,很淡,平靜得讓人心涼。
沈諾晴咬住唇,拿手機給葉徹發(fā)了條信息:''如果海報上是我的照片,請你馬上收起來!你這樣打擾我的生活,讓我成為輿論茶余飯后的談資,讓我很反感,很討厭!''
總裁辦公室里,厲梵塵走回辦公室之后,在辦公室里站了一會兒,才伸手打開壁櫥上的某個抽屜,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巧的望遠鏡。
調(diào)整了一下焦距,厲梵塵將望遠鏡對準了樓下的那一大片火紅,又對準了玫瑰旁站著的葉徹……最后,他的目光被葉徹身旁的巨幅海報吸引了。
那幅海報上,一個女孩低頭淺笑,白皙飽滿的額,挺翹的鼻,圓潤的臉頰線條--這張照片,正是葉徹用手機發(fā)給他的那一張!
''我的女朋友漂亮嗎?''厲梵塵還記得葉徹那句得意小柯的話。
那么,那場雪,也是浪漫的約定嗎?今天是沈諾晴的生日。原來,惦記這個生日的,不止他一個男人。
厲梵塵的臉色一點點冷凝,隨即又一點點蒼白起來。
胸口突然堵得無法呼吸,額角冒出冷汗,就連手腳,都開始顫抖起來。
厲梵塵踉蹌了一下,望遠鏡自手中滑落,悄無聲息的掉到地毯上。
他扶著墻壁走到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一瓶藥,倒了一粒小小的藥丸放在手心。
咽下藥丸,在椅子上坐了好幾分鐘,厲梵塵的心口才舒服了一些。
他靜靜盯著手中的小藥瓶。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這毛病越來越頻繁了。醫(yī)生說如果能一直保持情緒平穩(wěn),活到100歲都沒關系。以前,他也確實能做到,情緒一直算冷靜克制。
可現(xiàn)在,他的定力似乎越來越差了。
沈諾晴發(fā)完短信,等了十幾分鐘才等到葉徹的回復:''咦,你不是說我愛舉牌子就舉嗎?怎么現(xiàn)在又開始干涉起我的自由了?''
沈諾晴被他氣了個倒仰,怒道:''葉徹!你如果再不把牌子收走,我就恨你一輩子!''
葉徹沒回復,過了一會兒他的短信進來了:''牌子已經(jīng)收走了,不信你看看。''他發(fā)了張照片,玫瑰花旁邊的牌子,果然已經(jīng)沒有了。
沈諾晴沒搭理他,她真是快被葉徹弄崩潰了。
''哎,聽到你說恨我一輩子,其實我心里還挺開心的。諾晴,你恨我一輩子,記我一輩子好不好?''葉徹的短信又來了。
沈諾晴瞟了一眼就煩躁的刪掉了。她完全無法理解葉徹的腦回路。這個男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自尊心?她的話都已經(jīng)說的夠直白了,要是厲梵塵,肯定早就轉身走掉了。
哪兒像這個葉徹,完全就是塊牛皮糖啊!怎么甩都甩不掉!
……
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已經(jīng)陸續(xù)收拾東西走人了,吳姍也拿了包過來喊沈諾晴:''諾晴,走啦~下班了啦!''
沈諾晴哪兒敢現(xiàn)在就走啊,只好找了個借口:''我手頭還有點活,你先走吧。''
吳姍走了,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沈諾晴扭頭掃了一圈,只剩厲梵塵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了。
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擔心厲梵塵再來找她或者怎么樣了,以他的個性,既然不理她了,就是真的想放手了。
沈諾晴來不及分析心里有沒有失落和難過,她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怎樣繞過堵在大門口的葉徹,順利下班。
又磨蹭了一會兒,眼看已經(jīng)快九點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后一趟公交了。沈諾晴走到窗邊朝樓下一看,路燈下,鮮花和葉徹都還在。
她看著路燈下葉徹孤單的影子,心里突然有些難受。
她一直覺得葉徹只是單純的想玩一玩追逐與征服的游戲,此刻,她有些相信他是真心喜歡她了。
靂霆下班的人潮中,他守著一地玫瑰等她,這不僅需要臉皮,也需要魄力和耐心。真的喜歡一個人,才會變得這么卑微。
可是,她又何德何能,受得起別人的一份真心?
沈諾晴背了包朝電梯走去。無論如何,她應該面對面給他一個明確的答復。
看到沈諾晴,葉徹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仿佛她沒有拖了三個小時才下班,沒有讓他一個人頂著別人異樣的眼神等三個小時。
''下班了?''他笑嘻嘻的問她,殷勤又體貼。
''嗯。葉徹,我有話想跟你說。''沈諾晴看了一眼地上的玫瑰,新鮮漂亮的玫瑰,現(xiàn)在有點發(fā)蔫了,看上去竟有幾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