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把目光轉向了沈諾晴：''沈小姐對嗎？經常聽韓柯提到你。說沈小姐溫柔體貼，是朵解語花。''

當著厲梵塵的面說這種話，分明就是故意想讓厲梵塵難堪。

最大的蔑視就是無視。盡管沈諾晴很想狠狠回擊幾句，但她還是忍住了。她直接無視厲培恒的話，把他當空氣，抬頭微笑著看向厲梵塵：''梵塵，我餓了。''

沈諾晴并不算會撒嬌的女生，但這句話，她故意說的又糯又嗲，嬌嗔得叫人骨頭發軟。柔情蜜意，信賴和依戀，盡在其中。

厲梵塵深深看她一眼，對厲培恒和韓柯點點頭：''我女朋友餓了，我們先過去點餐，失陪了。''

厲培恒和韓柯目送著厲梵塵和沈諾晴的背影，兩人的表情都很難看。

厲培恒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徹底的無視，他盯著沈諾晴纖瘦的背影，臉色陰沉得要滴水了。

韓柯則醋意翻滾，他和沈諾晴在一起好幾年，何曾聽她用這么嬌媚的語氣撒過嬌？他只知道沈諾晴獨立，倔強，開朗樂觀，他不知道，原來沈諾晴還能這么嫵媚，這么女人。

離厲培恒和韓柯遠一些了，厲梵塵低頭迅速在沈諾晴臉上一吻：''寶貝，干得漂亮！''

他臉上的欣賞和寵溺濃得化不開，沈諾晴心中甜蜜，仰臉朝他一笑：''都是厲總調教的好！''

厲梵塵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心中貓抓般癢癢的。剛才聽沈諾晴對他撒嬌，他真是骨頭都酥了。

只可惜，這是在外面……

飯吃到一半，厲梵塵的手機又響了。他看看屏幕，猶豫了一下，還是按掉了電話。

''是她嗎？''沈諾晴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她指誰，厲梵塵很清楚。

''嗯。''

''你如果想接，我不會介意的。''沈諾晴低頭看著盤子里的羊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正常。

第三者的悲哀就在于此。當正牌妻子開始顯示存在，她就顯得如此尷尬和可笑。

厲梵塵知道許舒雅的脾氣，如果不接，她會一直打。

他握住沈諾晴的手：''我回她一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好。''沈諾晴還是低著頭，沒有看他。

厲梵塵抿抿唇，拿起手機走到露臺上去打電話。

''舒雅，有什么事嗎？''厲梵塵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有幾分煩躁。

''梵塵，你到哪兒了？我給你燉了雞湯。快回來吧！''許舒雅沒有察覺到厲梵塵的情緒，語氣很歡快。

厲梵塵頓了下，愧疚和自責漫上心間，他尷尬的考慮著措辭：''舒雅，不用等我了。我在外面吃。''

''和誰一起？''許舒雅的聲音冷了下來。

''和，沈諾晴。''厲梵塵這句話說的很艱難，卻很坦蕩。

說這句話時，他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艱難，卻又必要。

兩個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個人。

''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飯，你陪沈諾晴一起吃晚餐？''許舒雅提高了聲調質問道：''厲梵塵，你明知道我很介意你和她在一起，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你看看自己的手指，上面有戒指！你是我許舒雅的丈夫！我才是你的妻子！''

厲梵塵聽著電話另一端許舒雅的啜泣，心皺縮了一下：''舒雅，對不起。我欠你一個公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今晚你在家等我，好嗎？''

''厲梵塵，我恨你！''許舒雅哭著掛斷電話。

厲梵塵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心中反而有些寬慰。舒雅終于學會掛他電話了，她終于不再壓抑自己，終于學會對他發怒了。

那個總是溫柔端莊，笑意盈盈的許舒雅，讓他看了，都覺得辛苦。

厲梵塵轉身回座位，背后卻走過來一個人。

韓柯的聲音充滿了惡意：''厲總，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打電話？''

厲梵塵壓根沒有正眼看韓柯，只倨傲的挑了挑眉，敷衍的嗯了一聲，就準備和他擦肩而過。

''厲總，諾晴現在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看來你開發的不錯呀！想當初，她和我在一起時，還生澀的很呢！''韓柯觀察著厲梵塵的臉色，語氣充滿了曖昧：''我們第一次開房時，她見到套套還問是什么？哈哈，那時真是太純潔了！''

厲梵塵霍然停住腳步，扭頭看著韓柯。

他的眼神太可怕，韓柯嚇得后退了幾步。

厲梵塵走過去拎起韓柯的衣領：''如果讓我再聽到你提諾晴的名字，哪怕只有一次，你就等著做殘廢吧！''

他的眸子里，殺氣濃重得叫人膽寒，語氣陰森，如同來自地獄。

韓柯嚇得說不出話來，厲梵塵狠狠甩開他的衣領，大步朝自己的桌子走去。

餐桌旁，沈諾晴正在發呆，看到厲梵塵快步走了過來。

他的臉色很平靜，但沈諾晴還是看出了不對勁：''梵塵，你怎么了？''

冷厲肅殺的氣息，迷茫在他周身。

''沒什么。''厲梵塵說著，到底還是不甘心，盯緊沈諾晴的眼睛，補充了一句：''我剛才碰見韓柯，他對我說了幾句話。''

''什么話？''沈諾晴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厲梵塵看著她：''提到你們的過去。''

沈諾晴的心猛的揪了一下。韓柯說了什么，她大概能猜到。無非就是類似厲培恒說的那些，故意刺激厲梵塵。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現在一萬個想不通，當初怎么會愛上韓柯那種人渣。

''梵塵，你……生氣了？''盡管不是她的錯，沈諾晴還是有點不好受。

厲梵塵聳聳肩：''也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妒忌。''

''妒忌？''

''你生命中，很多珍貴的記憶，都刻著韓柯的名字。而不是我。''厲梵塵喝完杯中的紅酒，語氣淡淡的。

他落寞的樣子，讓沈諾晴沒來由的心疼。她沖動的握住他的手：''可我最重要的第一次，刻的是厲梵塵你的名字！''

''最重要的第一次？''厲梵塵緊緊盯著她，語氣里有不確定的狂喜：''比如？''

被厲梵塵這樣盯著，沈諾晴害羞了，她囁嚅了一下：''那天的血……你忘了嗎？就是那個啦……''

厲梵塵猛的握緊她放在桌上的右手：''諾晴！你為什么到今天才說？''

他沒有處女情結，但得知沈諾晴的初夜，是和他共度，他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充滿了激動和狂喜，還有感恩。

沈諾晴白他一眼：''那次，你那么粗暴，我都恨死你了，干嘛還告訴你啊……''

厲梵塵不計形象的探過頭去，隔著桌子吻她：''傻丫頭……''

……

厲家大宅里，正準備上床就寢的傭人周媽，接到了許舒雅的電話。

''舒雅小姐？''周媽十分驚喜。她和許舒雅關系不錯，以前許舒雅和厲梵塵好的時候，經常到厲家來，每次都會給她帶禮物。

許舒雅的聲音有點啞：''阿姨，我有點事情想問你，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周媽趕緊點頭：''方便方便，有什么事你盡管問！''

許舒雅沉默了一下，吸了口氣：''今天沈諾晴到厲家來了吧？老爺子，喜歡她嗎？''

''老爺子很喜歡她呢！''周媽快人快語的回答道。

''哦，是嗎？''許舒雅的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周媽一聽到就后悔了，她怎么就忘了，舒雅小姐是被甩掉的前女友呢？老爺子喜歡新人，她這個舊人聽了肯定會不舒服的嘛！

周媽趕緊將功補過：''不過，也只是一般的喜歡，比不上老爺子對你的喜歡！不說老爺子，我們下人都更喜歡你呢！''

周媽搜索枯腸，想說點討好許舒雅的話：''那個沈小姐，人看著清純標致，哪兒知道那么下作！''

''下作？''許舒雅沒想到周媽會這樣評價沈諾晴。

周媽的嘴已經完全把不住風了，那么聳動的事，她都沒辦法跟府里的下人分享，她已經憋的不行了：''是呀！她真是太下作了！那天我給她送湯水忘了敲門，結果一進門，她和大少爺竟然就在客房里做那個事呀！''

許舒雅條件發射般問：''做哪個事？''

想必是親吻了吧，她握緊手里的手機，心口一陣鈍痛。

周媽有點開不了口了，支支吾吾道：''就是那個事呀！我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光溜溜的，沈小姐正對著我，胸口都是大少爺弄的紅道子！''

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割開了心臟，許舒雅痛得站立不穩，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

周媽說了幾句，發現對面沒聲音了，忙喂喂幾聲，還以為手機斷線了。

''周媽，我在。''許舒雅說的很慢，聲音嘶啞得厲害：''謝謝你。''

謝謝你告訴我，原來厲梵塵和沈諾晴發生關系了！更年輕，更新鮮的肉體，是不是更美味一些？難怪他沉溺其中，連家都不愿意回了！

她獨守空房，忙碌一下午，為他煮愛吃的晚餐。另一個女人，只需要躺在床上分開腿，就可以得到厲梵塵的時間和心靈。

這個世界，真是太殘酷了，太不公平了。

結束通話后，許舒雅獨自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

墻上掛鐘上的數字，已經指到11點了，而她的丈夫，還沒有回家。

他陪著另一個女人晚餐，也許，現在還正壓在那個女人身上賣力的運動。

''胸口都是大少爺弄的紅道子''厲梵塵多么激情，在一起這么多年，她身上還從來沒出現過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