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把沈諾晴救上岸到現在,厲梵塵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可他眼里的冷冽和寒意,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包括厲嘯君。
厲嘯君也覺得這橋斷得蹊蹺,可要說厲家有人故意要害沈諾晴,他也不信,根本沒有作案動機啊!
厲南亭是只管吃喝玩樂聲色犬馬的,陳嬌怡一個情婦,根本沒有動厲梵塵女朋友的膽子。傭人?那更不可能了。
厲嘯君想來想去,也只好承認這就是樁意外事件。可他這孫子,明顯不是這么想。
他那臉色黑的啊,厲嘯君看著都心悸。
''爺爺,諾晴醒了,您也累了吧?王媽,扶老爺子回去休息。都退下吧。''厲梵塵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門在身后輕輕關上,房間里只剩下厲梵塵和沈諾晴兩個人。
沈諾晴努力的朝厲梵塵微笑:''梵塵,我沒事。''
她的嗓子還很嘶啞,臉色慘白得沒有半分血色。
厲梵塵看著她,不說話。
''怎么了?''沈諾晴伸手摸摸他的臉:''見到我醒了,不開心嗎?''
厲梵塵突然緊緊的抱住她,將頭埋在她濕漉漉的發間:''對不起,諾晴,對不起,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湖邊。''
''不是你的錯啊,是我自己沒看清腳下。''沈諾晴用手摸著他的頭發,柔聲安慰他。
''諾晴……''厲梵塵搖頭:''是我的錯……''
是他的錯,那塊木頭的斷口,雖然看上去像是自然腐朽的。可厲梵塵從來不信,世界上會有這么巧的事!
修草機剛好就壞了,正要走上橋的時候,工人就找他幫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巧合得像個設計好的陰謀!
厲梵塵將頭深深埋進沈諾晴的頸間,他真的怕極了。看到木橋邊她包包的那一瞬間,他終于體會到什么叫五內俱焚,什么叫心如刀割。
''梵塵……''沈諾晴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想抬起他的臉:''你怎么了?''
''沒事。''厲梵塵的聲音黯啞,帶著點不同尋常的鼻音。
''梵塵?''沈諾晴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將手伸到他的臉頰上,試探的去摸他的眼睛。
厲梵塵狼狽的轉頭,不讓她的手指碰到自己眼睫,可還是晚了一步,沈諾晴的指尖,已經感覺到他眼淚的溫度。
''梵塵!''沈諾晴動容的吻他的頭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看著厲梵塵執拗深埋的頭,沈諾晴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何德何能,竟能讓厲梵塵這樣的男人為她落淚!
萬千紅塵中,她卑微渺小如螻蟻,許舒雅那樣的白富美,隨時都可以將她踩踏在腳下。可這個男人,這個英俊的,傲慢的,冷酷的,功利的,被女人們追逐仰視的男人,卻沒有嫌棄她的出身,把自己的心,交到了她的掌心。
''梵塵,抱緊我。''沈諾晴將臉緊緊貼在他臉上,拉他抱住自己。
厲梵塵緊緊的抱住沈諾晴,用盡全身力氣。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他的吻落在她的鼻尖,唇瓣,也落在她的耳畔,前胸。
沈諾晴完全的打開自己,任他為所欲為。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她想取悅他的愿望,是這么強烈。
厲梵塵的吻一路蜿蜒向下。
沈諾晴迎合他,討好他,用她的身體告訴他,她愛他。如同他愛她一樣。
他溫柔的動作沉穩而體貼。不需要任何技巧,只是這樣單純的廝磨,幸福和甜蜜的感覺已滲入二人骨髓。
''喜歡嗎?''他輕柔的吻她,看著她的眼睛,感受著全部的她。
''喜歡。''沈諾晴沉醉的嘆息:''很喜歡。''
厲梵塵被她嬌媚的樣子弄的差點把持不住,停了一會兒,才又緩緩動起來。
風輕輕的吹拂著白紗的窗簾,暮春微醺的風,沉醉如佳釀。大床上的男女,沉醉地癡纏。
''沈小姐,您嘗嘗這個……''
門倏然被推開,站在門口的傭人,端著托盤,目瞪口呆的看著床上一絲不掛的男女,震驚得忘記了逃走。
''出去!''厲梵塵第一個反應過來,抱著沈諾晴一個翻身,用自己的背擋住沈諾晴的身體,厲聲斥責。
傭人嚇得轉身就跑,胳膊肘撞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關門!''厲梵塵扭頭盯著她的背影,惱羞成怒。
傭人背對著門抖抖索索的關上門,厲梵塵跳下床去反鎖門。回到床邊,發現沈諾晴已經用睡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雙手捂住臉,羞愧得快要哭了。
''嚇到了吧?好了,門鎖上了。不怕了……''厲梵塵抱住她,在她耳邊柔聲安慰。
沈諾晴一張臉幾乎要滴血了:''好丟臉!我,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剛才救我上來干嘛!''
真是太太太太太丟人了!做這么私密的事情,竟然被傭人撞見!她和厲梵塵還是側躺著,厲梵塵從后面進去的姿勢!她的整個身體就正對著門!傭人把他們全都看光了!
沈諾晴真的不想活了!
''我馬上開了她!她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厲家了。''厲梵塵吻她,求她,向她保證。
他的手還意猶未盡的想繼續興風作浪。
沈諾晴郁悶的要死,哪里還有心情繼續。她按住他的手,絕望得要命:''為什么開掉她?她只是忘記敲門而已!誰叫你不鎖門!''
''是我的錯。以后一定注意。諾晴,放松一點好不好?''厲梵塵從善如流,他的身體還腫脹著,迫切的想要繼續品嘗她的甜美。
他隔著薄薄的睡衣頂住她,哀求的眼神可憐得如同一只小狗。
''不好。我想死……嗚嗚嗚……''沈諾晴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走出這個房間。
女人都愛八卦,搞不好,現在厲家所有傭人都知道她大白天和厲梵塵在客房親熱。
太丟臉了!
厲梵塵雖然也覺得有點難堪,但很快也就過去了。現在,他只想哄著沈諾晴做完下半場。
''沒事了,她記憶力不好,下了樓梯就忘了……''
厲梵塵發誓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說謊。他感到深深的無奈,沒想到晚節就這么被毀了。
沈諾晴從厲家落荒而逃。她再三確認王媽不在,才敢下樓和厲家的長輩道別。
車子終于開出厲家大門,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回到市區時天色已有些晚了。二人都餓得饑腸轆轆。
厲梵塵徑直把車開到一家意大利餐廳的停車場。下了車,沈諾晴看看門口的招牌,嘆了口氣。
''不想吃意餐?''厲梵塵揉揉她的頭發。
''是啊!來份泡椒雞雜,再來一碗米飯,那才是人間正道啊!''沈諾晴毫不掩飾自己的屌絲本色。
''就這點出息?''厲梵塵笑了:''放心,這個地方你絕對會喜歡!''
果然,沿著長長的走廊走進餐廳,沈諾晴的眼睛馬上睜大了!
餐廳左右的整面墻都是玻璃,透明的玻璃后面,海水清澈透明,漂亮的熱帶魚游曳其中,海草,貝殼,珊瑚……讓人仿佛置身海底世界。
''好美!''沈諾晴由衷的贊嘆,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墻前不肯走了。
海洋館門票太貴,她一直沒舍得去。沒想到今天能在餐廳看到這么漂亮的海底風景。
看著沈諾晴目不轉睛的樣子,厲梵塵笑著捏捏她的臉。果然還是個孩子。
''喂,梵塵,那邊!''沈諾晴指著礁石間懸吊的一顆白菜,好奇的問:''為什么里面要吊一顆白菜?''
厲梵塵牽住她的手:''這種人工海洋無法種植魚兒愛吃的海草,白菜的營養成分剛好跟這種海草一樣,所以就讓掛一顆白菜,免得魚兒缺乏維生素表皮潰爛。''
''哇!''沈諾晴星星眼看著厲梵塵:''厲總,你怎么懂這么多?''
她明顯的驚訝和崇拜,讓厲梵塵大為滿足:''驚艷吧?對我的愛意又增加了好幾分吧?''
沈諾晴皺眉:''厲梵塵,你這油腔滑調都是跟誰學的?本師父沒教過你啊!''
''耳濡目染,自學成才。''厲梵塵回答得頗得意。
''……''
沈諾晴深深感到,自己在語言方面的優勢已經快要喪失殆盡了。
''諾晴!''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訝異的聲音。
沈諾晴身體一顫,猛的回過頭去。
韓柯和一個高大的男子,正站在她和厲梵塵側后方,韓柯的眼睛,正充滿妒忌的掃視盯著她和厲梵塵交握的手。
沈諾晴還沒想好該說什么,韓柯身邊的男子笑瞇瞇的開口了:''梵塵,這就是你的新女友?''
?沈諾晴有點暈了,這男人和厲梵塵認識?
''堂哥,好久不見。''厲梵塵語氣溫和,笑容卻不達眼底。
堂哥?沈諾晴忽然想起,當初韓柯提到過,他設計她和厲梵塵,就是為了幫厲梵塵的堂哥厲培恒入主靂霆清掃道路。
厲培恒。沈諾晴在腦海里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厲培恒和厲梵塵的氣質截然不同。如果是厲梵塵只是冷漠疏離,厲培恒就只能用邪魅陰沉四個字來形容。
他的輪廓有些像混血,一雙眼睛深邃得看不清,幽暗得叫人后背生寒。
''梵塵,你口味變了喔!''厲培恒瞟了沈諾晴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厲梵塵摟緊沈諾晴的腰,對厲培恒淡淡一笑:''對。我不像你,十年如一日只喜歡艷模辣妹。''
厲培恒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梵塵,能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也是一種本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