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正好照出了浴室里景象。磨砂的玻璃門里,隱隱綽綽映出厲梵塵的裸體……
他的強壯和男性的陽剛之美,朦朧的霧氣也遮掩不住。肌肉線條飽滿緊致,挺拔的脊背,寬肩細腰,他甚至還有一個迷人的翹臀……
腦中又開始浮現出那個夜晚的情景。他抵住她,輾轉廝磨……他不知疲倦的愛撫和親吻……
沈諾晴猛的用手捂住臉。太羞愧了,她這是怎么了?真的到了發春期嗎?厲梵塵沒偷看她,她跑來偷看厲梵塵了!
她做賊似的趕快溜到落地窗下,裝模作樣的開始看報紙。
報紙上寫了什么,她壓根沒看進去,只聽見厲梵塵洗完澡了,走出浴室了,然后,她就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皮帶扣撞擊的清脆聲響。
''啊!''她觸電般往浴室狂奔!
果然,厲梵塵正在收拾她和他的一堆濕衣服。她的內衣都在里面啊!沈諾晴慌得按住他的手:''啊!別動,我來吧!''
話說完,她就抓狂的發現,她粉色的小內內,正壓在厲梵塵的手邊。
厲梵塵看她一臉緊張加窘迫,低頭看一眼臟衣籃里的小內內,笑得十分內涵:''這么緊張做什么?又不是沒見過……''
又不是沒見過……又不是沒見過……這句話在沈諾晴腦中單曲循環,讓她的耳根都紅透了。
兩個人離的很近,她的手還按在厲梵塵的手背上,細致溫潤的掌心肌膚,讓厲梵塵的呼吸有點急促起來。
沈諾晴沒發現厲梵塵的異常,她還沉浸羞憤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抬頭狠狠的瞪他:''厲梵塵,你……''
''我怎么了?''厲梵塵被蠱惑般看著她的眼睛。多么清澈的一雙眼睛,表情豐富得像會說話。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得沈諾晴堪堪能聽見。
這樣的距離,這樣的語氣,完全就是情侶間挑逗的呢喃。
沈諾晴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這種曖昧的氣氛讓她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女性的本能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她后退一步,厲梵塵上前一步。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用哄騙的語氣輕聲問她:''怎么不說話?''
他幾乎貼到她的身上了!
沈諾晴渾身的血都沖到腦子里了,她猝然轉身,想逃開這個讓她又渴望又抗拒的男人!
''諾晴……''她聽見厲梵塵發出一聲喟嘆似的低呼,他的聲音,是疲憊到極點的戰士,終于放棄了抵抗,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和榮譽,向敵人獻上投降書的聲音。
她來不及想更多,厲梵塵已經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渴念的吻住了她的唇。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技巧,毫無章法的吻她。像孩子貪吃美味的冰淇淋,他吮吸她的舌尖,仿佛那是世間最珍稀的美味。
他的舌探索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靈活的掃過每一寸軟肉,讓她戰栗如風中落葉。
壓抑了許久的渴望終于釋放,厲梵塵不再去想手指上的戒指,不再去想公司里波詭云譎的爭斗,不再去想許舒雅,不再去想前途和未來。
此刻,他只有懷里的這個女人。清香的,柔軟的,獨一無二的,美味得讓他沉溺的女人。
他的手從浴袍下擺伸了進來,光滑赤裸的肌膚,讓他滿足的嘆息。
''厲梵塵……''沈諾晴迷亂的開口,卻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諾晴……諾晴……''回答她的,是厲梵塵同樣迷亂的聲音。他的大手,用力的揉捏著她,那重重的力道,讓她疼痛又快意。
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的。
沈諾晴羞怯的想挪開身體,卻被他更緊的圈住,更緊的貼上。他嚙咬她的耳垂,那枚小小的耳珠,他喜歡極了。
沈諾晴仰起脖子無力的喘息。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身體有自己的記憶。曾給過它的致命快感,它還記得。它辨認出這具熟悉的身體,自發自覺的為他而綻開。
兩人的浴袍下都沒有穿衣服,厲梵塵緩緩抬起她一條腿,將它纏在自己腰間。
沈諾晴渾身軟的沒有半分力氣,她靠在墻壁上,被厲梵塵狂風驟雨般的吻弄得頭暈目眩……
一切都在失控的邊緣,厲梵塵放在外面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歡快的鈴聲,讓他的動作一滯,游走在沈諾晴肌膚上的手,也陡然僵硬起來。
沈諾晴從沉迷中驚醒,不用問,她也能猜到這是誰的電話。厲梵塵的分心,哪怕只是一秒,她也能清晰的捕捉到。
她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就忘了,厲梵塵是別人的丈夫呢!
沈諾晴猛的推開厲梵塵,她沒有說話,剛才厲梵塵撩起的情潮,還在讓她不停的喘息,可她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意亂情迷。
''諾晴……''厲梵塵看著她,她臉上的神情,讓他的心堵得厲害。
絕望,憤怒,還有挫敗。
手機還在響,一遍又一遍,執著又抓狂。
''去接你太太的電話吧。''她轉身往外走,不想再看厲梵塵的眼神。心痛如刀絞,此刻,她終于明白,這句話說得多么形象。
''諾晴!你聽我說!''厲梵塵攔住她,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給我點時間吧,我會和舒雅離婚。''
離婚?結婚才幾天就說要離婚?婚姻如此兒戲?他不是喜歡門當戶對嗎?不是需要許家的助力嗎?還是說,他準備用完許家就扔了?
沈諾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寒意。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厲梵塵。
這個功利,冷血,狡詐的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嗎?
糾纏在兩個女人間,他云淡風輕,片葉不沾身,卻讓兩個女人為他痛苦難過,要死要活。
許舒雅有多愛他,沈諾晴再清楚不過。可他,說到離婚時,竟如此輕而易舉。
''不用了。許小姐很愛你,你們也很合適。而我……''沈諾晴緩緩垂下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凄涼:''也很愛我的男友。''
她不是等在原地被他傷害的可憐怨婦。她也有男友,疼她愛她,將她視為掌上珍寶。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很久,厲梵塵才低聲道:''你的男友,是你那個男同學嗎?''
那個低調的富家子弟,有錢,有品位,年輕,陽光。小女生怎么抗拒得了這樣的男生呢?
沈諾晴不知道厲梵塵說的是誰,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對。''
原來如此。厲梵塵努力讓自己微笑:''抱歉,剛才是我……僭越了……''
厲梵塵不道歉還好,他一道歉,沈諾晴的心徹底冷了。
果然,只不過另一場追逐的游戲。她和許舒雅,都只是獵物。厲大總裁的心,不會給任何人。
沈諾晴有些自嘲的搖搖頭:''不用道歉。我也有錯。''
她錯在認真了,錯在動心了。
厲梵塵沒有說話,沈諾晴的手機也響了。
她走過去翻出包里的手機,奇怪,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沈諾晴接起了電話。
''沈小姐,我是許舒雅。你現在在哪里,是和梵塵在一起嗎?''
許舒雅焦急的聲音,讓沈諾晴心虛的屏住了呼吸:''啊,我,我在一個度假山莊……''
''梵塵呢?他和你一起嗎?他怎么一直不接電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呃,我,我不清楚,大概……在洗澡……沒聽見吧?''沈諾晴結結巴巴的,說謊的感覺如此糟糕,她羞愧得滿面通紅。
''哦,這樣。那我一會兒再打給他。''許舒雅說著,話題突然一轉:''你們的房間離得近嗎?''
沈諾晴被許舒雅問得慌了陣腳,支支吾吾的搪塞道:''呃,還好。也不算太遠,這邊環境還不錯……''
當許舒雅終于掛了電話時,沈諾晴只覺得自己快虛脫了。
這種做賊被人抓住的感覺,讓她覺得恥辱之極。
她呆呆的站在門邊,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大風尖利的呼嘯,讓冷意一直鉆到她的骨頭里。
沈諾晴看著窗外,厲梵塵看著她。
他看見了她的茫然無助和難堪窘迫,卻不敢輕舉妄動。
預計中尷尬的過夜并沒有發生,許舒雅又打了電話過來,聽厲梵塵說了山莊的具體位置后,她便帶著司機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沈諾晴和厲梵塵的衣服都送洗了,二人都穿著浴袍。
許舒雅進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進里面房間,假裝借用鏡子,眼神卻一直在大床上掃個不停。
大床很整齊,好保持著最初開床時的模樣,很專業的手法,不是厲梵塵和沈諾晴能做的出來的。
窗邊的字紙簍里也干干凈凈,沒有可疑的紙巾。
看完床,許舒雅又去看浴室。她的動作,沈諾晴不懂,厲梵塵自然是懂的。他走到浴室門口,淡淡開口道:''舒雅,看完了嗎?''
''梵塵,這度假山莊的設施還真不錯。下次我們可以過來住幾天。''許舒雅黏黏糊糊的靠在他的手臂上,笑得十分燦爛。
給沈諾晴打完電話后,她就打山莊的電話問了,厲梵塵和沈諾晴,根本就是住一個房間的!
一樣東西,本來有些想放棄了,可得知別人在搶,馬上就不愿意松手了。
許舒雅對厲梵塵,就是這種心態。她為什么要白白便宜沈諾晴?這個男人,她愛了二十年,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和心血,既然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她為什么要自動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