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厲梵塵從背后緊緊拉住,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雙唇已被牢牢堵住。
猝不及防,厲梵塵狠狠吻住了她。
沈諾晴渾身一個激靈,想掙扎,他的唇已經撬開了她的嘴,舌尖帶著灼人的力量,找到她的舌頭,狂野的纏住不放。
''不……''沈諾晴虛弱的反抗,在厲梵塵猛烈的攻勢下顯得不堪一擊。
他的大手緊緊托住她的后腦,迫使她更深更緊的迎接他,他將她抱的那么緊,眩暈的感覺讓沈諾晴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舌之間。
他的吻,帶著怒氣,帶著不甘,帶著渴望,帶著糾結,帶著不舍,帶著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沈諾晴的心酸痛不已。
她不知不覺開始流淚。咸的眼淚,卷入滾燙的吻中,讓厲梵塵的動作停頓了半拍。
他伸出舌尖去舔她的眼淚。微微長出點胡茬的臉頰用力磨蹭她的臉頰,讓她感到一種快意的疼痛。鼻息交纏,沈諾晴似乎聽見他喉間低低的喟嘆:''對不起……''
她分不清是幻覺還是他真的道歉了,她只知道,他的吻從狂野變得極盡纏綿。他吻得那么專注,專注得讓她誤以為,這一刻,他是愛她的。
人們常說,男女性接觸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個規律,并不適用于厲梵塵。
沈諾晴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亢奮了,他甚至沖動得連眼睛都紅了,可是,就在二人衣衫幾乎已經褪盡的時候,厲梵塵突然就停住了,他背對著她撿起地上的外套和襯衫,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沖出了門外。
他逃走的樣子很狼狽,只穿著長褲的樣子,甚至有些可笑。
沈諾晴呆呆的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雙手捂著赤裸的前胸,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算不算半推半就,她只知道,她是真的愛上厲梵塵了。
她愛他的微笑的樣子,愛他說話的樣子,愛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愛他的冷漠疏離,也愛他的熾烈如火。
然而,就在她幾乎已經放棄抵抗的時候,他選擇了轉身離開。
厲梵塵一夜未歸,第二天,有管家模樣的人來拿厲梵塵的東西,帶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和一個小紙箱,臨走的時候,他遞給沈諾晴一張卡:''沈小姐,這是厲總讓我給您的。厲總這段時間不回來住了。他讓我轉告您,讓您安心住著。''
沈諾晴沒有接那張黑色鍍金的信用卡:''不用了。您拿回去還給他吧。''
管家沒有說厲梵塵去了哪里,要去多久,沈諾晴也沒有問。
厲梵塵的意思,她明白。他不想再給自己任何擦槍走火的機會。他未來的規劃里,沒有她這個人。
就在厲梵塵搬走的第二天,沈諾晴也離開了這所公寓。
她住在鐘顏顏的宿舍,每天去圖書館看書寫論文,三天和白薇視頻一次。沈諾晴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日子充實忙碌得讓她來不及想任何人。
許言弈基本上每天都會聯系她,有時候問問學校的動態,有時候發幾條笑話,有時候拍一張柳樹初生嫩芽的圖片發給她。聯系雖頻繁,但他從來沒說過什么暗示的話,所以沈諾晴也不覺得討厭,仍是當普通朋友那樣安心的來往著。
這天是周末,沈諾晴整理東西忽然想起買來準備送給許言弈的那幾個玩偶,便給許言弈打了個電話。
''諾晴?''許言弈的聲音透著股難以置信。
''嗯,是我呀。你今天方便嗎?我過來看看你?''
''當然方便。你什么時候過來?''許言弈坐在輪椅上,朝旁邊伺候的王媽揮揮手,示意她走遠一點。
和諾晴的電話,他不想和第二個人分享。
''我下午過來吧,大概三點鐘左右。''
約好了見面的時間,許言弈急匆匆的推著輪椅往回走。王媽忙跟上去:''小少爺,今天天氣這么好,不在外面多呆會兒?''
''不了。''許言弈心急火燎的往回趕。一直住醫院里,他很久都沒好好看過自己的樣子了,萬一形容枯槁,豈不是唐突了佳人。
王媽心里直犯嘀咕,少爺平時最不耐煩呆在病房,今天這是怎么了?
許言弈回到病房就開始忙活了:''王媽,把鏡子拿過來。''
照完鏡子,許言弈讓王媽給管家打電話,找個理發師過來。
王媽正要答應,許言弈又發話了:''找三個過來,我好挑一下。''
看著許言弈激動興奮的樣子,王媽在心里暗暗嘀咕:小少爺今天怎么像公狗發情似的?只差沒昂著脖子嗷嗷叫了。
兩點半,許言弈已經清場完畢,所有人都趕出去,不留一個伺候的人,還提前跟護士說了,下午嚴禁打擾,常規檢查一律不做了。
兩點五十,沈諾晴來到許言弈的病房時,發現房門大開著,許言弈正坐在輪椅上笨拙的削一個蘋果。
''要我幫忙嗎?''她微笑著走進病房。一看許言弈就很少削蘋果,看著他費勁的轉動水果刀,沈諾晴真替他的手指擔心。
許言弈抬起頭,看見是沈諾晴,笑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還是我來吧,哪兒有叫客人自己削蘋果的道理。''
''好。那我就等著吃蘋果咯!''沈諾晴在許言弈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許言弈終于削好了蘋果,看著被削得坑坑洼洼的外觀,他有點不好意思了:''手藝不好,別笑我。''
本來又大又圓的蘋果,被他削成了多邊形,沈諾晴忍不住笑了:''手藝確實不行,師傅想指點指點你,你還不愿意。''
許言弈被她逗笑了:''以后一定聽師傅的話。''
沈諾晴洗了手,又拿過水果刀把蘋果分成兩半,遞了一半給許言弈:''來,一人一半。''
她的笑容明媚如花,纖長的手指拿著半個蘋果,膚色比果肉還要水嫩。許言弈心頭一跳,忙接過蘋果,一時竟不敢抬頭再看她的眼睛。
吃完蘋果,又閑聊了一會兒,說了說學校最近的新聞,沈諾晴便把索隆人偶拿了出來:''那天在小區看到有人賣這個,想到你喜歡,就順便買了兩個。''
許言弈微笑著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歡?''
他的眼神太熱烈,看得沈諾晴有點心慌,她低頭吶吶道:''你以前說過的啊。你的qq頭像不就是海賊王里的嗎?''
許言弈握緊手中的人偶,笑容滿滿的溢了出來。原來她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她都記得。
沈諾晴開始不自在了,又說了幾句,她便站起身來要告辭了。
''這么快?''許言弈看看墻上的鐘:''要不,你留下來跟我一起吃晚飯?我姐姐一會兒會送飯菜過來。我老媽做湯的手藝可是一絕哦,比我的手藝好多了,你嘗嘗?''
沈諾晴壓力更大了,她和許言弈只是普通朋友啊!她也不想有什么其他的關系:''不用了,我回學校還有點事。''
看她很堅定的樣子,許言弈只好點點頭:''嗯。那你路上注意點安全,最近醫院附近施工,回市區的那趟公交車,站牌移到岔路那邊去了。''
''好。''沈諾晴跟許言弈道完別,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許多。
她現在有點后悔來看許言弈了,她能感覺到,許言弈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女孩的本能告訴她,許言弈對她,應該不止普通朋友那么簡單。
天氣漸漸暖了,夕陽很美,沈諾晴沿著醫院的后門慢慢走著。公交站牌挪了位置,走過去有些遠。立交橋對面有個施工工地,沈諾晴決定從那邊抄一下近路。
快走到施工工地時,沈諾晴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她老覺得身后有人在盯著她?傻人仡^去看,卻什么都沒有。
上次在小旅館差點被人強暴的陰影還讓她心有余悸,沈諾晴不敢再繞小路了,準備回去老老實實走大路。
剛走了幾步,兩個民工模樣的男人從圍墻后走了出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
''大小姐,前面堵死了。要不,我們繞下路?從旁邊那個工地穿過去上輔路?''
高檔轎車里,司機正恭敬的請示許舒雅。
許舒雅摸摸后座上放的幾個保溫桶,有點不耐煩了:''這條路怎么老修來修去!真是討厭!湯都有些涼了,言弈肯定又不愛喝了。''
說著,朝司機揮揮手:''就抄近路吧,言弈肯定等急了。''
司機點點頭,等到機會就拐彎上了旁邊的小路。
車剛走到工地旁邊,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悶悶的呼救:''救命!''隨即,就沒聲音了。
司機和許舒雅對視一眼,二人都朝車外看去。
不遠處的未完工的水泥柱下,兩個民工模樣的人正在撕扯一個年輕女孩。那年輕女孩奮力的掙扎著,拼命的甩頭想拜托他們的鉗制。
天!許舒雅不敢相信的睜大眼!那女孩,竟然是沈諾晴!許舒雅趕緊放下車窗,仔細的辨認。
白皙的瓜子臉,藏藍的外套,還有那雙驚恐中也顯得漂亮水靈的大眼睛。沒錯,她沒看錯,真的是沈諾晴!
就在許舒雅認出沈諾晴的時候,沈諾晴正好也朝這邊看過來,她也看見了許舒雅。
那兩個民工看見有人過來,揮著手里的鋼條威脅道:''不相干的滾遠點!別惹得爺爺不高興,砸爛你們的車!''
司機有點怕了:''大小姐,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