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氏到底還是有理智的,她只是扶著桌子,喘了口氣兒問道:“為什么?”
葉輕綃也不瞞著,三兩句將事情真相透露了出來:“葉輕瑤昨夜趁我不備,將給皇上的壽禮換成了反詩。被我發覺之后,命人連人帶詩一起送到了京兆尹府去了。”
聞言,裴氏臉上神情劇變,她揉著自己的頭,良久才道:“她……”只是裴氏才說了一個字,便不知如何開口,她深吸一口氣,復又問道:“可抓現行了?”
其實這話于其是說問葉輕綃,倒不如是在否定自己。
在得到了葉輕綃肯定的答復之后,裴氏再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了唇,好一會兒才嗚咽出聲,紅著眼道:“這個逆女!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呀?”
見到這樣的裴氏,葉輕綃的心中也有些難受,只是她知道,葉輕瑤已然成了一個毒瘤,如果不狠心割除,那么葉家后患無窮!
念及此,她沉聲道:“母親,有件事女兒必須要說。葉輕瑤消失的這些日子,皆住在二皇子府。且今日御書房內,蕭承被解除幽禁,重新回到了朝堂。”
而這對于葉家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如果葉輕瑤替換壽禮成功的話,那么今日的葉家在皇帝震怒之下會如何,那還真的未可知!
裴氏心軟,但是卻不傻。在聽到葉輕綃的話之后,緩緩的落下淚來,顫聲道:“你要如何都可以,這個逆女,我再不想管了。”
她可以容忍葉輕瑤犯錯,但是不能容忍葉輕瑤一次次的將葉家推到風口浪尖,處心積慮要害死葉家的人!
不想她的話音剛落下,就見溫子辰去而復返,卻臉上的表情格外不好看。
見到他這模樣,葉輕綃心頭一跳,急忙問道:“出什么事兒了?”
溫子辰雙眸微瞇,冷聲道:“早上送葉輕瑤去京兆尹府的馬車被劫持了,車夫被打昏,而葉輕瑤,失蹤了。”是他大意了,原以為一個弱質女流不必太過驚動人馬,所以就只拍了一個下屬前去,不想竟然讓葉輕瑤開溜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
裴氏一臉的震驚,反倒是葉輕綃還冷靜一些,因沉聲問道:“她不會武功,是誰接應的可能查到么?”
溫子辰搖頭道:“眼下時間還短,查不出什么,不過只消給本座一日,我便能找出她來!”竟然在他的地界兒里跑了,簡直是暗門的奇恥大辱!
見狀,葉輕綃沉吟一番道:“在二皇子府布置的人手可以召回一個了,他們必然知道葉輕瑤的下落。”她既然能逃脫,那必然是蕭承的人動的手。
聞言,溫子辰微點頭道:“我已經著人去了,為防意外,其他幾處蕭承的別院,本座也已經著人布控了。這個葉輕瑤——”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鶯歌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喘著粗氣兒道:“王妃,二小姐回來了!”
相較于鶯歌的一臉喜色,其他人皆是有些面面相覷,而裴氏的神情里,更是帶出幾分的掙扎。
葉輕綃當先起身,問道:“她在何處?”
有女聲在門外響起,帶著幾分的憤恨:“我就在這里,不勞三妹費心尋找了!”
隨著聲音落下,只見一個女子從門外走進。著一襲粉色紗衣,釵環散亂,一張臉上帶著塵土和狼狽,而她的眸子里,更是帶著恨意。
下一瞬,那些恨意盡數都變成了葉輕瑤眼里的淚意:“三妹,我究竟哪里招惹了你,竟然讓你這樣對我!”
見她上來便是這句話,葉輕綃心中警鈴大作,不動聲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如何對你了?”
“母親!”
葉輕瑤說了這句,卻不再理會葉輕綃,只是快步走到裴氏面前,撲通一聲軟倒在她的身邊,抱著裴氏的腿哭道:“瑤兒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您要替瑤兒做主啊!”
裴氏被葉輕瑤這個舉動也弄得頭腦發懵,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方才綃兒同她說瑤兒將壽禮換了要謀害葉家,可這會兒瑤兒又哭訴著讓自己做主?
“母親,今日你們走了之后,女兒剛想回房睡覺,卻不料被人從身后打暈。等到女兒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馬車里了,而那個打昏女兒的人,聲稱自己是受了三妹的指使,要將女兒打殺!后來幸得女兒在鬧市之中跳下車來,借著早上的人多,方才逃離了魔掌!”
說到這里,葉輕瑤臉上的淚越發流的歡暢:“女兒在外面東躲西藏了一日,直到得到了您回府的消息才敢回來,今日差點就死在了外面再不能見到您了,求母親給女兒做主啊!”
眼見得葉輕瑤哭的越發楚楚可憐,裴氏卻并未立刻相信,只是看向葉輕綃問道:“綃兒,你二姐說的同你說的,為何差距這么大?”
只是她雖然如此問,可是眼神里卻絲毫沒有責備,因為裴氏的心里,更相信葉輕綃。
聽得裴氏的問話,葉輕綃冷嘲一聲,看向葉輕瑤道:“女兒也好奇的很,二姐在二皇子府待了這些時日,怎么連說謊話的技術都這么低了呢?若果真如你所說,你既然逃脫了,又為何再重新回來呢?難道不怕我再害你一次么?”
聞言,葉輕瑤頓時咬牙切齒道:“那是因為我要在母親面前揭露你的暴行!我雖然之前犯過錯,可是卻是認真悔過的,反倒是你,葉輕綃!你為何一直不肯原諒我?難道一定要我死,你才能痛快么?我縱然曾經錯了,可是我們是血肉至親,難道就不能從此好好相處么?”
她這話說的字字泣血,可惜聽到葉輕綃的耳朵里卻是古井無波。
呵,她的好二姐,為了陷害她還真的是什么話都說的出來啊。可惜,假話永遠是假話,做不得真!
“葉輕瑤,一個蕭承,真的值得讓你一次又一次的來陷害葉家么?”
葉輕綃步步逼近,葉輕瑤嚇得寸寸后退。在聽到這話之后,她更是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分明是你想要謀害我在先,與旁人有什么關系?葉輕綃,你這般小肚雞腸的陷害我,真的是當葉家你最大么?你別忘了,母親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