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靜妃提議散了宴席之后,在場之人皆贊成。
那些沒有被傳召的大臣們早就帶著家眷離開了,宮門口只剩下了稀疏的幾家親眷在等候著自家的夫君。
葉輕綃和蕭桓并肩前行,走到宮門口時,遙遙的便看到裴氏站在馬車前等著自己。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的石頭也有些放下,回眸笑道:“那么說好了,今晚梅園見。”
蕭桓被她這一笑晃了心神,抬手想要揉她的發,卻終究是忍住了,溫聲道:“好,不見不散。”
直到目送著葉輕綃上了馬車,蕭桓方才回身上車,吩咐道:“啟程吧。”
其實他心里隱隱的感覺到,葉輕綃要說的事情不但會匪夷所思,且還是她的命脈。但是不管是什么,只要她愿意告訴自己,他就愿意替她承擔風雨,齊心前行。
方上了車,便聽得裴氏擔憂的問道:“綃兒,事情可嚴重么?”
其實方才大殿上那人稟報的事情,就已經十分嚴重了,裴氏這么問,只想看此事會不會與葉輕綃扯上關系。畢竟她是武將,若是真有災民暴動之事,皇上怕是會想到她。
聞言,葉輕綃寬撫道:“母親不必擔心,如今已經有人想到了法子,暫時沒有女兒的事情。”只是她話雖然這么說,卻是跟溫子辰使了個眼色。
見她這模樣,溫子辰便開口岔開了話題。
而葉輕綃則趁機坐好,閉目假寐。事情的關鍵點就出在蕭承的法子上面,她現在有一個猜測,而這個猜測既讓她興奮也讓她恨意上涌。
假如蕭承也是同她一樣——
若是那般,那她便能手刃這個前世里的敵人,能親手殺了這個禽獸,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溫子辰一面同著裴氏說話,神情里還一面打量著葉輕綃。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葉輕綃十分反常,似乎回到了剛認識那會兒的狀態。
那么,在御書房內究竟發生了什么?
溫子辰很快便得知了答案。
這一行人各懷心思,等到了家之后,溫子辰便跟著葉輕綃一起去了她的院子。
桌上擺著一壺梅子茶,溫子辰倒也不客氣,徑自執起茶壺倒了一杯,一飲而盡之后,方才似笑非笑道:“說吧,今兒在御書房到底怎么了?”
能讓她給自己使眼色將話題轉移的,說明這御書房里的事情絕對小不了。
果然,下一刻,葉輕綃便帶著幾分鄭重開口道:“今日出主意的是蕭承,且皇上對他的主意格外贊賞,還解除了他的幽禁。”
如此一來,他們之前所做的那些布局又再次前功盡棄了。
溫子辰嗤了一聲,挑眉道:“我說小輕綃,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兒煩心的?心眼也忒小了吧。”
聽得這話,葉輕綃睨了他一眼道:“您老心眼大,那你倒是給我指一條路來。”
聞言,溫子辰將手中折扇揮開,搖了幾下,方才道:“一個中了離魂草的廢物,即便是暫時蹦跶起來,又能如何?管他有什么招數,見招拆招便可。”
“不可。”葉輕綃蹙眉道:“他想的法子的確是為民生計,所以絕對不可從中搗亂。”前世里想出的這些法子,的確極大的緩解了水災之后的并發災患,且這是關乎百姓民生的事情,絕對不可以使權謀計策胡來。她自始至終要對付的唯有蕭承一個,莫說是無辜百姓,便是牽連了其他人,也是良心不安的。
見她這模樣,溫子辰頓時調侃道:“不愧是葉將軍,竟然還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忠心,當真是好得很。”只是眼里,到底是多了幾分贊賞。
眼見得溫子辰起身要走,葉輕綃疑惑道:“你去哪里?”
聽得她問,溫子辰施施然一笑,將折扇合起敲了敲她的頭,鄙夷道:“本座去替你這個麻煩蟲解決后患啊,誰讓你雖然笨,卻是本座唯一的妹妹呢。”
葉輕綃揉了揉頭,心內卻是滿滿的感動。
然還不等她說什么,就聽得門外有腳步聲快步走來,隨后便見裴氏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葉輕綃忙的走過去扶住了她,輕聲問道:“母親,您這是怎么了?”
見到葉輕綃,裴氏頓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揪著一顆心道:“綃兒,你二姐不見了!”
先前大家各自回院子之后,裴氏便預備睡一會兒。不想她剛準備拆發簪,就見鶯歌驚慌失措的前來,回稟說是:“二小姐不見了!”
在得知葉輕瑤從晨起時分就已經失蹤了之后,裴氏更是慌了心神,仔細詢問了之后,確定葉輕瑤的的確確不在葉家,她想也不想的便來了葉輕綃的院子。
對于她來說,這個小女兒就是葉家的主心骨,有了事情,頭一個想要商議的人,就是葉輕綃。
聞言,葉輕綃回眸看了一眼溫子辰,見到對方視若不見的模樣之后,只得回神安撫裴氏道:“母親,我先扶著您坐下吧。”
眼見得葉輕綃攙扶著裴氏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溫子辰行了禮道:“母親,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裴氏這會兒心慌意亂,卻仍舊不忘記囑咐溫子辰,因點頭道:“好,去吧,若是出門且注意安全。”
直到溫子辰出了門,裴氏方才嘆了口氣,又念道:“綃兒,你說,你二姐莫不是想不開走了吧?”
自從這個二女兒回來之后,神情就開始格外的怯弱,叫人看著心疼的同時,又有些擔憂。因此這次回來的葉輕瑤,總有些不正常,似乎是精神上受了極大的打擊,總是萎靡不振的。
聽得這話,葉輕綃神色一閃,開口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見她這模樣,裴氏便沒來由的有些不安,等到那些下人們都退出去,房內只剩下她們母子三人之時,裴氏才輕聲問道:“綃兒,莫不是你知道什么?”
葉輕綃深吸一口氣,走到裴氏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母親,女兒知道葉輕瑤的行蹤,特向您請罪。”
她話里的鄭重瞞不過人,裴氏只覺得心更加被揪了起來,忙的扶著葉輕綃起身,壓制著心頭的不安,問道:“好孩子,你請什么罪?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回母親,其實葉輕瑤并沒有失蹤,而是被女兒命人送到了京兆尹府。”
一句話,便好似平地一聲雷,讓裴氏的身子晃了一晃。京兆尹府,那是什么地方,凡是犯大罪的官家之人才會被送到那里去。可葉輕綃,竟然將葉輕瑤送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