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叫我么?”舒沁心有些不確定,說實話,對已這些算命一說她向來是不相信的,人的一生都是自己在活,不管好壞與否,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她不信命,就好比她從來從心底里都沒有想過要離開尹三一樣。她做事僅憑著她認定的事實來。
老和尚撫了撫微皺的袈裟,說道:“自然是,施主不妨伸出手,老衲給你算上一算。”
舒沁心挑挑眉,有些揶揄道:“不是說得道高僧算命都是要耗費壽元的么,老方丈不怕給我算了一卦之后消耗精氣神么?”
“施主多慮了,看手相無非是耗費些精力,并不是你所說的壽元,人的壽命的都是有限的,早與晚都是一樣,重要的不是長短,而是高度。”一句話說得禪意十足,舒沁心也提起了興致,跪坐下來,伸出手臂,將手放在杌子上,等待老方丈的解言。
同樣執(zhí)起手細細摩挲,半響之后,老方丈沙沙啞啞的聲音出來:“施主前半生并不平順,桃花劫頗多,要細細分辨,用心感受。”
舒沁心收回手,并沒有將話語繼續(xù)下去,挑挑眉:“多謝老方丈提醒。”
她不信這些,剛才將手伸出去不過就是想試上一試,正如她所想,每個“得道高僧”之類的算命高手,都是將你說得你有多么多么的苦難,有多么多么的困苦,然后再你承受不住的時候,給一些希望,這樣被算命的人就會緊緊抓住這跟救命稻草,出錢的,出力的,總之要留下點什么之后,算命高手才會給你一些“指引”。
這些指引說得似是而非,讓你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往上一套,還真沒有錯。當然最后還會給你一個結(jié)果:心誠則靈。如果你成功了,說明你是誠心的,如果結(jié)果不如人意,那么他也會告訴說是因為被算命者在中途還愿的過程中心不夠誠,所以才會由此結(jié)果。
成與不成,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被算命者自己造成的,算命高手會將自己在這件事情中摘得一干二凈。
舒沁心走出大殿,司機上前一步說道:“夫人和楊小姐去后院吃齋菜去了,您要不要也過去?”
“不用了,我隨處走走。”
舒沁心從抄手游廊往后院走,繞過后院之后來到山頂后方的一個斜坡上,斜坡從上到下一層一層的,看得出是經(jīng)過人工打造的。每個層級之間都種有一些草花,草花高度參差不齊,有的只到腳踝處,有的竟有一人多高。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層一層的花朵,紅的粉的紫的白的,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的灑落在翠綠的草叢間,讓人賞心悅目。
小心的繞過,從側(cè)面的小樓梯上拾階而下,穿行在濃密的草叢間。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聲響,一人多高的馬鞭草蕩漾的有些厲害,并不是風吹低首的樣子,舒沁心整個心都提了上來,她就是是該往前還是向后?要是前面遇到壞人怎么辦,這里是后院的后院人跡罕至,即便她叫破喉嚨,也無人應(yīng),就算是聲音足夠大,能夠引來寺廟的僧人,但這么遠的距離,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她已經(jīng)受傷了。
舒沁心眼神微轉(zhuǎn),準備往后退的時候,前方的聲音更為明朗起來,倏然之間,她的臉泛起點點紅暈,逐漸爬上耳根子。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聽的,只是前方的兩個人如此曖昧的聲音,不論是誰,也該知道前方的人是在干什么了。舒沁心后退的心更為急切。
轉(zhuǎn)過身跑。
“嘩啦……”
靠在墻壁上的木欄桿被舒沁心的腳掛住,一個不穩(wěn),窸窸窣窣的都倒了下來,正好擋住她逃跑的路。
“是誰?”
夜微瀾將身前妖嬈的女子放開,撥開草叢,看到的是一身黑色運動裝的女子,女子身材嬌小,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帽子,看不出是什么樣子。回頭給妖艷女子示意,女子將身上的衣裳拉好,從另一邊的小徑離開。
“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離開。”舒沁心在心里暗罵了自己百八十遍,看美景竟然看到這番景象,還被當場抓住,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衰。
舒沁心說完就要試著踩在籬笆上面,從上面越過去,一股大力將她的身子往后扯,來不及驚叫出聲,跌入一個厚實的懷里。
夜微瀾將黑色的鴨舌帽摘掉,一頭藻澤般的長發(fā)瞬間灑落下來,絲絲柔柔的觸感從他扶著她的腰上傳來,低頭一看,小小的臉蛋兒上皮膚白皙,臉上的粉紅還未消退,更顯出小女人的嬌態(tài)來。
原來是她!
“你說你把那個女人嚇走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賠償我的損失?”夜微瀾說完不待舒沁心回答,捧起她的頭,吻了下去。
草叢的一側(cè),楊玉銀收起手中的手機,嘴角譏誚的翹起,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尹三怎么可能還會喜歡。說完小心的離開。
舒沁心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無恥的男人,抬起腿一抵。
“你!”
夜微瀾雙手捂住褲襠,臉上又黑又紫,反復(fù)不定。
頭上身上的禁錮,舒沁心顧不得其它,朝著另一邊跑去。從另一條回廊上繞回前院的時候,她被小和尚告知那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已經(jīng)走了有十多分鐘了。
用人行的速度去追車子,很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是下山的路,車型速度要比上山的時候更快一些。
“那小師傅,山上還有沒有車要下去的啊?”
“好像沒有了,這里每天就是兩班車,早上9點鐘一班,下午1點鐘一班,要不施主你留下來住一晚上,明天做早上那班車下去吧。”小和尚提議道。
“謝謝了。”謝過小和尚,舒沁心并不打算在這寺廟上住下,跟何況她看到停車場上有一輛私家車,她可以問問,如果可以的話搭個便車也就下山了。
剛走到紅色轎車跟前,黑色的車窗玻璃從里面搖下來,露出里面的人來,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眼睛上帶著茶色大框墨鏡,將半張臉都擋住了。女子將金黃色的卷發(fā)拂開,露出好看的脖頸,伸出纖長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嘴唇輕抿,對著舒沁心一臉不屑。
“壞人好事,必遭報應(yīng)!”
女子說完蹭蹭噌將玻璃搖上,一踩油門,紅色轎車箭一般的沖了出去
舒沁心偏過頭,仔細想了一下,她確實不認得這個女人,為何對她有如此偏見?
舒沁心自然想不到,就在剛才,打斷了這個女子的好事。
抬頭看了看天色,朦朦朧朧的太陽才偏斜了一點,算算時間走回去也差不多,只是這天色看上去有些不穩(wěn)定,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舒沁心只好沿著盤山公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一路走來,看著路邊不同的風景,呼吸著森林的氣息,讓她疲憊的心也暫時放松起來。
日頭漸漸偏斜,已經(jīng)下到半山腰上,透過層巒疊嶂的密林,從縫隙中隱約可見燈火輝煌的休閑接待中心。
“轟隆……”
天邊閃過一道閃電,雷聲一陣一陣不絕于耳。
舒沁心拾起閑適的心情,快步往山下跑去。快到山腳了,大雨才珊珊到來,舒沁心在路旁扶著樹干,喘著粗氣。
伸出手,將額頭上滴下的雨水擦去,望著遠方的接待中心,沖進了雨中。
遠遠的就能看得見的地方,沒想到走起來竟然有這么的遠。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泥濘的路上不時就會踩到地雷,她腳上的運動鞋已經(jīng)濕透,將臉上的雨水抹去額頭上順著雨水落下的頭發(fā)拂開,望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地方,咬咬牙,繼續(xù)前行。
“啊!”
舒沁心一不小心,腳踩到虛掩著的樹枝上,從道路旁邊摔到路邊的小砍下面去了。
“嘟嘟……”
汽車開過的聲音。
“有人么?”舒沁心在雨中大聲呼喊,跌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就感覺到腳上傳來一陣鈍痛,要么是骨折,要么是扭到,但這兩個消息對于她來說都不是好消息。她還有這么長的路要走回去,荒郊野外,人跡罕至,再加上雨水沖刷,一下午的行走,她已經(jīng)饑寒交迫。
“斯……”
車子在路旁停了下來。讓黑黢黢的路上有了些許光亮。透過點點微光,可以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四周觀察了一下,尋著聲音從上面的泊油路上滑了下來。
“你還好吧?”
熟悉的聲音,但舒沁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暇他顧,伸手撫了撫腳踝,聲音有些哽咽。
“還好,不過腳好像被扭了。”聽聞,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舒沁心的腳踝。“啊!痛。”
“笨女人!”夜微瀾說完,將舒沁心從泥濘里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往上面的泊油路上爬。將女人弄上車,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透過反光鏡,舒沁心這才看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狼狽。臉上身上全是濕的,手上、褲子上一身的泥濘。
夜微瀾坐上車,扯過擋風玻璃前的紙巾,將手上的泥水擦干凈,輕踩油門,子一下就沖進了雨簾。
將溫度開到最高,室內(nèi)出現(xiàn)一股熱氣,原本有些打顫的手停了下來。
舒沁心扯過紙巾將臉上的水珠擦拭干凈,但頭發(fā)上源源不斷的會有水珠垂落下來。微微仰起頭,透過反光鏡可以看到,開車男子的容貌。
竟……竟是他!
“怎么會是你?”舒沁心伸出一根蔥白玉指,指著夜微瀾。
“怎么不是我?小妞真是狠心,竟然踹我,你可知道要是我真的斷子絕孫了,你可是要負責人的。”夜微瀾嘴唇輕輕揚起,對于舒沁心一副后知后覺的模樣,不予置評。
舒沁心眼睛大大的張開,他剛剛說啥恨么,他說她踹他,她什么時候踹過他了?難道……之前那個流氓是他!想到那個吻,臉上剛剛消退下去的紅又慢慢爬上臉頰。
怎么會是他呢,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