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人冷心冷,原本還指望著容彩衣能夠成為人上人,依照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連容清雨都碰了一鼻子灰,更何況是容彩衣。
金氏見大勢已去,容彩衣指望不上,于是心念一轉(zhuǎn),趕忙拉過自己的小女兒青蘿對她說:“蘿兒,快點,快上去幫著三姐姐扶著白哥哥。”
青蘿作為家中的四女兒,雖為金氏所生,卻還在心思單純,并沒有沾染上姐姐和母親的習(xí)氣。聽到母親的安排,她乖巧懂事的應(yīng)了一聲,就走上前去。
“三姐,我?guī)湍恪!彼龔牧硗庖粋?cè)攙扶住慕容白,和容凝月一道走了。
容清雨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到金氏這么安排,就覺得很刺眼:“哼,故意的吧,先頭還恨不得將她踩在腳下,現(xiàn)在一聽她要轉(zhuǎn)換身份,便忙不迭的上前討好獻殷勤,真是恬不知恥!”
說完,容清雨憤恨的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其他人見狀差不多也都散了。
金氏的作為大夫人當(dāng)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心中吃了癟,有萬千種不爽,但臉上依舊還掛著笑容。
“我看姐姐心情還不錯呢。”金氏故意要挖苦諷刺:“我看也是,姐姐是當(dāng)家主母,這太子妃不管是誰來做,對你來說,都是臉上增光的事情啊。”
大夫人咬咬牙,強吞了這口惡氣,轉(zhuǎn)過身說:“可不是嗎,不過可惜的是,太子殿下說了,凝兒只是太子妃的人選而已,既然是人選,說明這還不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我看妹妹你倒是心急得很,現(xiàn)在才什么時候,就急著把綠蘿都給推出來了。”
金氏哈哈大笑,很不見外的輕輕推了推大夫人,就像兩個很熟絡(luò)的好姐妹在寒暄:“姐姐,你看你這話是怎么說的呢,要是你如同我一樣,兒女眾多,你只怕也會這樣的,不管做什么事情,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不是?”
一席話,戳中了大夫人的痛處,哼,她面上說的是自己兒女眾多,實際里還不是先打擊自己單薄,膝下只有一兒一女,但終歸事實如此,她也沒辦法反駁,更不能把她怎么樣。
金氏說完,笑著說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便留下大夫人一個。大夫人氣得手腳發(fā)抖,胸中郁結(jié)著一股怒氣,眼見周圍都沒有人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老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大夫人想到這些年為這個家,為容清雨和容承衍操了那么多心,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怎能不寒心,怎能不哀傷。
容凝月才不理會他們的相互奚落,和青蘿徑自將容慕白扶回了房間。
“三姐,我看大家都很意外呢,原來太子殿下已經(jīng)選定了你,你怎么不早說,你要是說了,也不至于還差點挨打。”青蘿跟在容凝月背后,十分懇切的說。
容凝月笑了笑,說:“四妹,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啦,大人的事情,你就別管了。”說著她又吩咐春桃:“春桃,去,把我房間里的果糖分一些給四妹送去。”
青蘿聽了,清秀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謝謝三姐。那你忙,我也去了。”
容凝月正在給容慕白擦拭額頭,聽到容青蘿說,便直起身子點頭道:“去吧,時鮮的水果做的果糖,很好吃,你記得多吃幾個。”
青蘿“嗯”了一聲,又叮囑容慕白好好養(yǎng)病。
眼看她已經(jīng)走出了門外,忽然又從門縫里探出半個身子來:“三姐,其實我覺得太子殿下長得還挺不錯的,就是,就是太嚴(yán)肅了些,看著有點害怕。”說完,做了個鬼臉,閃過不見了。
容凝月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姐姐,這事兒你也沒有告訴我。”榻上的容慕白翻過身來,很認(rèn)真的看著容凝月:“不過姐姐,既然你自己不說,肯定也是有你自己的原因的。”
容凝月嘆了口氣,心里苦,我說,我怎么說呢,我也是剛剛才聽他說的,更何況他就那么隨口一說而已,多半就是為了給自己解圍的,怎么個個就都相信了呢。
容凝月懶得解釋,加上如此一來,對自己在容府也是一種保護,所以與其戳穿,不如就這么不明不白才是最好。
“老爺,您過來了。”外面?zhèn)鱽韹邒叩穆曇簦又芸烊莺普岩呀?jīng)跨門進來。
容慕白被打了七八棍,雖說不至于皮開肉綻,但是對于本來就消瘦的他來說,終究還是不小的痛苦和災(zāi)難。
容浩昭突然的到來,將姐弟倆都嚇了一跳,容慕白趕緊起身,要下榻給父親行禮。一只腳剛落地,容浩昭便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必了,你就好好躺著吧。”
他態(tài)度和先前相比,明顯已經(jīng)好了不止一點半點,不用說也是受了太子的影響。
“多,多謝爹爹。”容慕白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不自在。
容浩昭走到床榻旁坐下,仔細(xì)打量了一陣容慕白:“是瘦了許多,也怪爹爹這些時日太忙,忙不過來親自過來看看你。”
邊說,他邊替容慕白拉拉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已經(jīng)安排了管家,到太醫(yī)署去看看能不能請到里頭最好的大夫,到時過來看看,再吃些藥,只怕就好的快了。”
“不必了爹爹,姐姐已經(jīng)給我找了很好的藥,兒子吃了確實見好許多。”容慕白說。
容浩昭打量了容凝月一眼,有些不能相信的問:“凝兒,你?這么說,還都是真的,你入宮還真是為了求藥,你一個日日待在閨閣中的姑娘,怎么還懂這些?”
“爹爹有所不知,古人有云,久病成醫(yī)。白兒生病,作為他的姐姐,我時時刻刻都在懸心,所以每逢別人說起藥草的事情,我都會默默擠在心頭,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知道一些皮毛。”容凝月不疾不徐,說得好像還真是那么一回事兒似的。
容浩昭素日里哪里關(guān)注過這些,于是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好好好!白兒,你先休息,我和姐姐還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談。”說完,他轉(zhuǎn)向容凝月:“凝兒,你隨我來。”
容浩昭臨走之時,好好打量了一番容凝月,見她出落得越來越標(biāo)志。也難怪太子殿下對她有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想著想著,不免又想到容凝月生身母親生前的種種,心中不禁感傷起來。
“來,凝兒,過來,和爹好好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