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兒,胡說,你閉嘴!”容凝月是真的被容慕白感動。
容慕白搖搖頭:“三姐,不,我不能再讓你受苦,你已經受了傷,我是男人,我扛得住。”
“夠了!”容浩昭爆喝一聲:“容凝月,容容白,目無尊長,滿口雌黃,兩人都拖下去,明日一早,焚香祭先祖,兩人同時家法伺候。”
陰謀得逞的大夫人和容清雨,看到一箭雙雕,真是覺得大快人心。
第二日,被關在柴房一整夜的姐弟倆被帶出來,一直到正堂。焚香完畢,兩人在祖宗牌位面前告罪叩首后,家丁們搬出長條凳子和動杖刑專用的木棒子。
正堂中,所有容府大小一個不落的來了。
容浩昭坐在正中的位置,看著跪在地上的一雙兒女,陰沉著臉站起來,指著其他人:“你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容家乃是開國功臣,世代為尊,既然上天讓爾等做了我容氏子孫,那不管是誰,都不能做出有損祖宗顏面,有損容府清譽的事情,否則就只能如同他們,家法伺候。”
說完之后,對著行刑的點了點頭。
“我先來。”容慕白額頭上青筋直冒,他盯著堂前的長條凳,不顧容凝月的拉拽,直接沖了上去。
剛打了七八棒,管家容震便從外頭匆匆跑進來,附在容浩昭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容浩昭臉色登時大變,趕忙抬手示意幾個行刑的快快停下。
行刑的因為背對著容浩昭,一時沒有注意,還正要打,容浩昭大喊一聲:“停下,停停停。”
眾人正在疑惑不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齊刷刷看著容浩昭。
容浩昭用手理了理衣襟,又理了理鬢角的頭發,正要往外走去,就聽外面稟報:“老爺,太子殿下來了。”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要回避,可是完全來不及了,赫連景很快就到了跟前。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紛紛施禮見過。末了,容浩昭走上前,又單獨行了一禮:“不知太子殿下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贖罪。”
此時的容凝月,已經撲過來護在容慕白身上,心念念的擔心弟弟的身體。
看到赫連景,她完全不掩飾自己厭煩他的情緒。如果不是因為他辦什么宴席,如果不是什么刺殺,今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至于需要的斷腸草,也并不見得非要在他的幫助下才能得到。
赫連景看到眼前的一幕,盯著看了好一陣子,明顯又錯愕了好一陣子。
“這是……”他指了指正在被動刑的兩個人,不解的想要一個答案,昨日她還趕著要回來,卻是回來受刑?
容浩昭十分尷尬,大夫人見狀,趕忙扯了扯容清雨,悄聲道:“機靈點。”
容清雨略帶嬌羞的看了看赫連景,點點頭。
大夫人走出去,來到赫連景和容浩昭跟前,笑意盈盈:“殿下,老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往正廳移步。”
“對對對。”容浩昭連忙附和著大夫人,要將赫連景引到旁邊的屋子。
“清雨,過來幫忙沏茶。”大夫人招呼著容清雨,容清雨“唉”的應了一聲,來到幾人跟前。
楊氏在后頭,冷眼帶笑的看著二夫人金氏,她擰了一下容彩衣,不停的向她使眼色,意思是敦促她也跟著容清雨去。
但容彩衣和金氏相比,畢竟面皮還是要薄的多,所以忍忍走走的,最終還是沒有跨出去。把金氏氣得吹鼻子瞪眼睛。
楊氏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惱羞成怒的金氏轉過身來,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赫連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并沒有抬步要走的意思。
他身后的武鳴,看著容凝月兄妹,又看看門外侍立發抖的春桃。春桃也剛好望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春桃趕忙又垂下眼瞼。
武鳴看她那么無辜,有那么忠誠,很希望太子殿下能插手干涉一下這事情。
剛才,若不是春桃硬著頭皮攔下赫連景,快速而簡要的說了一下事情經過,他們也不會直接就過來這邊。
但這邊又全是容府家人,這也算是容府家事,殿下到現在還是沒有開口干涉,按照他的脾氣,興許他還真就不管了。
正這么想,忽然赫連景將手一抬,指著容凝月對容浩昭說:“讓她來伺候茶水就好,其他人不必跟來。”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就是拒絕了大夫人的安排,不需要容清雨,只要容凝月。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錯愕,有點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連景卻是一點都不含糊,武鳴也愣怔了一會,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于是正色道:“三小姐,三小姐,殿下要你伺候茶水,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
容凝月“哦”了一聲,就往這邊過來,行刑的人哪里還敢動容慕白,更別說還要對容凝月動刑。
大夫人和容清雨原本掛在嘴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容清雨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這也就算了,主要還在合府面前丟人。
她實在是恨得牙根癢癢:“容凝月啊容凝月,你今日害我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容浩昭引領著赫連景到隔壁客廳坐下,容凝月接過嬤嬤手中的茶盞,給容浩昭和赫連景沏茶。
因為在柴房睡不好,加上更深露重,凍了一晚上。
容凝月只覺得有些頭重腳輕,走路不由得有些趔趄,赫連景看到,伸手扶了她一把。
站在正堂的眾人隔著一道簾子見到,更覺得這赫連景捉摸不透。
倒是容清雨和容彩衣以及他們的生身母親,心中各懷鬼胎,都翻滾著一肚子壞水。
坐定之后,容浩昭誠惶誠恐的問道:“太子殿下忽然光臨寒舍,莫不是有什么吩咐。”
赫連景“哦”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瓶子,當著容浩昭和外面眾人的面,遞給容清雨,并囑咐:“這傷藥,早晚擦一次,傷口不要碰到生水。”
容凝月倒完了茶壺里頭的茶水,正在往里頭新添水,完全沒有任何意料,見他是給自己送藥,不免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這個,是給我的。”
她放下茶壺冒失了些,不小心就將茶水灑了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