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楚然站起來接過佩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與開心。
納蘭雪瑤看著東方楚然,同樣替他開心,于是祝賀:“你不錯啊,沒多久就官升副將。”
“他好不好,需要你說,喂,楚然哥哥,咱們好好慶賀一番吧。”林沐卿不顧納蘭雪瑤的存在走上前去搭上了東方楚然的肩膀。
東方楚然顧及納蘭雪瑤在場慌忙避開。
林沐卿有點失落:“怎么,現在都不想讓我觸碰了?”她急沖沖拉住東方楚然的臂膀,“你少時常陪在我身邊,你忘啦?”
哦,他以前時常陪著她身邊嗎?
年代久得東方楚然都忘了。
但他只記得一開始接近林沐卿的理由。
為了利益。
林沐卿大概不會想到,以前的甜蜜都是假的,真的只有利益。
東方楚然與林沐卿相遇在學堂里。
那時的林沐卿還沒有這樣任性刁蠻,也不能這么說,因為林沐卿的任性刁蠻也只是對東方楚然一個人而已。
林沐卿本來是個拎著衣角嬌慣的大小姐,本來不會看上東方楚然的,畢竟東方楚然地位低下,連課都不被允許在課堂里聽,畢竟那時他還在受著東方羽的排擠,他只能站在學堂窗沿那里聽課。
連林沐卿都不會知道,那時站在外面的少年會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東方楚然為她量身打造了一個美妙的陷阱,他對她噓寒問暖,甘愿當她的小跟班,天天糾纏著她。
林沐卿起初很煩,有時任性脾氣犯了還會讓自己的書童打他。
可東方楚然只是嘻嘻受著。
后來是怎么淪陷進去的呢。
那是一次春游,林沐卿堅持要東方楚然為她摘一個長在峭壁的野花。
那不過是個很普通的野花,尋常百姓都見過,早已習以為常,可林沐卿這種大小姐來看就是稀罕物,以前在府中看不到的。
那時倆人身邊再沒有別人,林沐卿都使喚東方楚然:“喂,不是愿意黏著我嗎?以后要是還想黏著我,就把山上的野花摘來給我。
她以為東方楚然會知難而退,起碼那時她是這么想的,可對方沒帶思考就答應。
她或許不會想到,東方楚然為了得勢,那時確實是實打實地把命拿來賭。
東方楚然迅速爬上懸崖峭壁,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林沐卿一笑。
林沐卿那時對東方楚然有太多喜歡,她那時心里正想著,嘿,不知道這家伙能不能為我采到花兒呢。
心動只是一瞬,那時她自己意識到的。
東方楚然腳底一滑,帶著剛剛采到的花朵跌入山旁的河中。
林沐卿見到這場景也是慌了,她迅速爬到河邊,低著頭觀察水中的動靜。
但她絕對不會想到這是少年故意的,他故意算準時機,算準所有可能,只為了出水能讓林沐卿對自己怦然心動。
他做到了。
猝不及防那時一下子沖了出來,手里還握著要給她花兒:“林郡主,你的花兒,我采到了。”
東方楚然臉頰上全是水,有種美男出浴的感覺,但人干爽利索,但讓林沐卿感覺,如沐春風。
嘿,不僅是她的花兒,連著她的心花他也采到了。
林沐卿那時候,才知道,對一個人,怎樣才算心動。
之后東方楚然說什么,她就聽什么,她不介意外人說道她被他迷惑,只知道每日跟著他,甚至動用自己的關系把東方楚然帶進了學堂教室里。
東方楚然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這一切,一切都好像順理成章,東方楚然自己都覺得,或許有一天,自己會喜歡上林沐卿,前提是沒有遇到納蘭雪瑤的話。
納蘭雪瑤是東方楚然唯一愿意不摻雜任何齷齪心思的人,他認為,他的摯愛,就該如此。
東方楚然是個理性的人,可納蘭雪瑤是他唯一的感性,你能想象一個前一秒還在謀劃如何奪去功名利祿的人,下一秒就可以跟愛人花前月下嗎?
東方楚然可以。
但對于不喜歡的,他也足夠無情。
這么想著,東方楚然掙開了林沐卿拉著自己臂膀的手。
他給了納蘭雪瑤足夠的安全感,可這一舉動足以讓林沐卿心碎。
屈連城看出一男兩女之間微妙的關系,忙過去給林沐卿解圍:“林郡主,將士這次從敵方攻占了一座營帳,里面有些玉器首飾你還沒見過呢,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林沐卿癡癡地看著東方楚然,胡鬧地繼續纏著:“你忘了我們學堂的日子了嗎?我對你的好你難道全部都忘了嗎?”
“你的好,我都記得。”東方楚然低頭握緊佩劍,“等我功成名就,必定奉上白銀萬兩,作為報答。”
“白銀萬兩,呵,楚然哥哥,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玩意嗎。”林沐卿慘笑,匆忙轉身,怕東方楚然看見她不甘心留下的眼淚。
“我告訴你,我自始至終,想要的,只有你!”林沐卿怒吼出聲,指著納蘭雪瑤,“她只是后來才來的,明明我先遇到你的,我喜歡你,你為什么就不能喜歡我呢?”
東方楚然漠然不語。
納蘭雪瑤輕輕出聲:“感情這些,強求不得的。”她看林沐卿這般癡情,也是于心不忍,可自己能做什么呢,她也困在了情字里面。
林沐卿沒有搭理納蘭雪瑤,她走到屈連城身邊,拽拽他的袖子:“喂,財寶呢,帶我去看看……”說著朝東方楚然這里瞧了一瞧,語氣突然轉為柔和,“我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腰帶,你做副將氣宇軒昂,定要以合適的腰帶配你才好。”
說著也不看納蘭雪瑤一眼頭也不回地拉著屈連城走了出去。
林沐卿一離去,東方楚然就小心翼翼地看著納蘭雪瑤,生怕她因為此事發怒。
可納蘭雪瑤轉眼眨巴眨巴眼睛,居然很沒骨氣地哭了出來,哭的很大聲,連還沒走多遠的屈連城和林沐卿都腳步一頓,林沐卿怒道:“裝可憐,看我回去不撕了她的嘴巴!”說著便要回去,被屈連城一把拽住。
“這里我是主將,我說了算,我要你去看看財寶,不聽話便從大營里出去!”屈連城語氣威嚴帶有恐嚇的意味。
與此同時。
東方楚然慌張拿袖子擦納蘭雪瑤的眼淚:“乖,你想多了,別哭啊。”
他其實忘了,納蘭雪瑤也還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脾氣,只是苦于家道中落,不敢表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