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黑暗中,遠處影綽獨光華皎。
紅情子放松了在越海棠身上的力氣,推開門示意她進去。
越海棠默不作聲的摸了摸腰間暗器,嗯……還在,以免等下畫面不受她控制時盡量脫身。
和越背對她坐著,一張圓案上擺著茶具,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專心致志的泡茶。
越海棠走到他面前坐下,二人對視,他眼中深淵依舊,有著與她隔世的深沉。然后她聽到和越意味深長道,“你還是來了。”
是在說她不該出來嗎?
“是你讓那丫鬟故意告訴我別出來吧——因為你知道我不會聽你的話,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越海棠替自己倒了茶,砰的一生扣在案上,“別提那些彎彎繞繞的,和越,你和紅情前輩,是什么關系。”
“我今日安排你與我師父相見,只是想告訴你——越海棠,不,應該叫你海棠,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助紂為虐,亂我好局……你應該站在我這邊。”
“你最好奇的,應該是我的身份。”他緩緩道,“我自幼拜入紅情門下,學成之后便來到了越都,之后的一切你都了解……”
越海棠垂下眼瞼,其實和越說的一切也都合理,“那你和陛下……”
“我自有謀劃,越祁的皇位……”他笑的無聲,“坐不穩。”
“這場局,我謀劃了好久,天時地利人和。”他灼灼盯向越海棠,“卻被你打亂。”
“秋冬三月連旱,此為天時;城西花神廟之亂,此為地利;而我師父那時恰好游歷至越都,輕而易舉就將景帝拿下……你說,這是不是人和?”
和越的聲音顯得渺遠,“我故意將山河令放在那兒,原以為他們會派其他人去,鬧一出內亂正好讓景帝暗衛分崩離析。可偏偏被你撿到,你的師父還不許我傷你性命……”他看向越海棠,“你要我怎么辦?”
越海棠眼中微光閃爍,不知如何應答。
“那夜你在我家屋頂上偷聽,我本想讓齊鶴把你關起來,但我卻選擇了將計就計,這是我出師以來最糊涂的一次,叫你握著監政之權,將我的下一步計劃打亂的徹徹底底,如今一切都不得不推翻重來。再這樣下去,我也能猜到你要做什么了……今夜我本想進宮擄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我更沒想到你竟然對越祁做到如此地步,連魏無擢也請了來,我只好再行一次蠱……不過這次,我比從前聰明的多。”
“我那夜告訴自己,再放過你一次,最后一次。越祁此蠱幾乎無人可解,若他當真恢復清醒,多半將會是你手筆。不過沒關系,我下了反蠱……解蠱的人不會知道,此蠱一解……你,含光殿下,將會和我綁在一條船上。”
越海棠面露疑惑,“……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現在擺在你眼前的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回百蠱門去,什么帝姬虛名,什么朝堂紛爭,通通都是越海棠的過往,與你海棠無關;第二,安安分分做你的含光帝姬,別再對我的事情橫插一腳。”
和越冷冷道,“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