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現在后悔來的及？
“你就說吧，這師父你拜是不拜？”
周老頭兒雖然是這么倨傲地問著，但眼神中卻顯然有幾分威脅般的意思。
生怕我跑了似的。我不由得汗顏。
“拜，拜”。沒多跟他糾纏，我便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大約不知道，秦麟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叮囑過了，要我好好跟著他學道，等到出師的時候，秦麟還說會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
這樣的條件，就是我不樂意，也會想辦法拜了這個師父的。更何況，我對周老頭兒的本事跟人品，還是基本滿意的呢？
“哼哼，想你也舍不得放過我這么靠譜的師父”，周老頭兒聽見了我的答復，立刻就得瑟了起來。
我看得莫名氣憤，早知道，就該裝作要考慮一下的樣子。
“這個拜師么，還得要準備拜師的儀式。這個你拿回去，囑托你家里照樣做，我三天后會去你家找你的。”
周老頭兒一邊說著，一邊兒從本子上撕下來一頁紙給我。
我暈倒，原來他剛才認認真真地在寫的，竟然是這么個玩意兒。我還以為他在記什么筆記呢！
“你這是什么眼神？我告訴你，這拜師的儀式可不能馬虎了。不是我要跟你擺譜，而是這師徒緣分本是一樁造化，所以無論吉兇，都應當鄭重，上啟天聽，才算得是正式的拜師。否則你我沒有師徒之緣，卻以師徒自居，今后難免要遭報應。”周老頭兒說著，初時還因為我的表情而有些炸毛，但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又鄭重起來，似乎怕我不當回事。
“知道，知道。”我賠著笑說道。
其實這些儀式，我并不算反感，所謂師父，之所以有個父字，其實就要算半個父親。雖然到了現代，這樣的師徒關系有些過時了，但我知道，在正統的道門來說，仍然是保留了這樣的觀念。
所以拜師的儀式雖然可能很復雜，我也不介意照做。剛才只是對于周老頭兒的大張旗鼓有些奇怪罷了。
想到這，我就拿起那頁紙來，想看看都要準備些什么。可我剛剛看了一眼，不由得眼神就古怪了起來……
“師父……你這東西寫的，都是什么啊？”
滿滿的一頁紙啊！竟然沒有一個字兒是我認識的？這合適么？
“你不認字兒？”周老頭兒也驚了。
我嘴角一抽，手忍不住就攥緊了這張脆弱的小紙條。從小到大我在學校里都是優等生好么？居然說我不識字？
分明是這上頭的字寫得張牙舞爪根本認不出來好吧！
“你自己看看，你這字還能寫的再丑點兒么？是個人都認不出來好吧？”
我“啪”地把紙拍回了桌上。
周老頭兒登時就跳了起來，“有你這樣的徒弟么？你竟然嫌棄師父的字丑？我要跟你單挑！”
……
天底下居然有主動要求要跟徒弟單挑的師父……我腦門上立刻掛滿了黑線。
但，最后周老頭兒也沒真要跟我單挑，只是由他口述，我自己重新寫了一頁筆記。
這么看下來，便覺得好多了。
儀式倒算不上是繁瑣，按照周老頭兒的話來說，不必要的能省就省了，犯不著廢多余的功夫，但這敬鬼神一條，卻要萬分慎重。
所以要準備的東西里頭，最要緊的也就是敬鬼神的三牲。豬牛羊肉都是要湊齊了的。
原本應該用的是三牲的頭，但這是城里，要買這些個東西并不容易，最后只得決定用三牲肉暫時替代一下。
交代完了這些事兒，我就暫時先回家去了。
雖然已經和爸媽告別過了，但其實我也還并沒有打包行李，就是為了走之前還能多抽時間和他們在一塊兒。
這剩下的三天，也就算是我們為數不多可以好好團聚的日子了。
我把讓他們搬去道門住的事情說了，二老都沒有反對。只是對于白念念，他們始終是放心不下的。
可這個我自己也不清楚，但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只能說，白念念是陰間的鬼差，輕易不會出事的，只是最近忙著。
他們都知道這事兒，也就沒有多問。之后我爸媽都辭了工作，就在家，我一邊幫他們收拾行李，一邊兒也陪著他們到處逛逛。
這樣子，三天的時間也很快過去了。
周老頭兒果然在第三天的一大早，就來敲響了我家的門。
也不知道他怎么找來的。
我去開門的時候，心里還有幾分忐忑。雖然周老頭兒的本事，我是見識過了，但是這位師父別的都好，就是賣相著實不佳。
那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還有常年沒有梳理過一般的頭發，分分鐘讓人懷疑這貨是某路邊來的叫花子。
再加上他那隨時不離手的一麻袋仿佛廢品一般的本子……就更加為這份無端的推測加上了一處印證。
我有點兒擔心我爹媽看見他之后會是什么反應。
可當我打開門看見周老頭兒的時候，卻是自己忍不住先愣住了。
他這是什么奇怪的造型啊？
能明顯地看出的是，周老頭兒這肯定是仔細地整理過自己的儀容了——至少他的頭發并不那么臟亂差。反而還整整齊齊地梳了個三七分。
只是他畢竟也有一把年紀了，梳著劉海比眉毛還低的三七分，著實有幾分……老來騷的氣質。
更重要的是，他換下了自己身上的破爛衣服，卻穿上了一身中山裝。
原本他這個年紀的人，穿中山裝是很穩重的，但配上一頭殺馬特風格的三七分的話……
著實就讓人難以描述……
我愣在原地了，我爹卻在客廳里頭奇怪，“曉希啊，是不你師父來了？你怎么不請人進來？”
周老頭兒聽見你師父這幾個字兒，明顯更來勁兒了，那露在劉海外頭的一根眉毛跳了跳，像跟我拋媚眼兒似的。但搭配了他這個造型之后，真只有四個字能形容——不倫不類！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內心深處猛然生出了對自己的懷疑，我為什么會打算拜這么一個干啥都透著猥瑣的師父？現在后悔還來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