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安頓

“既然你要回到道門，理所當然你的父母也應該由道門負責照顧。你走之前，可以先送他們回道門。那兒雖然只是個海島，但生活也不算差的。”

殷老爺子這么說的時候，我感動的差點兒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要說我去學道，最放心不下的，不就是他們么？難為殷老爺子，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如此為我著想。

不過，其實我也知道殷老爺子這么做的另外一層意思。要是我爸媽都去了道門，那么我自然順利成章地也就成了道門的人，今后道門有需要我做什么的地方，我又如何再推辭呢？

只是，這些道理我雖然都明白，心里卻也仍然十分感激殷老爺子。因為我知道，他是真心為我考慮的。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抽空就會送他們過去，只是……那亡靈渡船會不會……”這是我所擔心的。

我爸到底是白家的兒子，雖然天賦上或許沒有多大能力，但還算白家血脈，上船去了應該沒有危險，但我媽呢？她可是外頭嫁過來的……

殷老爺子搖搖頭，“我會和他們一起回去，而且，亡靈渡船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危險。上次你和雙兒回去，也是因為你和他走散了，否則也不會遭遇那些事……”殷老爺子說著，神色也有幾分無奈，眉頭深鎖。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就好。”

要不是和殷無雙走散……是了，那時候他是打算帶著我跳船，然后直接讓亡靈座船上的魚帶著我們走的吧？可我卻因為懷疑他，而沒有跟上。

現在想來，也是我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行了，我這里沒有別的事。周老頭兒要收你做徒弟，想來還有不少的事情要準備，你可以先去找他。”殷老爺子說完，便揮了揮手。

我看他的樣子，雖然只是說了一會兒話，但眉宇之間已經有了淡淡的疲累，于是也不多打擾，叮囑了他要注意身體，便離開了房間。

但我心中仍然還是有幾分擔心的，找到了周老頭兒之后，便問了起來，“殷老爺子的傷到底能不能好啊？他……”

周老頭兒停下了手里的筆，頗為意外地看著我，“哎？你這么快就出來了啊，我以為得要好一會兒呢。”

“怎么？”我問。

周老頭兒道，“哦，殷老頭早就跟我說了，說你是將來道門的家主，讓我就算收了你做徒弟，一切也當以你的安全為重……這種廢話，也就只有他這樣的糟老頭子會講，我自己的徒弟，難道我不知道心疼的么？”

周老頭兒不屑地搖著頭，我卻從他的話里，再次感受到了殷老爺子對我的關切。只是……這個周老頭兒，三兩句話的功夫竟然就把話題岔開了！

“我是問他的傷勢怎么樣！”我瞪著他，大有無論他怎么轉移話題，都要問個明白的架勢。

周老頭兒這回沒有隨便答話，看了我數秒鐘之后，才無所謂地嘆了口氣，“告訴你也沒什么。他傷了本源精氣，又大量失血，現在要是能好好靜養的話，再活個十來年不成問題，但再多的話，只怕也是不能了。”

我一聽，卻是大吃一驚。只有十來年？

“你可別這么驚訝，你知不知道他今年多大了？”周老頭兒白了我一眼，說道。

我茫然，殷老爺子多少歲，我當然是不知道的，但他既然是殷無雙的爺爺，殷無雙又才二十出頭的樣子，怎么說也就最多五六十吧？照現在的醫療技術，就算再活十年，也不能算是高壽。

周老頭兒一看我的表情，就大概猜到我想什么了。有些好笑地道，“他已經一百二十歲了！”

“啊！”我忍不住驚呼起來。

一百二十歲？

這離人類的極限壽命也差不了多遠了啊，可是殷老爺子之前看起來明明還那么年輕！別說是蒼老了，他連個頭發都只是花白而已。皮膚更是好的像個大小伙子，也就是這次受傷了之后，才露出幾分老態，但看起來也不過是五十歲上下的樣子，怎么他居然有一百二十歲？

周老頭兒此時合上了手里的本子，轉頭過來，認真對我說道，“修道中人的壽命本來就會比正常人長一些。但這樣的事情，并不是絕對的，也不是活的越久就越是好。人的生命，也是這世界陰陽平衡的一種，到了時候，就應該回歸到陰間，如此輪回，才可以保證世界的生生不息。一味增長自己的壽命，越是到后頭，越是逆天而行，代價大得離譜。殷老頭兒活了這么久，就是現在去了，反而是件好事。”

我點頭，這就又是他們從前講的陰陽一定要平衡，要順其自然的那套，聽多了也就不難懂。但……

“你既然說他現在死了也不算壞事，怎么你當時拼了命也要救他？”

我可是沒有忘記，當時我重新回到小區里，看見周老頭兒找了根繩子把殷老爺子栓在自己腰上。當時如果沒有殷老爺子，只怕周老頭兒的處境會輕松多了。

周老頭兒聽了這個，反倒覺得有些不知怎么說了，“這個么……怎么說也是老朋友了，總不能看著他死在自己身邊吧？那多礙眼……”

他口不對心地敷衍了幾句，忽然又覺得不該和我說這么多似的，佯怒道，“你問這么多做什么？既然殷老爺子的事兒交代完了，那你到底要不要拜我做師父？”

“我……”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我一時尚未反應過來，周老頭兒又補充了一句，“你當時可偷學了我的師門口訣，要是不拜我做師父……”

“嗯？”我眼睛一下瞪圓了，“那是你主動教給我的！誰偷學了？！”

周老頭兒同樣眼睛瞪得溜圓，“要不是你在那兒拖后腿半死不活的，誰會交給你啊？我不教你就死了知道么？這是救命之恩，你就這么大呼小叫的？”

我……

“行吧……”我無奈了。

救命之恩這事兒，還是得承認的。雖然后來是秦麟到了，才算真的脫身。但沒有周老頭兒，哪能撐到秦麟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