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三百零九條人命

殷老爺子講到這里的時候，也是頓了頓，眼中有些若有所思。

而我卻是覺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家八口人全部慘死？這可是滅門之仇。

更加上還有兩個嬰兒，他們的靈魂尚未完全成熟，是道家理論上所說的那種，世間最純凈的靈魂，如果連他們也如此殺害，那么毫無疑問，會是十分兇惡的厲鬼。

難怪這個小區一直以來就鬧鬼，有這么一家子的鬼魂，怕是不鬧鬼也很難啊。

“那……后來呢？”我忍不住問道。

現在我可不是以前那種幾乎等于法盲的小白了，死了這么多人，可以說是重案了。公.安不可能不破案的，否則輿論怎么能壓得下去？

殷老爺子斜了我一眼，說道，“后來？后來這事兒就被壓下去了。那年頭的網絡也不像現在這樣，沒有幾個人天天在電腦跟前蹲著看新聞。所有的消息都被人為地刪掉了。”

我心里一驚，既然是把新聞全都刪掉了，那就說明，這案子沒有查出個結果來。但……以這起案件的嚴重程度來說，應該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弄清楚的級別。

“難道……”難道這案子，不是人做的？

殷老爺子無聲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不是廢話么。如果是人為的，要他來做什么？

只是我還是覺得有幾分奇怪，“照這么說，那這事兒已經出了很多年了，怎么到現在了才來找你？”

殷老爺子道，“這事情就要從后面說起。你知道，現在這個年頭，道教的東西，除了一些花架子，其他的都屬于封建迷信，那是被嚴格限制了起來的。人們到道觀里頭去上香禮敬，大多只是圖個心理安慰，真正有能耐的道士，卻是已經很少了。但也不是沒有，你知道這些人，都靠什么活著？”

我也覺得奇怪，若不是我自己碰見了這些事兒，從我離開白村到去年，根本就沒有真正見過任何離奇的事情。雖然也經常有人說起，自己碰見了一些不大正常的事兒，但仔細一聽，就覺得似乎也不像是有什么的，反而故弄玄虛的成份更高一些。

可從我嫁給了秦麟之后，才發現，其實這年頭的道士，也算不上是很少的。除了道門的人，我還見過好些個其他的道士，怎么以前我就沒見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只能搖頭，這種事我可猜不出來。

殷老爺子若有所思，“既然你要做這行，那我也得告訴你。以往的時候，道士就有兩種，一種是正統道教里的弟子，這些人呢，背后是有組織有依靠的，行事也有很多的紀律性。但在近代已經漸漸地少了，那些個山門，真正有能力的，剩下不多。另外一種，就是游方道士，也是我們說的江湖道士。這些人行事隨性自然，相互之間也有一些聯系，但并不像正經的道教宗門一般嚴密。這是現在的大多數。”

我這就奇怪了，既然大多數都是游方道士，是分散在塵世間的，那又怎么能做到如此的神秘，行事絲毫不露蹤跡。

舉個最近的例子，昨天那個司機，明明和我一起撞見個男鬼，他怎么今天就好像已經完全什么都忘記了。我敢發誓，秦麟昨天可絕對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洗腦操作。

“那……這些游方道士又怎么和這案子聯系到一起去了？”我疑惑地問。

殷老爺子猛地吸了一口煙，又說道，“你只知道其一，卻不知道其二。你想想，鬼魂的存在，是沒有實體的，甚至對于大部分的人來說，是不可見的。這就意味著，普通人要對付鬼魂，那是千難萬難。你都看不見，能拿它咋辦？”

“這個我知道啊”，我繼續懵逼。

殷老爺子又道，“那你再想想，國家這么大，人這么多，誰能保證一直不會有野鬼.作亂？那要是有了，又該誰去管？”

聽到這兒，我腦子里忽地靈光一閃，就冒出來一個念頭，莫非……

“難道說，這些游方道士，現在是為國家做事兒的？”我這就真的吃驚了。

在我的印象當中，對于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國家是堅決持反對態度的。尤其我還是一大學生，在我接受的各個層面的教育當中，哪一個不是告訴我們，要信奉科學，要做個堅定的無鬼神論者。

就連我自己，在一開始發現了秦麟的存在的時候，也是心中有懷疑的。甚至連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都無法去相信。

現在告訴我，道士的主要群體，已經改成替國家辦事兒了，這換了誰能接受啊？

相比我的吃驚，殷老爺子可就淡定多了，“你也不用這么吃驚，這些事情，其實也不好讓民眾們知道的。對于普通人來說，知道了這些，只不過是多了些煩心事而已。更有些心眼兒多的，甚至會用這些事情來謀財害命，對于國家的安穩發展來說，是十分不利的。有些事，只要該知道的人知道就行了。就好像特種部隊們每天做什么任務，普通人也不能知道不是？”

我點點頭，道理的確是這樣的。對于這些事，我的興趣也不大，主要是因為離我太遙遠，我先走關心的，還是那案子。

“那既然這樣，當年的案子……”我又問道。

殷老爺子道，“你大概也能猜到了，當時的案子，既然破不了，那只能交給特殊人才去試一試。但誰都沒有想到，這之后，才是整個事情的開始。”

我心頭一震，死了一家八口人了，還不算是開始？那后來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了？

殷老爺子看都沒看我震驚的眼神，而是有些沉痛地說道，“案子發生的時候，已經是大約五年之前了，你知道，這五年之間，在安河小區附近，究竟都死了多少人么？”

“多少？”

“三百零九。”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我的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準備，但是當我真切地聽見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覺得心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