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大軍駐扎在了城外,并且迅速往周邊另外兩座城池擴散,重新建立強而有力的防線。
因為澤安城是兩國中間重要的樞紐要道,所以,還派遣了一支精銳部隊,駐扎在這里,抵擋北琉女王重蹈覆轍。
云馥望著緊閉了半天的房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飯菜,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葉玄鶴不忙的時候,是整日打坐練功,悠閑自在。現在一忙起來,連飯都不吃了。
她原本是在外面有事情的,小廝與她說了葉玄鶴不用膳的事情,她才放下手中的事情,特地過來給他送飯。
誰曾想,這大門緊閉著,他半天都不出來。
正想著,房門咯噔一聲打開,幾個將軍臉色沉重的告別了葉玄鶴,走出了房間。
不出所料的,陸將軍也在這幫人當中,他深深看了云馥一眼,隨后就離開了。
“馥兒,你怎么來了?”葉玄鶴沉穩的眼眸中,多了一分溫和。
云馥只得提了提食盒:“只怕我再不過來給你送飯,你能將自己餓死。”
兩人進了屋子,云馥將食盒里的酒菜都端了出來:“還熱著呢,你快吃吧。”
“嗯,一起吧。”
云馥將碗筷遞給了他,卻是嘿嘿一笑:“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就好了。對了,你最近幾天有什么打算呀?”
“打算?”葉玄鶴見她滿臉期待,很快就想到了她的意圖,“想回京城了?”
云馥緩緩點頭:“娘在京城肯定著急了。還有貴妃娘娘,她并不知道您已經脫險的事情。”
昨天,雙方大軍才交換了陣地,今早,才讓人快馬加鞭將這里發生的事情上報到京城去。
按照路程,至少得要七日之后,京城那邊才會收到消息。
“等澤安城的事情處理完之后吧。不過,陶大人和莊家小姐身受重傷,不方便趕路。
所以,我們兩個先回去,把事情處理了。讓他們在這里養傷,過一段時間再走也不遲。”葉玄鶴說。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剛好路過,隱隱約約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現在澤安城內憂外患,還需處理。大約五日之后吧,五日之后我們就啟程回京。你覺得如何?”葉玄鶴問。
云馥緩緩點頭:“我都可以,只要你可以。”
*
一座幽靜的小院落中,微風拂過,將樹葉吹得嘩嘩作響。
坐在四輪車上的莊蘊依,手指上正捻著一朵小蘭花,聽見侍女稟報后,臉色一沉:“你是說,云馥那賤人五日后就要和王爺離開這里了?”
“千真萬確,奴婢聽得真真兒的。王爺還說……還說……”
“還說什么?”
侍女只能開口:“說您身受重傷,不能長途跋涉。所以,要將您留在澤安城內。”
“呵,好一個為我考慮!”莊蘊依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幾乎不做猶豫的,“你現在讓陸將軍來我這兒。”
既然如此,就休怪她無情無義!
侍女很快就下去傳令了。
不過一會兒,外面就響起男人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直到走到她身后。
“你來了。”
陸將軍眸子低垂著,似乎害怕多看兩眼這個女人,他就會情不自禁。
行軍打仗,軍營里從來沒有什么女人。
兄弟們都喜歡趁著休息的時候,偷跑去幾十里地外的城里,去煙花柳巷尋歡作樂,以排解這年歲苦悶。
他卻不喜。
本以為,前半輩子也就這樣了,等到年紀大了,從北疆退到哪個州府上任后,他再隨意娶一房夫人就行了。
可是,莊蘊依卻出現在了他的世界里。
她恣意,瀟灑,武功卓越,甚至比那些男人還要男人。
他不自覺的被她所吸引,甚至可以做任何事情。
“有何事吩咐?”
莊蘊依撥動著四輪車的輪子,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五日之后,云馥就要離開這里了。
我要你,在這五天之內,不論用了什么辦法,必須殺了她!”
她的神情,冷酷無情,對他似乎只有公事公辦的態度。
“好。”陸將軍緩緩點頭,“還有其他事情嗎?”
“暫時沒有了。”莊蘊依冷聲說道。
陸將軍嘴角牽起一絲苦澀,似是下定了決心,他顫抖著開口:“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是一把殺人的刀?”
莊蘊依沒有料到他會這么說,當即愣了愣:“回京之后,我會讓我父親親自提攜你,把你調回京城。”
“只是如此?”
莊蘊依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能緩緩頷首:“你想要金銀珠寶,還是府邸宅院?或者,錦繡綾羅、嬌艷美人兒?”
她說得越來越多,他的眉頭也擰得越來越緊。
忽然,他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這才是我想要的報酬。”
突如其來的動作,震驚了莊蘊依。
她心底厭惡至極,表面上卻不露分毫,她還要利用他做事!
“放開我。”
陸將軍不愿放手,她頓了頓,又道:“會被旁人看見。”
他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了手:“三日之內,我必定會替你鏟除云馥。”
陸將軍離開之后,莊蘊依臉色才徹底黑了下來。
她一把將石桌上的茶盞掀翻,瓷器破碎,碎片伴隨著熱茶迸裂了一地!
他有什么資格觸碰她?不過一介武夫,怎能癡心妄想的喜歡她!
四輪車卡在了兩個石凳子中央,莊蘊依無法撥轉車輪,緩緩踮起腳尖,叫來了侍女:“小南,去藥房買一點鉤吻回來。”
小南大驚失色:“小姐,鉤吻,是劇毒啊!”
“讓你去就去。讓藥房伙計將它磨得越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