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北琉退回去了,你們南平說話不算話怎么辦呢?”女國君到底是要為自己的子民考慮的。
葉玄鶴輕諷一笑,“難不成你們還有別的選擇?王別忘了,南平的國土,可是大了北琉至少五成。”
要真的打起來,北琉討不到好處。
女國君沉了臉色,到底還是答應了葉玄鶴的要求。
他們離開之后,云馥松了口氣,一臉擔憂的湊近葉玄鶴,“那個北琉的女國君,真的會那么聽我們的話嗎?”
萬一她回去帶兵攻打別院,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必須聽。如今軟骨散已解,阿巴甲壓制不住我了。只要傳遞消息到北疆軍營中去,他們就是想退也退不了。
況且,北琉女王并非好戰,若不是國內凍土居多,百姓年年饑荒,她也不會冒險攻來。”
所以,這座城才看起來平靜。
“算了,夜深了,先睡吧,里屋被海上飄那廝占了,今晚就先將就一下吧。”
……
海上飄的這傷并不好應付,夜里他奇怪的聲音把外間榻上的云馥直接給驚醒了。
摸上海上飄的額頭,云馥嚇了一跳,好在有葉玄鶴接著,她才不算摔得太難看。
“怎么了嗎?”他沉穩的聲音聽在云馥的耳朵里極為有安全感。
云馥搖了搖頭,“他在發熱。”
可是眼下他們并沒有可以讓海上飄退熱的藥物。
只能葉玄鶴去打水,云馥給海上飄簡單擦擦手腳。
一夜就這么忙碌的過去。
雞鳴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堂起來。
云馥出門看了一眼,守衛已經不再。
想來是被那女國君給撤走了,她得以松了口氣,打算去街上看看情況。
只見百姓比之前要有活人氣息。
放松多了。
云馥隨手拉了一個喜歡家長里短的嬸子,細聲問道,“嬸子,你們這是怎么了?”
“能怎么?那北琉的兵今兒一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全走了,我們也是自由了。”
那嬸子大嗓門兒差點沒把云馥嚇一跳。
不過,那北琉的女國君也是個能聽的進去話的人。
聽聞云馥回來說的這些,葉玄鶴發出一聲冷笑,“她怎么可能不退,海上飄能遞消息進來,她就已經知道,北琉的防守對南平來說想破只是時間問題,還有陶嘉榮……”
“是啊,陶嘉榮的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不讓那些北琉人戒備。”云馥一聲輕嘆,雖然一路上陶嘉榮對她的態度算不上好,倒也為她的安全考慮個周全。
只是她自己不聽話而已。
“北琉的王也有自己的尊嚴,她不會喜歡被自己親手打下來的城池驅逐。”
雖然不能算打下來。
“可是你真的要去和皇帝說這些事情嗎?”
云馥想起了葉玄鶴答應北琉女國君的那些事情,皺起了眉頭。兩國若是能通商,早就通了,何必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外頭突然傳來吆喝聲。
是陶嘉榮的聲音,云馥面色一凝,就迎出門去。
陶嘉榮的臉色并不好看,身上的衣服仿佛被什么東西浸潤。
“陶大人,你傷勢如何了?”濃重的血腥味讓云馥有些心驚。
那天,陶嘉榮和眾多九捕司捕快的保護之下,她才得以順利入城。小五也是因為她才……
還好,目前看來陶嘉榮傷勢沒有危及生命,否則她將來回京,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陶嫣兒。
“那北琉的女國君身邊的那個阿巴甲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要從他手上逃離,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葉玄鶴替陶嘉榮回答了云馥。
陶嘉榮由開始的吃驚,到后來的面不改色,只有那么轉瞬的時間。
“原來云姑娘已經找到王爺了。”
天知道他返回城外的時候,在聽到云馥沒有回來的時候有多著急。
他知道云馥是個倔強的姑娘,卻沒有想到她為了葉玄鶴連命都不要了。
陶嘉榮差點以為云馥死在北琉人手里了,正愁怎么和葉玄鶴交代。
“她……她那點小聰明啊。”葉玄鶴的語氣像是無奈,又帶了點寵溺。
葉玄鶴是王爺,陶嘉榮怎敢發表評論。
云馥被看的紅了臉,小聲道,“人家不也是心系王爺,這后面不也沒事嘛。”
兩句話就把她曾經經歷過的驚險給一概而過。
葉玄鶴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也罷,這妮子不懂事,他以后多看著點就是。
“北琉的人既然撤兵了,我也安排我們的大軍進城了,沒有驚擾百姓。”
陶嘉榮看了一眼云馥,表示有些話不能當著云馥的面說。
云馥也識趣,借口出去打水,就留了陶嘉榮一個人給葉玄鶴匯報工作。
葉玄鶴的臉色越來越沉,原來那個妮子出現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虧的她還傻乎乎的以為是她運氣好。
殊不知一切都是陶嘉榮的功勞,陶嘉榮甚至因為護送云馥進城身負重傷。
葉玄鶴一直知道陶嘉榮功夫好。
陶嘉榮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才咳出了一直強忍著的那股血腥。
葉玄鶴不顧自己的王爺架子,上前攙扶住了陶嘉榮,恰好進屋的云馥被使喚去找大夫。
跟著大夫來的還有燕將軍。
“陶大人,都說了休養兩天匯報也沒有關系的。”
燕將軍也是真心關心陶嘉榮。
陶嘉榮搖搖頭,“我沒事,給王爺匯報工作本來就是分內的事情。”
“那莊小姐的傷勢與你一般,都已經下不了床了。”燕將軍的話讓云馥渾身一震。
“莊小姐?”
她差點忘了,莊蘊依也在這北疆大軍中。一想到臨走之前那一夜,她心底微微升起一絲寒意。
“是的,我們先行部隊先進城,再過兩個時辰,莊小姐也會進城。”
云馥把目光投向葉玄鶴,語氣故作輕松,“既然如此,那就也該接進城里來才是,燕將軍這就是你不會做事了。”
于是當天下午,莊蘊依就被接進了府邸。
云馥那股女主人一般的架勢,讓晚到的莊蘊依氣的不行。她就知道,云馥這小賤蹄子在葉玄鶴身邊,必定會搶先她一步!
“王爺,聽聞你身受軟骨散之毒,如今可好了?”莊蘊依坐在四輪車上,沒有了往日的英氣,在他面前柔順得仿佛一只小兔兒。
“已然無礙。”葉玄鶴冷冷道,連一個表情都不曾給她。
莊蘊依勾了勾唇角,伸手便想去拉葉玄鶴的衣擺。
可,葉玄鶴卻退了半步,令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格外尷尬。
“莊小姐請自重,本王與你男女授受不親。”葉玄鶴的面無表情,讓莊蘊依在心里狠狠的為云馥記上了一筆。
王爺這么對她,肯定都是那個小賤蹄子攛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