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兒是個明白人。
云馥進屋之后,劉嬸兒警惕的看了一眼兩個守衛,見后者仍舊忙著吃酥油餅,她腳下一轉,就扭進了一個胡同口。
借著空檔,她看清了云馥夾在銀票中間的紙條,她嘆了口氣,搖搖頭,又小心的把紙條塞回了銀票之間,佯裝什么都沒發生,哼著小曲兒回了家。
葉玄鶴瞇著眼睛,看著自顧自的吃著糕的云馥,眼眸里溫柔像是要溢出來一樣,“怎么?搞定了?”
云馥把口中最后一點點糕咽了下去,才道,“那嬸子是好人,接下來我們等著海上飄上門就是了。”
她似乎對海上飄能找上來抱了十足的信心。
葉玄鶴的眼眸里劃過一抹異色,倒也沒說什么。
夜晚,兩人雖是先后換了中衣,倒也沒有半分的睡意。
端坐著,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
突然,外頭傳來一聲輕微的細響,葉玄鶴神色一動,卻沒有起身。
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舉著刀迎面而來。
葉玄鶴一偏頭,才算是躲過一劫。
可是他到底用過軟骨散,幾招下來,他被鉆了空子,結結實實的一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胸口,一口鮮血噴了來人一臉。
那人渾身一震,仿佛是受了極大的疑惑,他一把拉下面罩,“怎么回事?這才幾日不見,你怎么能退步成這樣?”
看清男子的臉,躲在一旁不打算給葉玄鶴添麻煩的云馥才湊上前,給葉玄鶴遞帕子,順便還白了男人一眼,“這能有什么奇怪的,要是你被下了軟骨散,你也會這樣。”
軟骨散三個字,讓男人一張清秀近妖的臉眉頭緊蹙,“軟骨散?怎么還帶下藥的?”
“不然以為就門口那兩個笨蛋能困住我們?不是我說你,海上飄,你那腦子好歹也經常用用,不然到時候真的沒用了,你后悔都來不及。”
云馥性子急,看不過眼葉玄鶴那慢吞吞的模樣,一把拿過了帕子自己給他擦拭。
“哎,我說呢,就那兩個廢物還能看的住你們?果然還是借了歪門邪道的東西。”海上飄輕嗤一聲,毫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一盞茶一飲而盡。
絲毫沒有注意到葉玄鶴驟然深邃的眼神。
“之所以讓那嬸子傳消息,也是因為我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云馥提起要求來毫不客氣。
一聽二人有求于他,海上飄頓時覺得自己那丟失的自信又回來了,他故作吊兒郎當的仰面躺在三角椅?上,“那你們……求我呀。”
回應海上飄的事一記響亮的耳光,他嗷的一聲串跳起身,“不帶打人的,是你們求我辦事,為什么我還要挨打呢?”
“求你辦事?你未免太給自己面子了,行了,廢話不多說,我們要解藥。”云馥的要求提得毫不客氣。
海上飄是個神偷,對他來說拖一份解藥,完全不是問題。
聞言,海上飄戲謔的看了一眼葉玄鶴,“小馥兒,你何不趁這個好機會,另外找一個呢?守著這么個廢物有什么意思?”
“你是覺得我現在打不過你?”葉玄鶴瞇著眼睛,眼神危險,他的手緊緊握著那把長刀,骨節分明。
海上飄對上葉玄鶴的視線,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心道該死,葉玄鶴不好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行了,海上飄,你去知府的府邸探探路子,完了把解藥給我們拿過來吧。”云馥三兩句話,輕飄飄的,算是給海上飄解圍。
“既然還要依靠我,那就對我態度好點。”
不等葉玄鶴發作,海上飄就溜了。
留云馥哭笑不得的安慰葉玄鶴,“算了,他就是這么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該跟小孩子置氣。”
就是知道不該置氣,葉玄鶴才能忍的住海上飄這么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見男人再次緘默,云馥嘆了口氣,簡單收拾了一下,在她剛上床沒有多久,身后就合上來了一股暖意。
她被男人摟在懷里,耳邊是男人略帶低啞的聲音,“生氣了?”
“沒有。”云馥的嘴角都不自覺的勾著。
她是真的沒有生氣。
另一邊,從云馥這兒知道解藥在知府府邸之后,海上飄就陷入了沉思。
云馥沒見過解藥長什么樣子,他海上飄也沒見過,更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知府府邸里的所謂的解藥放在了什么地方。
看著半沉的夜空,海上飄決定賭一把。
知府府邸夜晚的時候安靜的奇怪,零星幾句聲音吸引了海上飄的注意力,他眉頭一皺,就著那些聲音湊近了幾分。
“哎,王就那么把軟骨散的解藥放在桌子上能行嗎?”
原來是幾個恰好從一個廂房里打掃出來的婢女。
海上飄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原來她們剛剛打掃完的那間房間,就是那個所謂的王住的,怪不得裝潢看起來像是這個府邸里最好的。
趁著左右沒人,海上飄探進了王的房間,里面沒人,倒也順利的很。
就在海上飄想要離開的時候,他路過一個花園模樣的地方,聽見了男女的對話聲,沉身,他就躲在了灌木叢之后。
在這里,海上飄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那個穿著明顯比府邸里其他女人好的多女人,和她身邊身著銀色鎧甲的男人。
應該是個將軍,海上飄咂咂嘴,他向來對這種宮中秘辛感興趣。
不過那個女人……是誰呢?
“王,我們真的要讓葉玄鶴就這么活下來?”阿巴甲生怕女國君真的因為云馥三兩句話,就給北琉留下大隱患。
“他的命……”
海上飄打了個噴嚏,吸引了本就小心翼翼的兩人,那旖旎的氛圍不再。
阿巴甲沖上去就和海上飄打成了一團。
海上飄到底只擅長偷東西,躲閃之際,他還是中了阿巴甲好幾刀。
內傷外傷皆有。
海上飄撐著一口氣,避開了守衛,出現在了云馥和葉玄鶴面前。
云馥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住海上飄,“這是怎么了,讓你偷個解藥,你怎么好像還和人剛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