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道驚雷,不偏不倚的炸在了徐皇后頭頂上,將她炸得怔怔許久都不能回神。
“怎么回事?”皇上濃眉緊擰,“靜妃的失心瘋,和皇后有關?”
“是的。”云馥微微頷首,“皇上,這件事可以以后再說,眼下那一道假圣旨已經被八百里急送往北而去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了滿腔怒火:“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云馥,扶朕起來!”
云馥扶著他到了書桌前,給他研磨鋪紙,只見他匆忙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圣旨,隨后又蓋上了玉璽。
這宮里這么多奇怪的聲響,早就令人生疑,云馥走出大殿,大喊了一聲,那些侍衛就走了進來。
“皇上,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領頭的侍衛問。
皇上眉頭緊擰,云馥趕緊說道:“皇上,他們對于此事應該是不知情的,皇后也不許他們進來,只說您不想見任何人。”
“嗯。”皇上及不悅的哼了一聲,“立刻去辛者庫,把朕宮里的人全部都釋放了。”
一連好幾件事情交代下來,那領頭的侍衛幾乎都要暈了頭。
好一會兒,才明白這里發生了什么,趕緊帶領著手下將功折罪。
追回上一封圣旨的旨意,已經被送了出去,云馥終于松了口氣。
可與她的輕松不同的,卻是徐皇后忐忑不安。
更衣過后的皇上,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逆子,朕還在人世,你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氣得身體都在發抖,“還好云馥救駕有功,不然的話,朕只怕要糟了你們二人的毒手!”
葉玄隆身子顫抖:“父皇,您就是借給兒臣十個膽子,兒臣也不敢……”
“不敢?”皇上冷哼一聲,臉色冷到了極點,“來人,立刻下詔書。皇后無德,著今日起,廢去皇后之位,貶為庶人。太子不孝,立刻廢去太子之位,今日遷出東宮!”
小年子趕緊領了命令:“是。”
他剛要下去,卻聽見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皇上,且慢。”
戴著白色輕紗帷帽的靜妃,不緊不慢的一步步走進了大殿中:“皇上,臣妾參見皇上。”
她拿掉了帷帽,云馥沒有放過徐皇后臉上的精彩神情。
“你沒有死?”徐皇后聲音幾乎驚恐無比,但很快,她又俯下身子,“皇上,靜妃擅自離開蕓州,這是大罪啊!”
靜妃眸子里漾開一絲冷笑:“不回來,如何揭開皇后娘娘的秘密?”
皇上眉頭緊皺,卻見眼前的靜妃一言一行中,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瘋癲模樣,不由得詫異:“靜妃,你的失心瘋……”
靜妃微微頷首,云馥在一旁拱手道:“回稟皇上,娘娘的瘋病,已經治好了。”
“不可能!”徐皇后大叫,“皇上,您別相信她,她只是一個瘋子!”
靜妃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里竟然流露出一絲絲悲憫:“皇后娘娘,當年你犯下了這么多條罪孽的時候,心狠手辣。怎么現在,卻害怕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靜妃,究竟是何事?”皇上問。
靜妃面色沉靜如水,站在大殿中央,將那件藏在心底里二十多年的秘密,娓娓道來——
靜妃本名蔣靜瑤,她是蔣貴妃的一個遠房親戚,是以選秀的身份入了宮。
可入宮以后,她因為一點小事,得罪了當時宮中風頭正盛的一個妃嬪。
而蔣貴妃彼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人微言輕,不能替她求情,蔣靜瑤就從秀女被貶成了宮女。
她成了宮女之后,每日的職責就是灑掃御花園。這活兒說輕松也輕松得很,她性子又比較內向,倒也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日——
靜妃面色一緊,沉聲道:“御花園的宮女居所就在御花園旁不遠處,一日,我起夜時,卻突然瞧見有好幾個人,綁著一個女人,走到了井邊。
那被五花大綁的女人,穿的并不是宮里的衣服,而是粗布衣裳。她說她是來宮里找孩子的,可宮里當時哪里有什么孩子,只有坤寧宮的皇后娘娘,剛誕下一個小皇子!”
葉玄隆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只聽她繼續說:“那個女人被殺了。被投進井里溺死了。
我躲在暗處,嚇得不敢吱聲,直到看見那些人走了之后,我才趕緊去看井里。
宮里出了人命,我害怕極了,連夜想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說。”
靜妃唇畔微微勾勒起一絲譏誚:“可當我在坤寧宮門外,看見了皇后娘娘您的貼身宮女,畫姑的時候,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