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說出半句謊話,朕現(xiàn)在就下旨,讓人抄了王家!”
王鄂腿腳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似的,一點勁兒都沒有,他好不容易撐住身形,看向葉玄隆。
此時此刻,能夠救他的,也就只有葉玄隆了。
“朕問你,囚犯是不是你私自放出去的?”皇上嚴(yán)厲萬分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微臣……”王鄂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葉玄隆面色陰沉難看至極,沉聲道:“王大人支支吾吾的作甚,還不趕緊說出實話來?倘若有半點不實,別說父皇不饒你,本宮也難以饒恕。”
云馥眸色一緊,這兩句話看似是在逼問王鄂,可是,話中威脅意味也太過嚴(yán)重了吧。
王鄂身子顫抖著,一個大男人此時此刻提淚漣漣:“回稟陛下,是微臣私自放出去的。”
“你好大的膽子!”皇上猛地一拍紫檀木桌,驚得云馥心中一跳,“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刺殺滄王?”
王鄂錯愕的抬頭,結(jié)結(jié)巴巴替自己辯解:“皇上,不是,微臣沒有刺殺滄王殿下!”
“不是你刺殺的,那你為什么要放了那個神箭手?”葉玄隆緊接著像連珠炮似的,連連發(fā)問,“不是你指使,那關(guān)在牢里的人又怎么會知道三弟的所在之處?”
“不是,皇上,微臣雖然放了那囚犯,可其他的事情微臣一概不知啊。”王鄂連連磕頭。
云馥沉聲道:“皇上,這王大人也許,確實沒有這個能耐呢……”
“來人!”皇上卻聽都不聽她將話說完,而是立刻喊了兩個護(hù)衛(wèi)進(jìn)來,“傳朕旨意,王鄂私放囚犯,企圖刺殺滄王,行徑惡劣至極。念在他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擇日將他問斬!”
“皇上,這是不是太……”
云馥剛想要問是否太過草率,手臂卻被葉玄鶴拉住。
他面色微冷,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王鄂癱坐在地喃喃道:“不是的,皇上,微臣冤枉啊!”他求救似的看向葉玄隆,“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救救微臣啊!”
那只手即將要觸碰到那件玄色蟒袍時,立刻就被人抓住,葉玄隆冷聲道:“堵了他的嘴!”
如果這張嘴再說出什么對他不利的話來,那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要完了。
王鄂被堵住了嘴,被兩個護(hù)衛(wèi)給帶了下去,整個書房立刻又恢復(fù)了平靜。
“三弟,原來這一切都是王鄂的陰謀。你能夠平安歸來,本宮真是替你高興啊。”葉玄隆勉強(qiáng)牽起了一絲笑意。
葉玄鶴冷沉著一張臉,沒有開口。
皇上嘴角浮起一絲冷意:“你這個逆子,還在這裝!你當(dāng)真以為,朕和滄王,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葉玄隆驚慌失措的又跪了下去,皇上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跟前,抬腳就將他踹到在地。
“身為兄長,沒有半分做長兄的樣子。”皇上狠狠的揣著他,仿佛他不是自己的兒子一般,“買兇!弒弟!勾結(jié)朝廷官員!逆子,究竟還有什么是你做不出來的!”
肚子被猛地踹了數(shù)下,葉玄隆疼得臉色發(fā)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承受著這樣的痛處。
“拿鞭子來,今天我非得打死這個畜生!”皇上氣得臉色發(fā)青,很快,裴興邦就遞來了長鞭。
看見他被這么打,云馥心中稍微出了一口惡氣,和葉玄鶴裴興邦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受到懲罰。
長鞭劃破空氣,咻咻幾下,狠狠的打在葉玄隆身上,疼得他滿地打滾。
“父皇,父皇啊!”葉玄隆疼得連連求饒,“父皇饒了兒臣吧,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真的知道錯了!”
“朕今日不好好給你一個教訓(xùn),你何時才能真正長大!”皇上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他,話音剛落,又是兩鞭左右揮了下去。
那慘叫聲真是一聲高過一聲,云馥越看心里越是發(fā)毛。
突然,大門外傳來了爭執(zhí)聲。
皇上停了手上的動作,下巴一揚:“讓她進(jìn)來!”
裴興邦連忙去開了門,緊接著就見,一個身著深寶藍(lán)牡丹錦衣的中年女人,嚴(yán)肅的走了進(jìn)來。
“母后!”葉玄隆哭喊著,爬到了徐皇后腳下,痛哭流涕,“母后救救兒子,父皇這是要打死兒子啊!”
徐皇后面上覆著一層涼涼的寒霜,戴著金絲護(hù)甲的手,卻是狠狠給了他一耳光:“皇上今日便是將你活活打死在此處,你也是活該。”
“母后……”葉玄隆的臉上赫然是一個巴掌印。
云馥頭皮發(fā)麻,這帝王家還真是,嘖嘖,難說。
這一通男女混合雙打,看似是沒有給葉玄隆留丁點面子,實際上卻是保了他一命。
葉玄鶴在邊關(guān)這么多年,不是白待的。單是軍營里的親信,開遍天下角落可以打探無數(shù)消息的元寶錢莊。
假如此時此刻他心中不滿,到時候,葉玄隆很有可能會被報復(fù)。
“皇后,你來得正好,看看,這就是你教導(dǎo)的好兒子。”皇上方才的怒火已經(jīng)消了一些,“你仔細(xì)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徐皇后眼中的狠毒轉(zhuǎn)瞬即逝,可還是被云馥捕捉到了一絲蹤跡。
為什么,她會恨葉玄隆?難道,她不是想要救他嗎?
云馥還沒來得及多想,徐皇后就跪倒在了皇上面前:“臣妾教子無方,險些釀下大錯,還請陛下責(zé)罰。”
“罰,當(dāng)然要罰。”皇上意味深長的看向他們母子二人,“朕今日緊閉門扉,卻沒想到,還未傳出消息,你們母子二人倒是一前一后來了。”
徐皇后先前得到福民的報信兒,在宮里來回踱步,這才想好了法子來救人。
可是萬萬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竟然忘了這茬!
“臣妾,是瞧著陛下這兩日身體不太好,來看望陛下的,只是剛好聽見了屋子里的動靜。”徐皇后說。
“唉。是朕平日太過縱容你們母子了。”皇上仰天長嘆,“來人,將皇后送回去,禁足一個月。”
徐皇后才來走了個過場,禁足不是什么大的懲罰,何況一個月根本不算什么。更何況,現(xiàn)在皇帝這樣子,氣兒都已經(jīng)撒了。
宮女扶起了她,她也十分從容的行了禮:“那臣妾先退下了。”
“至于太子,從今日起,革去監(jiān)國一職,好好在東宮里反省三個月!”皇上厲聲頒布旨意。
徐皇后猛地回頭,葉玄隆也重新跪好,心中急得不得了:“父皇,您打兒子吧,兒子真的知道錯了,求您收回旨意!”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想監(jiān)國?”皇上怒喝一聲,“殘暴無德,你有什么臉面坐在那個位置上!”
太子監(jiān)國,這是皇上想要讓他提前歷練,這背后的意義十分重大。
然而,他卻不珍惜這個機(jī)會。
現(xiàn)在失去了監(jiān)國權(quán)利,那么,下一次,離失去太子之位還遠(yuǎn)嗎?
葉玄隆還想要說些什么求饒,卻是被護(hù)衛(wèi)架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