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頭的云馥并不知道,她將來會受到怎樣的打擊。
買了一張木床,請了兩個伙計抬回朱顏坊之后,云馥松了口氣。
現(xiàn)在,那祖宗自己房間有了床,以后就不會跑來跟她擠了。
雖然她答應和他戀愛,但這并不代表兩個人可以越界越線。
萬一哪天擦槍走火什么的,她可不想現(xiàn)在這個時候懷孕!
做完這一切,云馥翻看了賬本,發(fā)現(xiàn)年前預定珍珠粉的人數(shù),已經(jīng)有九十多個人了。
現(xiàn)在雖然還未立春,但距離過完年已經(jīng)有十天左右了。
于是,她給許貞靜寫了一封信,讓后者先將萊山縣鋪子交給毛珠珠打理,讓她趕來這里,做朱顏坊的掌柜。
而云馥自己嘛,自然就可以悠閑的做一個幕后老板,十天半個月檢查一下工作成果就行了。
想想這種生活,云馥笑得眼睛彎彎似月牙,她就喜歡這種樸實的生活。
信件寄出去之后,就這樣石沉大海了,連個波紋都沒有泛起。
就在云馥以為是不是交通太慢,寄出去的信件許貞靜還沒有收到時,大門被人敲響了。
開門一看,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抿嘴一笑,正是許貞靜。
“還不讓我進去瞧瞧?”許貞靜挑眉。
“快請進!痹起ジ吲d的說著,將大門打開得更大一些。
許貞靜東看看西摸摸的,最后總結(jié)了一句話:“這鋪子還不錯呀,比咱們?nèi)R山縣那個還要寬敞一些。”
“嗯,是呀。”云馥見她身上沒有帶包袱,猜到她已經(jīng)回過家了,于是問道,“你的事情,我沒有跟你爹說過,不知你說了之后,他有說什么嗎?”
許貞靜幽怨的嘆氣:“還能說什么,就說不知道我這眼睛是怎么長的,凈挑些歪瓜裂棗。
還好是和離,也算是保全了我許家一絲顏面。若是被休的話,我爹能被活活氣死!
云馥噗嗤一笑:“等你在這邊當上了女掌柜,恐怕來這兒向你提親的人,一定會踏穿門檻兒。
像你這么漂亮又溫柔賢惠,還能養(yǎng)家糊口的娘子,可不多見了。”
“那是,我就要在這里找個如意郎君,氣死程虎!痹S貞靜掩嘴一笑。
不遠處傳來輕微的嘩嘩聲,云柳坐著四輪車出來:“這位,就是一直在幫你打理萊山縣鋪子的女掌柜?”
他哪怕坐在輪椅上,但一襲干凈的白色襖子,卻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溫文爾雅。
這是許貞靜對云柳的第一印象。
云馥后者后覺的介紹:“哦對,貞靜,這位是家兄,云柳。”
“云公子。”許貞靜溫柔似水的行了禮,“云姑娘經(jīng)常提起你,說你博學多才,志向遠大。”
云馥:喵喵喵?她有說過這個?
“以前吾妹也曾提起許姑娘聰明伶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痹屏p笑,拱手回了禮。
被當做透明人的云馥有點無語,喂,這些話她壓根沒說過好么。
等等,這空氣里彌漫著什么味道?
糟糕,是戀愛的酸臭味!
北夏國一百二十五年,初春。
從津南縣出發(fā)已經(jīng)兩個時辰了,少女坐在馬車上,淡漠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時光飛逝,她從京城來津南縣已經(jīng)住了十年了。
如果不是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她才不會回京城,回那個早就不是她家的唐家。
唐家,惡面羅剎滿地生,在那里早就沒有了什么親情,只是個吃人骨頭的地方。
唐千蕪將腦袋靠在馬車壁上,明亮的眸子倒映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官道尚且有些坎坷,但她吩咐了車夫,三日內(nèi)務必將她送到京城。
十日后,便是唐千蕪與未婚夫蘇君昊成親的日子。十六年前,唐千蕪與蘇君昊定下了娃娃親。相約就在十日后,唐千蕪的生辰那日完婚。
她沒見過蘇君昊,自然也不想嫁給他。哪怕她聽說他年紀輕輕,就已官拜王侯,成為本國第一個被封的異姓王。
面如冠玉,儀表堂堂,驚才絕艷。卻也冷酷無情,心狠手辣,是皇帝身邊最大,最兇的那條狗。
唐千蕪在津南縣等了許久,也未曾見到唐家的人。本以為她可以借這個借口進京,然后在做她自己的事情——奪回被父親霸占的,她母親的娘家產(chǎn)業(yè)。
如果自己忽然出現(xiàn)在京城里,唐家人會怎么樣?
唐千蕪百無聊賴的半支起下巴,薄唇微微勾起。
相士說,唇薄的人,薄情寡性。她道不然,她只記得她娘的好,也記得她爹的壞。分明是愛憎分明罷了!
突然,窗戶前出現(xiàn)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她還未有所反應,男人跳進了馬車里。幾乎是閃電般的速度,他第一時間捂住了她的嘴。
好濃的血腥味!
“不準叫人,不然,殺了你!蹦凶幽樕弦脖谎E糊住了真容,只看出他眼神冰冷。
唐千蕪被男人抱著,脊背僵硬的挺直,抵在她腰間的匕首泛著寒光。她點頭,男人松了手,卻在下一瞬間封住了她的唇。
“唔!”唐千蕪想要逃走,但這男人卻霸道至極,死死扣住她的腦袋。另一邊,卻脫下染血的外衣,丟進了馬車座位下的空地。
馬車突然停下,外面?zhèn)鱽韽碗s的馬蹄聲,還有男人說話聲音:“里面是什么人?”
車夫見他們穿著軍服,不敢不答,畢恭畢敬的說:“回官爺,里面是一位姑娘,我們是要去京城的!
“姑娘?”一個似乎縱欲過度的士兵聲音不由得有些輕浮。
為首的那士兵看了他一眼,他立馬便噤聲了。現(xiàn)在最大的任務,是抓住那偷了調(diào)兵虎符,還殺了涼州刺史的賊人。
為首的士兵拔出長劍,刺入馬車,撩開了簾子。
只見少女頭發(fā)散亂的披在腦后,半露香肩,滿室旖旎。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車夫臉色一白,他馬車上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仿佛是憑空出現(xiàn)的。
只一眼,簾子又被放下,為首的士兵插劍回鞘,指著前面的方向喊道:“他也許已經(jīng)往前跑了,我們快追!”
馬蹄紛踏,塵土飛揚。
直到外面安靜了,男人才松開唐千蕪。他嘴唇被咬出了血,卻不在意的一舔,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追你的人已經(jīng)走了,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碧魄徖淅涞恼f道,她下意識的覺得這男人太過危險,如果和他扯上關(guān)系,這輩子就完了。
“還是只會咬人的小野貓!蹦腥溯p佻的笑著,只是滿臉的血,顯得猙獰無比,“你要去京城?巧了,我也住在京城。”
唐千蕪系好了衣裳,見男人還賴在馬車上,也不知是羞還是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精彩極了。
“小野貓,你今日救了我,以后我會好好的報答你的!蹦腥溯p笑,撥開簾子,跳出了馬車。
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毛賊,因為此時,在外面另有幾個騎馬的人來迎接他。一個媚入骨髓的女子,將一件銀灰色的外袍披在他肩上。
白色的簾布忽然濺了血,女子的聲音說道:“王爺,里面還有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