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眉微上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何為,談戀愛?”
云馥小臉一紅,身子縮了縮,小聲道:“就是兩個人,為了結婚前所做的準備。
有了彼此之后,不能對旁人動心,不能對旁人動手動腳,因為這是不尊重對方的。
走路的時候要牽著手,有了好吃的,要先讓給我
不論做什么,都要以對方為中心,無條件的相信對方,愛護對方。
就算全世界都與他為敵,我也會理所當然的站在他的身邊。”
本該是最浪漫的話語,葉玄鶴卻是俊眉一擰。
“假設,那人是殺人放火,人人得而誅之的賊子,也要無條件相信并且站在他身邊嗎?”
云馥氣鼓鼓的看著他俊眉的輪廓,這人關注點怎么這么奇葩。
“那假設這人是被有心之人誣蔑的呢?如果全世界都不相信他,那他身邊就只有我了,我當然要站在他身邊。”
“查案辦案,京城九捕司當屬天下翹楚。這些年來幾乎沒有一件冤假錯案,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罪徒。
如果連九捕司都無法證其清白,你要如何相信他是被冤枉的?”葉玄鶴反問。
云馥咬牙,這狗男人怎么這么討厭,這么浪漫的氣氛,全被他毀了。
“我跟你說不明白。”
葉玄鶴輕笑一聲,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是說不明白,而是,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可以無條件信任你。僅此而已。”
“噗。”云馥心里像吃了飴糖似的,甜膩膩的。
一夜好夢,就好像是飄蕩不定的時候,終于臥在了溫暖且令人感覺安全的港灣。
不過,云馥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摸了摸溫度,尚有余熱,葉玄鶴才離開沒多久。
踏出房門才發現,云柳已經在屋檐下看書了,怪不得葉玄鶴起得這么早。
若是讓云柳知道,昨天一宿她都被某人抱在懷里入睡,會不會氣到炸毛?
“睡得這般沉。”云柳輕笑,“早點已經放在堂屋桌子上了,快去吃吧。”
云馥環顧四周:“阿丑呢?”
“說是看見柴房沒多少柴火了,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賣柴。”云柳說道,“樣貌是可怕了點,心眼倒是實誠。”
云馥心說什么實誠,這家伙壓根是借此機會出去查一些蛛絲馬跡的吧。
用了早膳之后,朱顏坊的大門被人叩響。
云馥原以為是葉玄鶴回來了,一邊開門一邊道:“大早上的去這么急干嘛,不會等……”
話音未落,只見站在面前的人,是玉竹。
“啊,是你呀,有什么事嗎?”云馥問。
玉竹讓了路,露出身后的邵炎來。
一日不見,他的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果然在家中養病才是最好的。
“是在下想來看看云姑娘,姑娘可好些了?”邵炎溫柔的問。
“好多了。邵公子,快請進吧,外面冷。”云馥將大門徹底打開。
進了屋子,云馥還專門將兩個臥房的炭盆全都抬到了堂屋來,一并點燃,以免讓邵炎受寒。
“你身子虛弱,其實不必這般親自過來,以免又見了風。”云馥說道。
“昨日之事,是我們疏忽,才害云姑娘受了傷,豈有不親自登門拜訪的道理?”
邵炎話音剛落,一旁的云柳眉頭緊鎖,看向云馥:“你受傷了?”
云馥勉強一笑:“昨天偶遇了一個傷人的瘋子,受了點皮外傷。”
云柳蹙眉:“你怎么不告訴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兒,再說了,告訴你,我就會徹底痊愈了?”
云柳被她噎了一下,頗有些無奈:“以后出門在外注意一些。”
“好,知道了。”
幾個人坐在屋子里聊了一會兒,不過大多是云柳和邵炎在談話,云馥在一旁聽著。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那玉竹才在一旁提醒:“少爺,老爺還在鋪子里等著您過去呢。”
原來,他今日除了過來看望云馥以外,還有個原因,是這附近正好有邵家的珠寶鋪子,他過來視察的。
道了別之后,云馥送他們出了門,剛好遠遠的就看見丑男人肩上挑了一擔柴,平穩的往這邊而來。
邵炎也認出了他,高興的上前拱了拱手:“少俠也在此處,在下見過少俠,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葉玄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聲音格外沙啞:“我們見過?”
邵炎面色一僵,云馥連忙打圓場:“嗐呀,邵公子,這位是我家的伙計,叫阿丑。”
葉玄鶴一言不發,徑直繞過他們,將干柴送入了廚房。
“邵公子千萬別往心里去,他這個人,呵呵,腦子有點不太正常。”云馥尷尬一笑。
邵炎淺笑:“怎會在意,云姑娘,在下告辭了。”
“好,慢走。”云馥微笑,直到看見邵炎走得不見人影了,才松了口氣。
她真是害怕這邵炎將葉玄鶴會武功的事情說出去,不然葉玄鶴就是扮丑,也有可能逃不過追查。
畢竟,聽說武學分了許多流派,很多習武之人只要根據一招一式,以及內力深厚,就能判斷這個人是誰。
不過,想來邵家是商賈之家,應該不會猜到的。
“那人是誰?”
冷不丁的,好聽的男人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將她的神思一下子就拉了回來。
“邵家的公子,邵炎。”云馥說道,“對了,昨日,就是他爹突然提起云湖村有冰雕大師的事。
他告訴我們,是北琉國來的厲害人物,但看著不像。我應當還沒有能夠引起敵國人物注意的能耐吧。”
“嗯,與我交手的那人不是北琉國人。”葉玄鶴沉聲道。
“你怎么曉得?”云馥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畢竟,都是一樣的膚色打扮。
葉玄鶴眸子微斂:“曾經和北琉國打過仗,所以究竟是不是北琉國的人,我一看便知。
他們那邊的人,普遍身長九尺,且男人習慣留滿臉的絡腮胡。”
這個特征還真是明顯,云馥一想到滿大街全是絡腮胡,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全部都是絡腮胡的話,會不會經常認錯人?”云馥笑道。
葉玄鶴淡淡瞥她一眼:“不知。至少來我們南平的使臣沒有認錯過。”
“不是打仗么,怎么還派使臣來我們這里?”云馥有些疑惑,因為原主知道的國家大事幾乎等于零。
“來割地求和的。”葉玄鶴淡淡撂下一句,就往院子里而去。
云馥兩眼都是小星星,這也太厲害了吧。
簡單收拾了一下堂屋,云馥就拿上了錢袋子,和葉玄鶴一起去買床鋪。
昨日下的雪不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熱鬧得很。
只是,云馥走在路上,卻總是感覺有不少人在明里暗里的打量著她。
“女的這么漂亮,這男人怎么生得這么恐怖。”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云馥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被人夸長得漂亮,心里自然高興。
反觀葉玄鶴,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仿佛這些人說的話,一點兒也不上他的心。
那倒也是,人家可是很厲害的大人物,會跟這些市井小民一般見識?
越往前走,人就越少,只有幾個零星的路人。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女人凄慘的嚎叫:“你們不能拿走這個,這是我相公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云馥蹙眉,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緊接著,只見幾個痞子模樣的男人走了出來,而雙嫂則哭哭啼啼的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