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似是格外的害怕。
尖銳的簪子,刺入了頸動脈,再加上剛才葉玄鶴出手極重。
這大晚上的,大夫絕對來得不會很及時,那么,他有九成的概率是要亡了。
盡管她是為了自保,可這樣的事情,卻也令她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我以為我遠(yuǎn)離你,你就沒事了。”葉玄鶴?自責(zé)的看著她虛弱的容顏,“抱緊我。”
求生的欲望,果然令云馥抱緊了他,眸子隱隱約約滑落了一滴淚珠。
“我會不會死?”云馥聲音顫抖的問。
她其實不怕死,可她害怕死了之后,秦婉和云柳傷心欲絕。
云谷已經(jīng)走了,若是連她也走了的話,他們該怎么辦。
“不會的。”
滄桑悲涼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很是堅定。
“送我回家吧。”云馥嘆了一口氣,“算了,回不去了。”
“別說話。”葉玄鶴沉聲說道,將她抱緊,跳入了黑暗中。
很快,他落了地,只見院子里燈火通明。
“主子,你去哪兒了?”凌風(fēng)火急火燎的迎了上來,然后就看見了滿臉是血的云馥,“發(fā)生了什么事?”
“請大夫來。”葉玄鶴冷聲吩咐,將云馥抱進(jìn)了廂房中,輕柔的放在了軟榻之上。
屋子里炭火很足,云馥身子稍稍有了一絲暖意。
很快,王府的大夫就忙不迭的過來了。
那大夫把了脈,又查看了她的傷勢,在這緊張的氣氛中說:“王爺放心,這位姑娘傷勢雖然嚴(yán)重了些,但是不會危及生命。”
躺在軟榻上的云馥松了一口氣,她不用死了,差點以為她小命玩完了。
大夫開了藥方子,有外擦的藥膏和熬的湯藥,隨后凌風(fēng)就出去抓藥了。
人都走光了,葉玄鶴鎖了門,才拿起桌上那一瓶藥膏,緩緩靠近她。
云馥喉頭一緊,身子下意識的往床榻里面挪了幾分:“你要做什么?”
葉玄鶴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自然是幫你上藥。”
“你這里難道沒有丫鬟么?”云馥悶悶的說,“男女授受不清。”
“嗯,我身邊只有幾個隨從,沒有女子。”葉玄鶴好笑地看向她,“你之前不是還幫我擦過藥么,怎么顛倒過來,你就不樂意了?”
云馥小臉一紅:“那怎么能一樣,你身上什么都沒有的嘛。”
之前葉玄鶴受傷的時候,她是幫他背上擦過藥。
但那是緊急時刻吧,而且后來這件事就是云柳在幫忙做了。
好吧,她承認(rèn)她當(dāng)時就是饞他身子。
只是可惜,他模樣長得倒是俊俏,兩塊腹肌和八塊形狀恰到好處的腹肌,都很完美。
但他身上的傷疤卻十分的多,破壞了不少的美感。
“乖。”葉玄鶴步步緊逼,已經(jīng)拔開了塞子,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已經(jīng)沾上了乳白色的膏體。
“你讓丫鬟過來!”云馥抱緊了被子,她傷了好幾處,額頭或者腳腕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別的地方。
云馥不配合,可一只大手就猶如鉗子似的,緊緊鉗制住了她不斷亂動的雙手。
“別動。”葉玄鶴沉著臉色,顯然是有些不悅了。
冰涼的藥膏擦在了她額頭上,原本長期握著長劍,帶著薄薄繭子的手,動作卻十分輕柔。
仿佛,他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美玉似的。
好吧,她不動就不動。
等葉玄鶴擦完了額頭和腫得異常的腳腕之后,他冷聲吩咐:“趴著。”
云馥脊背一僵:“沒有別的傷勢了。”
“你以為你在這里做的事情,能瞞得過我?”葉玄鶴劍眉微挑,“不然你認(rèn)為,我今夜為何會正好出現(xiàn)在秦府?”
云馥想起了他之前夜探她閨房的事情,心中有氣,卻又覺得慶幸。
還好,他今夜來看望自己,否則的話,她這條小命就真的丟了。
她還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的,兩個人博弈,她必定是先死的那個。
“還是不要了吧,我自己能擦。”云馥的聲音細(xì)若蚊吟,她現(xiàn)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算了。
然后,她成功的因為話太多,被某人心狠手辣的點了穴。
她變成了一個不能動不能說話的木頭人,憤恨的被翻了身。
脊背一涼,衣裳滑落,白皙無暇的肌膚就出現(xiàn)在了葉玄鶴眼前。
美中不足的,是不盈一握的纖腰上,有著五寸寬的青紫傷勢。
他的胸口就好像是被誰點了一把火似的,憤怒到了極點。
今天死的那個男人,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今日傷害她的人,都必將付出代價。
上好了藥膏,云馥才被解開了穴道。
“流氓!”她小聲罵道,卻盡顯女子嬌態(tài),一點也沒有殺傷力。
“呵。”葉玄鶴眸子里漾開一絲笑意,“這幾日,你就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吧。在雲(yún)王府里,沒有人敢動你。”
“不行,那我娘和我哥哥那邊……”
“放心,明日我就讓人去告訴他們。就說雲(yún)王妃要你入府陪伴幾日,等你傷勢好一些了,你再回去。”葉玄鶴說。
云馥悶悶的點了點頭,如今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她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謝謝。”云馥輕啟貝齒,由衷的道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葉玄鶴淡淡一笑:“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等到云馥喝完了藥,都已經(jīng)是二更天了。
暖洋洋的環(huán)境,再加上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不疼了,她很快就犯了困意。
“你還不出去嗎?”云馥試探的問。
自從剛剛開始,葉玄鶴就拿了一本書,坐在桌前,安靜的閱讀。
“這里是我的房間,你讓我去哪兒?”葉玄鶴淡淡的看她。
云馥小臉又是一紅,她方才見這房間素凈得很,還以為這是一間客房呢。
她掀開了被子,被灌進(jìn)來的寒冷打了個哆嗦:“那我去客房吧。”
“躺下。”葉玄鶴不容分說的強(qiáng)行將她按了下去,“這里沒有客房了,今夜就將就吧,等明日收拾好房間之后,你再過去。”
“那你呢?”
“左右不過已經(jīng)二更天了,我看會兒書就行。”葉玄鶴溫聲安慰她。
以前在云家的時候,他向來起得很早。
現(xiàn)在這個時辰對于他來說,確實已經(jīng)沒有多久可以睡了。
云馥放下了一顆心,安心的墜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