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手起刀落,伴隨著林意澤的痛苦嚎叫,一根手指已經被砍下,掉在了桌子下方。
她尖叫一聲,想要幫意澤止血,卻被他一把推開。
“滾!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你不想救我就直說!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姐姐!”說著按著手指跑了出去!
她連忙撿起斷指包好,追了出去,她不停的叫意澤的名字,意澤卻早已消失在大街上。
斷掉的手指,在二十四小時以內,是可以接上的。她希望意澤可以冷靜點,能跟他去醫院,但是此時此刻,她要去哪里找他呢?
站在大街上,她欲哭無淚。
她掏出手機,撥打了江昱了號碼,雖然他知道江昱討厭她,但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他認識的人多,關系又廣。
在等待接通的幾分鐘里,林意緒覺得仿佛有半個世紀那么長。
“林姐啊?是我,小艾。”手機里傳出一個甜膩的女聲。
“胡小艾!你怎么拿著江昱的手機!”林意緒發誓,她從沒有那么氣憤過。
“林姐,江昱在洗澡哦,他今天累壞了,有什么事你告訴我,我轉告也是一樣的哦!”
意緒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胡小艾你如果要點臉的話!你把手機還給江昱,我找他有急事!你別忘了現在他還是我老公!”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話語,接著胡小艾解釋的聲音,“林姐打來的,語氣罵罵咧咧,好像心情不好。”
林意緒正待辯解,就聽見電話那頭江昱冰冷的聲音,“別管那個瘋婆子。”接著電話被掛斷了。
再打過去,直接關機了。
果然,他對江昱,還是期望太高。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她第一次覺得那么絕望。
“你這是什么畫風?”
身后傳來一個男聲,聲音中包含著玩味和不羈。林意緒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簡直太有緣了,三天兩頭碰見。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手里還拿著個血淋淋的東西,怎么,想要用這種奇異的行為吸引我的注意嗎?”
林意緒眼神灰暗:“我沒興趣跟你斗嘴,葉總。”
“哦?碰到什么麻煩了,說不定我能順便給你指點迷津,放心,不收費的。”
林意緒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她終于繃不住了,緩緩舉起那一截手指,梗咽起來。
“這是我弟弟的手指,他現在對我又氣又恨,不知帶跑哪里去了,但是手指如果不馬上接上,會失去活性的,到時候,他就永遠是個殘疾了。”
葉冥走上前,打開她的布包,拿起那截血淋淋的手指看了一眼。
“這個血跡已經快要干涸了,根據我的了解,應該馬上消毒,放在干冰上。”
他望著眼前的女人,因為傷心疲憊,整張臉變成一個瓷白的顏色,大大的眼珠汪著一泉水,似墜未墜,就像暮春雨后的一枝梨花,讓人忍不住憐惜。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上車!”他收回神緒,對著眼前的女人說。
林意緒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禁心生感激,“謝謝你!真的!”
坐上葉冥的勞斯萊斯銀魅,一路向前飛馳,看到兩邊飛速后退的風景,心里不禁平靜了一點。
“我在一個醫院有三分之二的股份,你弟弟的手指可以冷藏在那,你打算怎么謝我?”
林意緒抬頭看向后視鏡,看到自己凄慘的一張臉,她拿什么謝謝他呢?她已經一無所有。
她想起他曾經說的那句話,“所有不是以身相許的感謝都是耍流氓。”
用自己的身體感謝他嗎?別忘了,這個邪魅狷狂的男人也說過,他用過的東西,不會再要第二次。自己已經爬上過一次他的床,人家沒準還嫌棄自己是個舊貨呢!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她不禁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哭笑不得。
男人從后視鏡里看到意緒的表情變化,只覺得可愛得不行。
到了醫院,不一會兒,一個醫療團隊浩浩蕩蕩下來迎接了,葉冥連車都沒下,只是搖下車窗,把斷指交給負責人,為首的是院長,一個勁地點頭哈腰笑臉相迎,葉冥交代幾句,就風卷殘云的離開了。
“再一次謝謝你,葉總裁。”她無比誠懇。
“有沒有人跟你說,口頭的感謝是最廉價的,就像滿地的垃圾一樣不值錢。”
她有一絲窘意,“我已經不想做那種事了。”
“呵呵,”男人嗤笑道,“你想多了林小姐,我沒有你想的那么饑渴。”
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金錢,權利,身材,外貌,樣樣都是拔尖的,這樣優秀的男人,就算品行惡劣,也還是有大把女人趨之若鶩的,他根本不缺性愛,更何況,她現在這狼狽的樣子,誰會看上她。
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她恨不得把頭埋進車座下。
“我餓了,”男人慢條斯理的說著,“幫了你幾次,請我吃一頓,應該不過分吧。”
“可以···。”她答應著,聲音卻有點猶豫,摸摸口袋,只有一把零鈔,加起來不超過八十塊。
車子往繁華的市中心開去,她看著兩旁裝時尚的酒店和餐廳,覺得沒有任何一家是手里這堆零鈔可以搞定的,她開始為難了,去哪里吃好呢。
“康復路大排檔”,六個大字躍入眼簾,“停車,就這吧!”
正在上啤酒的大排檔老板聽到一陣急剎車,接著所有的吃客都抬起了頭,一輛勞斯萊斯銀魅,正停在門口的燒烤攤前,在煙熏火燎中,下來了一個耀眼得像天神一般的男人,老板的眼神都呆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