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籠罩過的土地上,一根被微微燒焦的白色羽毛緩緩的從空中飄落,成為這漆黑色如同死境的焦土上,唯二的顏色。
威廉站在爆炸的邊界地帶,顯得頗有些狼狽。
他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jié)n,默默的凝視著眼前的景象。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看到過最為觸目驚心的畫面。
索性盤腿做到了地上,他弓著腰,將兩只手搭到膝蓋。
“滴滴滴”耳朵里,耳麥的聲音響了起來。
“滴”按下開關,羅伯特的聲音傳了出來。
“長官,長官,你那里情況怎么樣?”可以聽出,羅伯特的語氣有些微喘,其中透露著擔憂。
“……”威廉抬起頭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景色,重新將頭耷拉下去。
“勉勉強強吧……聯(lián)系一下總部吧。我要……歇一會!
說完,威廉直接“噗”的一聲,躺在了地上。
他測過頭去,從嘴里吐出了一個被咬破了的膠囊。正是雷克斯給他的那一枚。
“呼………”重重的喘了口粗氣,威廉不禁深感慶幸。
這個黑科技的加強版士力架膠囊的確是一個好東西,下次可以朝雷克斯多要幾個,含在嘴里,配合著三顆薄荷糖,說不定可以直接拉幾個至高神性出來玩……
如此亂糟糟的想著,雖然有膠囊的體力支撐,但是算上剛剛的趕路,以及之前的一系列變身,此時他的體力卻依然強撐到了極限。
他躺在地上,視線中黑蒙蒙的天空緩緩落下了一個個微小黑色的顆粒,帶著若有如無的觸覺,打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是剛剛那片整個完全消失掉的區(qū)域所留下來的唯一殘骸。
慢慢的,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似乎是那些黑色的顆粒逐漸充斥在視線之中,使得視線變得暗淡。
隱約中,他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前。
………………
待威廉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天工會的基地。
他躺在醫(yī)務室的病床上,僵硬的轉(zhuǎn)了下頭。
麥克斯和雷克斯此時正在旁邊和一個身著白大褂的男人交談,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蘇醒。
“用不著擔心,只不過是體力透支而已!蹦腥擞脠A珠筆杵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看著手上的檢查結(jié)果,一邊對著兩人說道。
“嗯……辛苦了,醫(yī)生。”麥克斯點了點頭,雙手負于身后,說道。
“沒關系。”醫(yī)生倒是頗為無所謂,頭也不抬的在檢查結(jié)果上寫下了一連串的東西。
“讓他在醫(yī)療部里再躺一段時間吧,就當時恢復期了。”
“那個……長官”雷克斯猶豫了一會,抬起頭來,看向了麥克斯。
“這件事還需要通知田馬克先生嗎?………emmm您知道的,我們答應過田馬克先生如果有意外事件要及時通知他。”
“這……”一番話,令麥克斯也頭痛起來,他沉吟了片刻,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威廉打斷。
“不用!
三人尋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此時的威廉已經(jīng)慢慢的自己做了起來。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正在輸著鹽水的左手,一邊繼續(xù)回答著。
“不用讓馬克伯伯擔心了,而且,我不是也沒受傷,不是嗎?”
威廉轉(zhuǎn)頭看向他們,微微笑了笑。
麥克斯看著病床上的威廉,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許久后,他卻沒有說出話來,索性直接蹲了下去,蹲在了威廉的床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謝你,小伙子。”
他的聲音一改平時的尖銳和冷硬,其中竟罕見的透著一股溫和。
病房里只有他們四個人,此時哪怕麥克斯聲音很小,但卻依然可以令所有人聽見。
“感謝你救了六十四名水電工的性命,替天工會扭轉(zhuǎn)了一個極其嚴重的錯誤。”
旁邊的醫(yī)生終于將視線從檢查結(jié)果上移開,他與雷克斯相互對視了一眼,莫名的挑了挑眉頭。
“所以……”威廉倒是沒什么反應,笑了笑,繼續(xù)問道。
“我這次任務怎么樣?”
麥克斯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任務完成情況A+,希望下次繼續(xù)保持!
威廉聽了,不禁莞爾一笑,伸出手來,敬了個禮故作嚴肅的說道
“是,長官!”
“好了,好了。”待兩個人交流結(jié)束后,一旁的醫(yī)生拍了拍手,將檢查結(jié)果放在了病床旁的小桌子上。
“你們兩個也先走吧,病人需要休息了。”
說完,竟直接一只手攬著麥克斯,一只手推著雷克斯,將兩個人送出了病房。
醫(yī)生帶著兩人走出病房后,扭過頭去,對著威廉笑了笑“你好好休息,等一會說不定你的朋友會來看你。”
說完,便輕輕將門關上,使房間恢復了安靜。
“朋友來看我?”威廉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后面的枕頭,將它卡在了腰上讓自己更舒服一點。
果然,就仿佛是映了醫(yī)生說的,威廉坐了還不到二十幾分鐘,病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原本,威廉以為是羅伯特,剛要開口喊道,卻見一個棕紅色頭發(fā)的女孩扒著門沿,怯生生的看著他。
威廉剛剛張開的嘴硬生生頓住了,兩人無言的對視了幾秒,女孩又咻的一聲竄了回去。
緊接著,正當威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時,史蒂夫的那個大腦袋從門外鉆了進來。
他手中拎著一個小巧的果籃,可能是因為他身材壯碩的原因,那果籃在他的手里,便仿佛是小了一號一般,堪堪超過了他手心的大小。
“怎么樣?小伙子,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感覺如何?”
他說著,那個小女孩又從史蒂夫的身后探出了頭,只不過這次,她的手中捧著一束包好了的鮮花。
威廉了然,這大概便是史蒂夫的女兒了,看起來倒是不怎么遺傳史蒂夫的基因,稚嫩的臉龐哪怕僅僅十幾歲,就已經(jīng)可以看出頗為標致。
“還好吧……比我想象中的……大概要難一點?”威廉將視線重新挪回了史蒂夫的臉上,撓了撓頭,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