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華見狀頓覺不好,馬上上前阻止了冷非墨要用衣袖給顧清落擦拭的動作。
“冷非墨,你先出去,清落現在很排斥你。”他毫無感情的下達逐客令。
推搡著就把人推出門外,門再次“吱呀”一聲合上。
白風華再次忙前忙后的忙碌著,給人診脈確定沒大礙后,再處理剛剛顧清落吐藥的這一地狼藉。
冷非墨站在門外,心里郁火難平,妒火也難平。
雙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足見他此刻心境絕不平靜。
“風華,我不想再看見他,我不喜歡他,你可以讓他離開嗎?”室內,顧清落突兀的發聲,語氣里交雜著無助與壓抑。
聞言,白風華想也沒想就應了一聲“好”。
坦白說,他也不希望在藥王谷瞧見冷非墨。
即便冷非墨現在后悔了想要彌補,那又怎么樣?
清落這一身傷病,一只眼睛,一條腿,冷非墨即便再悔恨都是補償不回來的。
好一會兒后,顧清落才側身睡過去,發出并不均勻的呼吸。
呼吸淺淺,時緩時快,時強時弱,連覺都睡不安穩。
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剛將養有些許血色之氣的臉再度蒼白起來。
白風華心疼的看著床榻上的她,心下懊悔又自責。
他不應該任由冷非墨自由出入藥王谷的,更不應該再讓這個惡人再接近清落半步。
想通了這一點后,他放輕動作走出屋子。
剛關上房門,一轉身就瞧見眉頭緊皺的冷非墨。
他把人拉到院子外,臉帶肅容,“你也看到了,清落不歡迎你。以后,藥王谷不會再任你進出,清落你也不可以探視。”
聞言,冷非墨倒是難得狂笑一聲,“白風華,你有什么資格阻止我去看清落?她是我的妻子。”最后這句話他刻意加重語調,意在警告對方不要對清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白風華忍不住拍手叫好,向來溫潤的臉龐染上譏諷之意,“你殺她全家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她是你的妻子?你挖她一眼斷她一腿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她是你的妻子?你要她死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她是你的妻子?”
一連三句反問話語,句句攜著肅殺之氣。
冷非墨剛剛的攝人氣勢瞬間被逼退不少,語氣再也沒之前強硬,“你說得對,都是我對不起她。”
他停頓片刻,話鋒陡然一轉,“但是你沒辦法否認一點,清落心里還是有我的,否則她不會在失去記憶之后還對我這么抗拒。”
誠然,他所言屬實。
白風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來反駁,但是他立場堅定,答應清落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到。
從很小的時候起,顧清落就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而他就是那個守護公主的貼身護衛。
“冷非墨,藥王谷不歡迎你,我和清落也不歡迎你,所以藥王谷的大門不會再對你敞開。”
“當然,冷大宰相手握我朝兵權,要派兵來攻打我這小小藥王谷的話,我也沒有回擊的能力。”
“但你最好想清楚,清落現在處于身體復原的關鍵時間段。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再打擾她幾次的話,我不保證清落不會藥石無醫。”
白風華說的這么幾句話,偏偏冷非墨只記住了“藥石無醫”這四個字。
剎那間,那段以為顧清落已經死去的日子里,數不盡的絕望氣息再次纏繞著他。
白風華點到為止,邁步離開。
冷非墨駐足良久,任由負面氣息環繞著自己。
直到楓葉灑落肩頭,涼風吹冷他整個人,才挪動沉重的步伐離開藥王谷。
當天晚上,白風華就在藥王谷外布下一大片迷霧以及各式各樣的機關,用來阻擋冷非墨進入藥王谷。
讓白風華驚訝的是,一連數日,冷非墨都沒有再入藥王谷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
沒有他的攪擾,顧清落養身體的日子也過得愈發順利。
在數日針灸與藥物進補的作用下,她已經可以勉強落地行走上一段短短的距離。
她的身體還太差,不足以支撐她過多活動。
并且從鬼門關走回來這一遭后,她的身體就落下了極度畏寒的毛病。
但凡離開有重重暖爐的屋子到院子里行走,身上都要披上厚厚的絨服,將自己包裹成一個球才能勉強在短時間內不受風寒入侵。
今日,征得白風華的同意,在凌峰的護衛下,她推開屋門來到院堂前緩而慢的走著。
她走路的步伐像極了耄耋之年的老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得極為艱難。
但是她卻難得心生些微歡喜心。
畢竟,她好不容易才能不用躺在床上纏綿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