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問什么?”她問道。
“昨日我瞧見你家那嬸子帶著你長姐去了金飾鋪子,似乎買了不少金首飾,前段時間瞧見她總是出入白家。這是怎么回事?”
她詫異道:“你瞧見她買了金首飾?”
“這還能有假?我跟進去看,看得清清楚楚,買了兩根簪子加上好些鐲子什么的,可奢侈了。我都不敢那般買。”丁菁華感嘆道,“莫不是你那親戚家發了財,所以花起錢來也大手大腳了?”
“哪有。”
那兩人明明買了不少的首飾,為何還說什么都沒有買。而且,他們花的錢是從哪里來。那么多金首飾價格不低,連丁菁華都如此驚嘆,必然是個不小的數字。
這筆錢,是從哪兒來的呢?
“她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著好奇,也不敢多問。”丁菁華小心翼翼的問道,面上雖然八卦,可實際上卻擔心她們偷拿了阿嫣的東西,賣了以后得來的錢,再大手大腳的花掉。
阿嫣也就那么點家當,這幫人卻始終盯著她,想著實在可氣。
“我也不知道。”白嫣說不上來緣由,她也不知曉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日后你再見到她們,便幫我看看她們在做什么。”她道,“我瞧著這幾日她們怎么這般古怪。”
“若是看到了,就幫你瞧上一眼。”
別了丁菁華后,白嫣趕忙往回走,路上瞧見一家金飾鋪子,便走了進去。
這會兒店里沒多少,伙計迎上來問道:“姑娘想買點首飾?”
“恩,想先來問個價。”她照著白萱一頭上那簪花比劃了一番,道,“約摸這么大的金簪花,要多少錢?”
“這么大的金簪花,少說也要八兩銀子。若是空心的那就便宜了,也就二三兩。鍍金的就更不值錢了,不過鍍金的瞧著好看,磨損了還能花點錢貼點金紙,再蓋上去。”
白萱一頭上的肯定不是空心或者鍍金的,她那般愛面子的人,買的也定然是十足十的純金子。八兩銀子,這么貴重的東西,她們倆就隨隨便便的買了?
“怎么樣,客官?”伙計笑吟吟的問道。
“不用了,我身上沒帶多少錢,下回再來。”
出了金飾鋪子,白嫣的心沉了沉,她實在好奇,她們究竟是哪來的錢,能買這些東西?
回到家里,才剛到中午,白小鳳坐在屋里頭吃點。中午就她一個人,因此她也不打算做飯了。
瞧見白嫣回來了,便立即從床上去,忙道:“我還沒做飯呢,要不你跟我一道吃點點心?”
她擺了擺手:“沒事。”然后將隨身的包裹遞了過去,都是沈大爺給塞的點心,全都是新樣式,白小鳳沒瞧見過的。
“你又帶回這么多?我們兩個人可怎么吃得完啊!”她看著那么老些點心,咋舌道。
“吃不完就慢慢吃,反正也能放個三五天。”
兩人回屋子里坐著吃點心,擔心之前的放壞了,因此胡吃海塞的都是之前帶回來的。
吃著吃著,白嫣把今天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大娘母他們從哪兒來的錢?家里有這么多錢么,可以買那么多的金首飾?”她嘴里咬著糕點,含糊不清道。
“家里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一點兒家底的,來年開春還得買種子,各種花銷可不少,去年賣得糧食應該也余下不少。這錢要是花掉,我爹肯定要發火。”
只怕不是發火,估摸著連屋頂都要掀掉。來年做的準備,這筆錢的重要性肉眼可見,不論是動什么,都不能動這筆錢。
“你這么說,我倒也真奇怪了,這兩日她們早出晚歸,也不知去做什么,還瞞著我爹,越想越蹊蹺。”白小鳳托著下巴,困惑道。
“先吃點心,這事與我們無關,便不管她的。”她道。
白小鳳點點頭:“恩,與我們無關,管她們做什么呢。”
晚上,三人前后腳的回來了。
李氏和白萱一二人懷里揣得滿滿當當的,不知藏了多少東西。
白小鳳跟過去瞧了一眼,剛到大屋門口,李氏就警惕的回了頭,伸手就將門關上。
她趴在門上聽,里面倒是能聽到金飾碰撞的聲響,聽起來數量不少,但是心里又狐疑,她家怎可能會有這么多金首飾?
白老大回來時,李氏和白萱一二人已經收拾妥當,換了一身普通衣服就出來了。
今日的白萱一格外高興,瞧見白老大回來,還特意上前扶著他。
白老大受寵若驚,從小到大雖然一直寵著這丫頭,可她卻沒回報多少,反而處處刁蠻。這兩日她轉變如此巨大,倒真讓白老大感到一抹幸福。
就仿佛是自己去,千辛萬苦種出來的冬瓜,結果苗還沒長多少就蔫壞了,但是等挖出來卻發現冬瓜長得又大又漂亮。
“爹,你在外面忙活一天,可辛苦你了。”白萱一甜甜的喊道,“瞧見爹這般辛苦,做女兒的可真過意不去。”
“你有什么過意不去的?”白老大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爹是家里的頂梁柱,賺錢這種事不就是爹來么?”
“爹,女兒是希望你能夠歇一歇,每一個不必過得如此勞累。”她滿臉真誠,聲音誠懇。
“爹,等我以后嫁入白家,一定花大把銀子來回報你!”
“哎呦喂,我們家的寶貝萱一也知道疼人了。”
白老大眼角有淚,雖知道她約莫是與白家無緣了,但她這番話,著實說到了他心坎里去,叫他好一陣心喜。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快一點去堂屋吃飯吧。”他拍了拍白萱一的后背,催促她往前。
自個兒卻站在黑暗里,眼角濕潤。她裝作上茅廁,轉身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淚花,心理格外暖和。
別人都說他們家連個女兒都沒有,到他們這兒就絕代了。他也一直為這件事惱火,可現在看來,有個女兒果真就跟有個寶一般,兒子哪會有這般貼心?
堂屋里頭亮著光,白萱一走了進來方才瞧見手腕上還套著個金鐲子,回來的路上忙著讓旁人看見,卻忘了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