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胡說!”
皇上一開始并沒有瞧清是誰,看到張公公的臉色已然產生了懷疑,再定睛一看,又聽到里面傳一陣調笑聲,頓時明白是誰,他當即揚起大手,“啪”的一聲狠狠打在小全子的臉上。
“哪里來的太子,分明就是旁人,來人啦!將這個糊涂東西拖下去斬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哪……”
小全子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哭著求饒,皇上臉色鐵青,沒有絲毫動容之色,可憐小全子,不過說錯了一句話丟了小命。
須臾之間,就是兩條人命。
趙無祈心里突然有了一種窒悶感,深呼吸了一口氣,心里才慢慢平靜下來。
這就是皇宮。
皇權至上,人命如草芥,容不得你有半點置喙,否則,下一個就輪到你死。
“冷威!”正想著,皇帝突然對著身后的一個御前侍衛怒喝一聲,眼神陰狠之極,“還不速去將那些王八羔子處理干凈了!”
冷威跟皇上跟的久了,知道他說的處理干凈就是殺了那些負責望風的人。
蹭蹭蹭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就看到嬋玉閣東側墻根子下頭席地臥著一個臉白無須的小太監,身子依在墻上,兩手抄在袖子里,正閉著眼睛曬太陽打盹。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一手按在那小太監的頭頂,一手托住他的下巴,那太監還在做著美夢,忽然“咔”的一聲,已被人擰斷了脖子,無生無息的死了。
“元祈,今日朕還有要事在身,過兩日朕再召你入宮!”皇上稍整了臉色,又吩咐道,“張長吉,你送世子回去!”
待趙元祈和張長吉一走,皇上怒氣沖沖的大跨步走向嬋玉閣,腳步剛跨上臺階,就聽到里面又來一陣笑聲。
“我的娘娘,我的心肝寶貝兒,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久了。”
“太子殿下,你速速離開吧,青天白日的,若讓皇上發現了妾身豈能有命?”
“你害怕什么,有本宮在呢,明兒本宮就跟父皇求了你去,反正他有那么多女人,也不在乎少你一個,何況……”太子笑得更加放肆,“父皇年事已高,恐怕早已力不從心了吧,嘿嘿,我的小美人兒……”
皇上聽到這里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氣得渾身顫抖,邁步跨向臺階時差點絆倒,冷威連忙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沖到門口,“砰”的一聲踹了屋門,力氣之大,大門倒了半邊。
“孽障,你這個孽障!”
皇上一眼就瞧見太子和一個美人滾在一起,那美人不過是個小小才人,根本不怎么得寵,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皇帝幾次。
不寵歸不寵,被自個兒子戴了綠帽,皇上的震怒可想而知,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強撐著沒有倒下,手指顫顫指向太子,“虧朕那般看重你,你竟敢如此放肆!”
太子嚇得臉色大變,連滾帶爬,狼狽萬分的跌跪在地。
“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啊!”太子伸手一指,直指宮妃,“都是這個賤人勾引兒臣的,兒臣不是有意的,請父皇明鑒。”
才人早已嚇得魂飛天外,瑟瑟發抖的將身子裹在錦褥里,此刻突然被太子指控,整個人仿佛連靈魂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呆住了。
“賤人,該死!”
皇上恨恨的瞪了太子一眼,回身抽出冷威腰間懸著的刀,沖上前,不由分說,手起刀落,那才人慘叫一聲倒在榻上死了,血噴濺了太子一臉。
太子驚恐萬狀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連連磕頭道:“父皇息怒,都是兒臣的錯,兒臣知錯了,兒臣知錯了。”
皇上扔掉手中滴血的刀,憤怒的一把扯住太子的衣領:“你個混帳東西,還要朕如何待你!你太叫朕失望了。”
“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
太子涕淚橫流,污血滿臉,只一味的哀求。
皇上見他可憐模樣,忽然心生不忍和悲涼,他嘆息了一聲,慢慢松開了手,站直了身體,無力問道:“熾兒,朕一向看重你,立你為東宮儲君,你就是這樣報答朕的?”
說完,失望的苦笑了一聲,不待太子回答,拂袖而去。
太子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和血污,驚魂未定的朝著皇上離開的方向看去,眼神越來越陰冷。
說什么看重,說什么立他為東宮儲君。
在他中毒需要以趙元祈的人頭換解藥的時候,父皇他怎么就猶豫了?
雖然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可是當時父皇并不知道真相,在他生死攸關之際,父皇選擇了放棄他。
還有老三趙元翌,他培植老五和趙元祈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在宮中的勢力越來越大,父皇若真的看重他,早就應該打壓,又為何冷眼旁觀趙元翌一黨日漸坐大,威脅到他儲君的位置。
我的父親只有你一個,而你的兒子卻有很多,你怎么可能只看重我一人,如今你不是正寵著老十嗎,恨不能天天將他捧在手掌心里。
那小小嬰孩才是你的心肝寶貝吧!
……
一刻鐘后。
御書房。
“滾,全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皇上余怒未消,一把將御案上堆成山的折子揮在地上,御案上的茶水也打翻一地。
“皇上息怒,龍體要緊啊!”
地下跪著一地瑟瑟發抖的宮人,張長吉也俯首跪在那里,苦言相勸。
“滾出去,全都給朕滾出去!”
一眾宮人面色如土,倉惶失措的連爬帶滾跑了出來,其中兩個人衣衫濺濕,上面還沾著茶葉,而張長吉生怕皇上盛怒之下,一不小心扎到腳,趁亂撿起滿地碎瓷片戰戰兢兢的弓著腰身退了出來。
這時,從丹犀那端走過來一個窈窕身影,羅裳裹身,長袖盈風,行動處步步生蓮,單瞧綽約身姿便覺絕世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