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別人家的男人出軌劈腿,不是正室上門打小三兒,就是小三兒上門挑戰(zhàn)正室,彼此惡語相向地恨不得殺了對方這樣認(rèn)識,為什么我不是?
世界這么大,人海茫茫,為什么讓我和海琳這樣認(rèn)識?稱姐道妹的,比起姐妹搶男人的卑鄙無恥惡心他人,我寧愿是喬欣欣那樣的,至少我的心好受些。
可老天爺偏偏就讓我們這樣遇到了,難道那天的遇見不是巧合,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在警示我,讓我及早回頭,免得越陷越深?
玫瑰花和愛情再美,也美不過眼前這個善良女人的心靈,更美不過她的一臉幸福,更何況這原本就是屬于人家的。
心痛又如何?心死又如何?這是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去承受,幸好還沒有走到最后的那一步,幸好抽身還來得及,幸好有機(jī)會親口說一聲。
“對不起。”蘇瑜澀澀地沖口而出。
“對不起?”海琳怔楞了下,隨后笑了,“你看你,想兒子想的都說傻話了,我知道你想說謝謝,不用謝的,在我心里我早把你當(dāng)成好姐妹了,就和我的好姐妹依依一樣。既然是好姐妹,那蘇揚(yáng)就是我的外甥了,再說,我真的很喜歡他。”
海琳左一句姐妹右一句外甥,更是讓蘇瑜心如刀絞羞愧不已,她張張嘴想再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啦好啦,別感動啦,我們是女人,女人的心思都是相同的。老公,你說我出的這個主意行不行,要是行的話,你也幫幫忙。蘇揚(yáng)心里一定還是希望親爸親媽在一起的。為了蘇揚(yáng),我們想辦法把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趕走,讓蘇瑜和秦總重新在一起,好不好老公?”
盡管已經(jīng)下定決心離開謝逸然,把謝逸然還給海琳,但蘇瑜還是想聽到謝逸然聽了海琳這話后,能夠發(fā)自內(nèi)心地快速作出回答,行或者不行,就像自己剛才沖口而出的對不起。
然而,謝逸然沒有,就像之前聽見海琳叫蘇瑜時他沒有速度地轉(zhuǎn)身過來面對她,而是在思考,在斟酌,而這個思考和斟酌后的內(nèi)容,不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蘇瑜心如刀絞的心在滴血。
的確,謝逸然是在思考,在斟酌,這就是成熟穩(wěn)重的人的態(tài)度,這是多年已經(jīng)養(yǎng)成的,但他忘記了,這種態(tài)度用在男人交際上和做事業(yè)時是好的,但在男女愛情上卻是一個致命的因為你讓她知道了,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不如另一個。
所以他的這一思考和斟酌,把蘇瑜推的更遠(yuǎn)了。
謝逸然再也沒有機(jī)會了,因為杭天瑞和李航還有依依過來了。
看見蘇瑜和海琳還有謝逸然在一起說話,杭天瑞立即上前,“表哥,表嫂已經(jīng)把小瑜介紹過了吧,那我就不用多說一遍了。來小瑜,這是依依,也算是表妹吧,她是我姨夫的外甥女,這是她老公李航,依依和表嫂是好朋友,李航又和表哥是發(fā)小,現(xiàn)在又是公司的合伙人,反正啊,這關(guān)系亂的一塌糊涂。你不用管,時間長了,就記住了。”
謝逸然剛才被海琳一聲蘇瑜叫的亂了心神,就忘記了蘇瑜怎么會出現(xiàn)在酒樓,此時杭天瑞這么一說,他的心倏地緊抽,難道蘇瑜和杭天瑞……
沒等他琢磨過來,海琳又挽住謝逸然的胳膊,甜甜地說,“老公,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還記得嗎?”
謝逸然一愣,“答應(yīng)你什么?”
“你答應(yīng)過我,永遠(yuǎn)不會喜歡我認(rèn)識的姐妹,可要說話算話噢。”之后對著蘇瑜笑地見牙不見眼,“我這樣說你不會生氣吧?”
這是防火防盜防閨蜜啊。
蘇瑜硬撐著,“不會。”
“哈哈,我是開玩笑呢。”
謝逸然看著蘇瑜,只能用眼神訴說著:瑜兒,別怪我,我暫時不能敞開心懷,但你一定要信我對你的愛,一定要等我,千萬要等我。
蘇瑜再一次印證了一個道理,想要從小三兒轉(zhuǎn)正成正室,是需要強(qiáng)大的勇氣和無下限的卑鄙無恥,就像喬欣欣,可她沒有。
可她也不愿意待在黑暗里去等待謝逸然能夠給他光明的那一天,因為一旦有人追究起來倆人相識的時間,她就是海琳嘴里那個不要臉的賤貨女人,一輩子無法干凈清爽地見人,那樣,她就無顏面對兒子了。
失去了兒子的尊敬,那她還需要活著嗎?可她卻又不能死。
杭天瑞拽著謝逸然還有李航去應(yīng)酬其他人,海琳和依依拽著蘇瑜坐在座位上,嘰嘰喳喳地說著,可蘇瑜的心已經(jīng)被一汪苦水浸泡的,只有苦,還是苦。
“我去下衛(wèi)生間。”
沒有人的衛(wèi)生間,讓蘇瑜松弛了情緒,淚水稀里嘩啦地流下來。
謝逸然推門進(jìn)來,在蘇瑜一臉錯愕時,一把把蘇瑜攬進(jìn)懷里,壓著嗓子痛苦地說,“對不起。”
蘇瑜這才知道自己多么想靠在他的胸前,多么想訴說自己對他的愛戀有多深切,可她再也沒有可能了,既然沒有可能,就不能這么依戀,所以狠下心來推開了他,顫抖的聲音里帶著決絕,“趕緊出去。”
“瑜兒,我愛你,你相信我,相信我。”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謝逸然俯下嘴唇吻住了蘇瑜,不管不顧地親吻起來,好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忘情地吻著。
門外傳來腳步聲,蘇瑜拼了死命推開謝逸然,進(jìn)了女衛(wèi)生間里,關(guān)上了門,又上了小門里,剛關(guān)好門,就聽見了外面海琳的聲音,蘇瑜捂住嘴,淚水再次流下來。
“老公你好了?”
“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上。”
“你不上來干什么?”
“我過去找你,李航說你來衛(wèi)生間了,看你這么長時間沒有回去,還以為衛(wèi)生間里沒有了衛(wèi)生紙,把你給困在里面了,來給你送紙,我上次就是在商場里給困住了。”
“不上就走吧。”
有人進(jìn)來了。
“剛才那倆口是杭家姑爺?shù)膬鹤雍拖眿D,和她爸媽一樣,夫妻倆也那么恩愛,結(jié)婚十來年了,從來沒聽說過吵架,更別說打架什么的,男人只要在家,家務(wù)活都是男人做,就連女人怕疼不要孩子男人都不生氣,我女兒羨慕地要死,可沒辦法,咱們沒有那個命啊。”
“他媳婦也怪可憐的,小小時爸媽就離婚了,親爹娶了后媽不要她,親媽又死地早,是寡婦姥姥養(yǎng)大的,現(xiàn)在姥姥也死了,要是男人不對她好,她又沒有孩子依靠,后面的日子怎么過?”
“老天爺也在心疼她,所以給她安排了個好男人。”
“希望這孩子永遠(yuǎn)都這么好,別半路上變壞了。”
“應(yīng)該不會,謝家出情種,還沒有出過一個負(fù)心漢呢,不過,要是還不要孩子,謝家就斷根兒了,這情種也就絕種了。”
門開了,又關(guān)了,聲音沒有了,安靜下來。
蘇瑜推開小門出來,看著已經(jīng)沒有人影的衛(wèi)生間,蘇瑜止不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他的愛,只能說在黑暗中,一旦妻子在面前,他還是以妻子為主。
謝家出情種,蘇瑜在想,她要是在海琳面前,說出倆人的關(guān)系,想必謝逸然一定會埋怨她。
蘇瑜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痛苦從里蔓延到外面來,這樣的日子還要過下去?走吧,離開時最好的,不傷自己,不傷別人。
蘇瑜抹去眼淚,在洗手池上洗了臉,補(bǔ)了下妝,回到座位上。
“蘇瑜你怎么啦,眼睛……你好像哭過,快告訴我,出了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幫你,我不行,還有逸然,還有天瑞。”海琳急急地說。
“沒有多大事,接了個電話,老家那邊有一個要好的朋友,家里出了點(diǎn)兒,我就……今天是老祖宗的好日子,我想我還是先回去了,杭先生那里,海琳姐替我說一聲。”
“那好吧。本來還想著在這里住一晚,咱們好好玩一玩呢。”海琳遺憾地說。
“以后會有機(jī)會的。”
“那你要怎么回去啊?”
“打車就行,大白天的不會有事的,那我先走了。”
海琳和依依要送,蘇瑜阻攔住,離開了大廳,出了酒樓,李航站在外面,“找個地方,我們談?wù)劇!?
剛才一見面,看見謝逸然的神情,又想起在西川市那一次菜市場,謝逸然看見蘇瑜追出去,李航確定,蘇瑜就是謝逸然要愛的女人。
所以他一直盯著兩人的動靜,見蘇瑜朝衛(wèi)生間方向走,謝逸然也找了個借口去衛(wèi)生間,本來他要跟過去的,恰好海琳過來找,他就讓海琳去了。
等謝逸然和海琳一起回來后,他覺得,蘇瑜一定會離開酒樓,就提前出去等著,果然見蘇瑜出來了。
李航如此直白,蘇瑜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李航?jīng)]想到蘇瑜也這樣直白,他還以為這樣的事情,蘇瑜作為一個女人怎么著也要假裝地強(qiáng)辯上幾句,然后他返刺回去,現(xiàn)在蘇瑜直白地問了出來,倒弄的他準(zhǔn)備好的話不能說了。
蘇瑜看著李航不說話等著。
李航假咳了聲,然后嚴(yán)肅起來,“海琳是個單純善良的人,他一心愛著逸然,除了沒有孩子,她沒有一點(diǎn)錯處,就算你和逸然是真的愛情,但已經(jīng)晚了,憑我的感覺,你也是個善良的人,不然也不會被那個……”
李航頓了頓,又說,“所以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去做同樣的事情去傷害和你一樣善良的海琳的,所以我替海琳求你,你離開逸然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難處,你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我李航說話向來算數(shù)。”
蘇瑜苦澀一笑,“謝謝你沒有鄙視我,沒有譏諷我,還給了我這么高的贊譽(yù),其實,在看見海琳挽著他胳膊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jīng)決定放開了。”
李航驚震地看著蘇瑜,“你真的能放開?你不是很愛依然嗎?”
“我離開,李先生很惋惜?”
“哦不不不,不是,我是說……”李航有點(diǎn)郁悶,說不清楚的那么一點(diǎn)兒難過。
“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有結(jié)果,你剛才不是說,盡管我們是愛情但已經(jīng)晚了的話?再說我和他還沒有到……最后一步,所以,我放得下。”
蘇瑜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便朝著出租車招手邊說,“你給他帶句話,我們就當(dāng)沒認(rèn)識過對方。”
李航看著遠(yuǎn)去的蘇瑜,內(nèi)心贊嘆,難怪逸然會愛她,她值得愛。